第110章 刘湛为什么该死
刘湛冲向人群的时候，人群中却传来了欢呼声。
梅芳从环绕的人群中缓步走出，宛如花朵绽放时出现的精灵。她已经扯掉了眼上蒙着的布，对着赶来的刘湛说道。
“刘监司，我懂了。”
“啊？你懂什么了？你受伤了没？”
“我丝毫未伤。我懂了刘监司的苦心，在倒下来的那一刻，我的心中充满了悔恨。可是当我被人群接住的瞬间，我已获得了新生。”
梅芳从衣服中摸出另一张金叶子，轻轻的放进了地上的财物堆中，转身向着11名队员说道。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梅芳的兄弟姐妹，我愿与伱们同生共死，即便黄河倒流，也不能阻挡我的决心。”
队员们轰然应和，抢着要成为第二个蒙眼后跳的人。
梅芳并不阻止他们，反而笑着对刘湛说道。
“刘监司，我所做所为，可曾应验监司的苦心？”
刘湛点点头，指着地上的白银道。“你可以去取你应得的财物了。”
“没有什么是我应得，这些都是大家应得的。”梅芳摇头拒绝道，“我很喜欢刘监司说的皇社，我想要在磁州，和大家建立起刘监司故事里的那种皇社。
我为人人，人人为我，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却今天才有感悟，却是要好好感谢刘监司了。”
那边的队员已经推举出第二个蒙眼的人，喊着梅芳一起去接人。
梅芳高声应了一声，笑着和刘湛挥挥手，融入了人网之中，等着上面的人倒下来。
冯平在旁边听着刘湛和梅芳的对话，一时欲言又止。
刘湛却先开口了，“你是不是觉得梅芳怪怪的？有点像那些民间乱七八糟的教徒？”
“这是你说的啊，可不是我存心诋毁。五斗米教里面，一大把这样神神叨叨要奉献自己的神棍，个个都被上层敲脂吸髓。
刘监司莫非也想玩这套？官家和朝廷可是非常忌讳这些的。”
“宗教本来就是为解决人心的冲突而产生，所有的宗教要发展壮大，早期都需要圣徒。
可我不需要宗教也不需要圣徒，梅芳也不会是那种被挂上高架的祭品。”
“那她会是什么？”
“她会是她自己的教主，是人人如龙时平凡却不普通的龙。”刘湛笑道。“种子已经种下，我们也该继续上路了。”
冯平看着那12名完成了蒙眼倒跳的队员围在一起又哭又笑，实在想不通这群人未来怎么能成龙，不过他的任务是监督刘湛，这群人只要不造反，爱咋咋地。
铸钱监众人也吃好了瓜，听到刘湛说要继续上路，也欢呼一声策马前行了。
队伍渡过黄河，过相州入磁州，去到韩琦换给皇帝的田地之中，既建皇社也建造币厂。
虽然地处偏僻，却必定吸引全天下的目光。
比如现在的东京城里，赵顼就在关注着刘湛一行的消息。
“童驹，给了你三天了，还没查到谁要杀刘湛吗！”
童驹直接跪下，连连磕头，却不说话也不为自己分辩。
赵顼气的一脚把他踹翻在地，喝问道。
“你嘴巴哑了吗？不说话就自己割了舌头！我问你，到底查没查到！”
“查……查到了……”
“查到了为何不和朕说？”
“官家饶命，小的不该说……”
“朕赦你无罪，你有什么不敢说的！”赵顼又想再踹童驹，忽然反应过来，“你说的是不该，而不是不敢？怎么，这事涉及到朕的家事？”
童驹把头磕的砰砰响，还是不说话。
赵顼若有所思，绕着圈子点名。
“清嘉？必不可能，她还指望刘湛再帮她当上更大的女官。
高家？我那舅舅虽然又贪财又恨刘湛，却实在愚蠢，没本事买通朕指给刘湛的侍卫。
说起来这些侍卫都是勋贵子弟，怎么会为了区区钱财去杀刘湛呢，谁人敢保他们不被抄家灭族？
朕现在就抄一家试试！”
赵顼心中发狠，刷刷写了一道中旨，就要让刑部去抄了那首犯张老三的家。
童驹连忙抱住要去前殿召见刑部的皇帝，嘴里喊着。
“不可啊陛下，万万不可啊。”
“让你说你又不说，朕要抄家你又要拦着，朕到要看看，谁敢如此无视于朕！
朕赐给刘湛的宝刀，还没在他身上捂热呢，差点就被人给杀了。到底何人如此大胆！”
童驹换了方向，还是不停磕头。
赵顼注意到童驹的奇怪举动，不由得向童驹磕头的方向看去，目光远望之处，正是慈宁宫的屋檐。
是太后！
是太后要杀刘湛！
赵顼恍然大悟。
难怪童驹死活不肯说，难怪能调动侍卫，难怪侍卫们会相信自己的家族能够保全。
那可是当今太后，权势滔天的高太后！皇帝的位置稳不稳，如今还在她的一念之间呢。
只是太后明明对刘湛帮助清嘉出使辽国一事，大为赞赏，甚至还想将刘湛收为驸马，为什么突然又要杀他呢。
赵顼百思不得其解，又不好去找王安石问，只好对着童驹说道。
“其他的你不说也就罢了，让你猜猜刘湛为什么该死，总可以了吧？”
“小的也说不好。只是在东京城时，刘湛处处仰赖官家提携，才能有所建树。而今放出东京，官家又许其全权负责皇社之事。
恐怕有些人会觉得，刘湛会借皇社，为官家清查隐田，核田归税。故先行下手除掉刘湛，即便不成，也能给刘湛一个警告，喝阻其肆意妄为之心。”
“那刘湛被喝阻住了吗？”
“这就是刘湛该死的第二处，目无尊卑！
非是小的诋毁刘湛，实在是刘湛从未敬重过官家，能以公子相称就必然不称陛下，其心可诛。
而今刘湛放归乡野，地方上又谁人能压得住他呢？想必韩相公也在头疼。
等刘湛羽翼丰满，必成无尊无卑之大患，不如早日除去。”
赵顼听了，竟然觉得有些道理，不禁问道。
“这些话你想说很久了吧，为什么不早点说？”
“官家与刘湛似乎有私谊，对假扮赵公子一事，似乎乐在其中，小的即便早点劝说，官家也是听不进去的。
这就是刘湛该死的第三处说法：蛊惑圣上，操纵官家！”
赵顼大拍桌案。
“刘湛怎么可能操纵得了朕！”
字数有点少，抱歉……有点累，也有点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