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萌韵欲言又止，这么多年说起这点事黎婷婷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是她哭晕在医院的样子，实在是历历在目。
装作什么没发生，就好像真的什么没发生，可是事实就是事实，经历过的人都刻骨铭心。
章嘉许不适合在热闹拥挤的室外多逗留，小长假时间哪哪都是人头攒动，黎岸提了个小小的要求，“提早下车走一段路可以吗？”
“你怎么了，一早就看你不对劲。”
“你看出我不对劲？我妈都没看出来，你怎么看出来的？”
章嘉许莞尔一笑说：“这次不去你家了，我妈肯定是去检查身体了，就在这附近转转吧，结束后还得赶着回清溪。”说着进了一家看上去还不错的西餐店。
黎岸点完餐之后坐到章嘉许身边，头上的疤被头发盖住了，拨开一看还是很明显，像是一条丑陋的虫，“疼不疼？”
“不疼。”
“我问的就是当时！”
“疼啊，疼晕了，死去活来。”
“……”黎岸接不上这话，只是从胸前的斜挎包里掏出了一张照片，“你不是问我什么事不对劲吗，你看这个照片。”
章嘉许看了，像是偷拍，但又格外清晰，上面是赫兰德先生和最近突然火爆的一个女明星，两人手挽手走在一个地下车库。
黎岸问：“看出什么名堂没？”
章嘉许摇摇头。
“这个车库呢是公司大楼下面的专用车库，一般的人还进不去，偷拍的这么清晰，就是有备而来的，本来是要寄给我妈的，被我给截了，你说这老头子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那方面都不行了还要在外面沾花惹草。”
章嘉许眉头一拧，赫兰德先生年轻的时候是做错了事，然后才有了黎岸，但是这么多年以来一心一意要给黎婷婷一个中国人格外在意的名分，这个事尘埃落定没有多久，在中国的事业也刚起步，一个鬼门关走过一趟的人不至于这么肆无忌惮。
“这女的什么来头？”
“跟我们有点合作，这几次的秀都是我们提供的珠宝，一心要拿下我们家的代言，你说她这种咖位够吗，没点自知之明。”
“哦……”
气氛突然安静，章嘉许缓慢地喝着蔬菜汤，黎岸愣愣地看着章嘉许，所有的动作都是慢悠悠的，切牛排、喝水、拌沙拉……黎岸吃了一会儿郑重地放下刀叉问：“你真的没有摔坏脑子吗？”
章嘉许白眼。
“以前我问你点事的时候你总能给我点意见，现在怎么半死不活的？”
“你还需要我给你意见？我怀疑从前你看我的时候跟人看猴是一样的吧。”
章嘉许语气轻快，表情愉悦以至于黎岸火爆的脾气没地儿撒出来，“嗤——是啊，我就喜欢看你上蹿下跳不得安宁，行了吗？”
章嘉许擦完手重新拿起照片细看，照片里的赫兰德先生表情严肃，一边光亮的黑色轿车上映出了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现场除了赫兰德先生和女明星之外起码还有一个工作人员跟随，“这种照片直接给杂志社不好吗，给你妈干嘛？”
“且不说老头子在外面是不是干了不要脸的事，这东西给我妈看到也够她不痛快一阵子的了。”
“那你信吗？”
“他有前科！他不值得我信任！”
“咳咳……你不是说他那……那方面不行了吗？”章嘉许似笑非笑。
黎岸想朝他扔个刀，“吃完赶紧给我滚，本少爷不想看到你！”
“我没跟你开玩笑，事实确认前，你应该相信他。”
黎岸把照片撕成了四片，想扔又不合适，都是公众人物的被拼回去就真的要出事了，于是重新放回了包里，“这点小事还没不值得让我放心上，有的是办法解决，我就想试试你对我的事还上不上心，然而现在只能打五十分，我特别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