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不是有护卫队的人，去抓人么？”
提到活死人，南茜眼中露出担忧之色。
“对，是这样。”列维娜肯定地点点头。
“那些人，是被抓去充当肥料的。”南茜再一次提到了肥料。
这一次，不用列维娜催促，她也继续说了下去。
“之前已经说过了，觉醒者的躯体在打碎以后，经过多道工序处理，就能生出可以让人觉醒的药剂。而普通人的躯体，其实也有着类似的功效，但要先混合觉醒者的躯体。所以，才被称之为肥料。一种能让x因子诞生得更多的辅料。”
“你的意思是……”列维娜咽了一下口水，“该不会……那些人，都被打成肉酱了吧？”
这世界好疯狂啊，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难道普通人的性命，只配当肥料了吗？
“耶山副院长是想这么做的，但是出了一些意外。”南茜冷声说着。
永远不要怀疑人的求生本能。
当知道自己一定会被打成肉酱的时候，就有人开始反抗了。
“具体过程，我不是很清楚。听说，是有人在反抗的时候，掉进了原料池。”南茜说到这里的时候，刻意解释了下，“原料池是比较好听的说法，其实就是存放觉醒者躯体肉酱的地方。”
“原来如此！”列维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有人掉进去了，可能是喝了一些原料药吧，所以，就觉醒了。”南茜委婉地说了下去。
什么原料药，不就是尸体腐化而成的黏液嘛，直接叫尸水都行。
这种东西，被人喝了？
列维娜觉得，要是她亲眼目睹了那样的场面，怕是一整个月都吃不下饭。
“有人成功觉醒了，开始更激烈的对抗，也有一些人觉醒失败了。而那，就是你所看到的活死人。”南茜终于是把前因后果说完了。
其实，在这中间，还有一些没提到的事情。
比如说，在原料池边上的战斗，其结果到底是谁胜谁负？
又比如说，听起来，似乎是一小撮人的对抗，又怎么演变成全面对抗，甚至绝大多数人都变成了活死人？
难道那些被抓去的人，在看到了生机以后，主动跳进原料池，大喝特喝那些原料药？
只可惜，就目前来看，南茜也不清楚这一部分内容。
不过，也足够让人了解当下的局势，到底是因何出现。
“大体上，我都懂了，那你现在，是想找你的父亲？”列维娜好奇地看向南茜，“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你的父亲，好像，是有四种结局？”
四种结局。
要么被打成肉酱，成为所谓的肥料，投到原料池了。
要么是跑去喝了原料药，然后觉醒成功，自己跑了。
要么则是在喝下原料药以后，觉醒失败，成为了活死人。
还有一种，就是在最初的对抗过程里，被战斗波及而死掉。
当然，也可能是在遇到活死人以后，因为没有任何准备，被弄死了。这方面，可以参考独眼站长的遭遇。
活死人虽然挂着人的名头，但已经不算是人了，有着强烈的攻击性。
无论如何，算来算去，似乎都是死路一条。只有成功觉醒，才有活着的可能性。
“我明白你的意思。”南茜叹气，“无非就是想说，我的父亲已经死了。”
“对……”列维娜小声地回应。没办法，这种当面说人家父亲死了的话语，要是对方性格差一点，都可能被直接暴打一顿。
“我只是觉得，只要没看到他的尸体，就还有希望。”南茜悠悠道，“而这份希望，是我继续行动的动力。”
她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其实，她不想活了。
在几岁的时候，就已经是成为了被研究的对象。
那种可怕的生活，是旁人难以想象的。
要不是还抱着有机会回归普通生活，回到父亲的身边，跟父亲安度余生的想法，她早就自杀了。
这个目标，本来还有实现的希望。
自打耶山不再研究她以后，她的日子已经好过许多。
甚至变得跟普通研究员差不多了。
她曾幻想着，也许再过个四五年，她就能当个真正的普通人，回归于平凡普通的生活了。
可惜，这一切，都被耶山搞出来的麻烦给弄没了。
最最可恨的是，耶山让人抓捕的普通人之中，包含了她的父亲。
这是南茜最无法忍受的。
可惜了，她很晚才知道这事……
如若不然，也许，她就能改变这一切了吧。
至少，把父亲救出去。
“那……我们……”列维娜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她跟南茜并不熟，与其父亲也是如此。
很难感同身受。
她甚至在想，南茜为什么只提到自己的父亲，不提一下那卧床的爷爷？
是因为完全没印象了？还是觉得爷爷一个卧床的病人，绝对没机会逃生，死定了，所以没必要提及？
各种念头在列维娜的脑海里交错，让她陷入沉默。
两人相视无言，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怪异。
“好了，跟你说了那么多，也浪费不少时间了。”南茜打破了安静，“我得继续去找我的父亲了。”
“呃……这个的话，我就不打扰你了……”列维娜磕磕绊绊地回应，“对了，假如我看到了你的父亲，应该如何通知你？”
她看到了南茜眼里的绝望。
虽然说起来有点自大，但她觉得，自己应该够南茜一点希望。
“你可以去研究所找我……”南茜犹豫了下，“或者，在那房屋留言。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哪里。”
“我懂了。”列维娜轻轻点头。
“那就行……”南茜说完，转身离去。
她没有再说什么告辞的话，显得有些果断，也有些决然。
目送南茜离开的列维娜，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直至再也看不到南茜，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个世界，唉……”
她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自打疫病出现以后，各种惨事，那是层出不穷，而且不断地刷新人的认知。
仔细想想，自己不也跟一名恶魔签订了契约么。
哪里有闲心为他人的遭遇而哀伤。
伸手拍了拍脸蛋，把多余的情绪排出脑海。
“主人，我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