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正在看衣服，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自己，来的人正是王路。
“真的是你啊？”王路露出了一个客套的微笑，今天她化着精致的妆容，长发烫成了大波浪柔顺地披着。一身dior的淑女套装，搭上jimmy?choo的水晶鞋，脖子上戴着宝格丽的扇形吊坠，手里还拎着一只爱马仕。
店员一看见王路立刻热情地招呼了上去。
“王小姐您来了，今天你想买哪种，外套还是内搭？”店员十分热络，和刚才对着辛夷的冷淡判若两人。
原来顾客就是上帝这句话并没有错。只是看针对谁。
辛夷暗暗叹了口气，再看看自己这一身，牛仔裤、格子衫，外面罩了条oversized?卫衣，鞋子是普通的运动鞋，背着个网上淘来的小挎包，全身上下不超过200元的配置，确实和这个店有点格格不入。
王路和辛夷打了个招呼后就管自己挑选衣服，好像辛夷根本不存在一般。
“小姐，您看看这件浅蓝色的毛呢短裙，你皮肤白，浅色特别趁你。”店员从刚才那个需要提前预定的架子上拿出一件蓝色连衣裙，耐心地给王路展示。“你看这个扣子，是和宝格丽的合作款，可以当做首饰点缀的。和您今天的项链也很般配。”
王路皱了皱眉，表示不太喜欢。
店员见状又赶紧拿出另外一条，继续向她讲解。
“你不是说这个架子上的衣服要预定才能购买吗？那这位小姐有吗？”辛夷看到店员把刚才自己看中的衣服拿给王路，心里有些生气，看着王路的样子也并不像是有预定。
“她？”店员稍稍停顿了下，看着辛夷的笑容十分地势力，“这位小姐是我们这边的svip，什么产品她都可以买的。”
这时，王路也转了过来，莞尔道：“辛夷你喜欢这件衣服吗？你可以用我的会员卡的。没事的。经年哥应该只给你钱了，没给你VIP卡吧。”
听了王路的话，辛夷的心口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堵住了。头深深地低了下去。声音很轻：“我不试了，你慢慢看。”
而王路并没有打算让辛夷走，她拉住辛夷，拿着衣服塞到辛夷手中，不容辛夷拒绝，就把辛夷往试衣间推，“来都来了，试了再说吧。”
辛夷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站在镜子面前，自己都有些一言难尽。
原本就娇小的辛夷穿了这件衣服后就像是个偷穿妈妈衣服的小孩。特别是宝格丽的几颗扣子被辛夷穿出了花里胡哨、特别廉价的感觉。
而王路也换好了一身雪纺的公主纱裙刚从试衣间走出来。
两人相比，辛夷更加相形见绌。
“辛夷你好像真的不适合这家店哦。”王路话里话外透着讥笑。“可能辛夷你平时需要工作，还是比较适合裤子和衬衫吧。”
可辛夷愣是生生一句还嘴的话都说不出。她快速地走回试衣间匆忙换好衣服后把裙子交还给店员，“不好意思不要了。”
“我就说你不买的话就不要试了。你不是搞人家麻烦吗？”店员的话很不给辛夷面子，说完又吐槽了一句：“这层楼的东西小姐你都不适合的，价格都太高了。你买不起的。”
“我？....谁说我买不起啊？”
“你买得起吗？”店员看了眼辛夷，不屑地说道：“你还是不要浪费我们时间了。小姑娘，CHANEL不是你这样的人来的地方。”
“辛夷，你有经年哥哥的卡呀，怎么会买不起呢？”而王路的话更让大家引起猜疑。小小年纪拿着别人的卡，肯定不是什么好女人。
“我...我不是...”辛夷一时没法辩解。因为王路说的是实话。自己手里确实拿着的就是顾经年给她的卡。一时间，气愤和羞愧全涌了上来，辛夷感觉好像被逼到了一个角落，想要反抗却不知从何说起。
这时身边响起了一个好听的男声：“辛夷，你穿CHANEL确实有点老气，你太小了，和这个品牌风格不搭的。”
不知何时，陆明礼已经走到辛夷的身边。他身边还跟着一位穿着灯芯绒旗袍的优雅妇人。
“辛夷，你年纪小，要穿可爱的才适合，这里的衣服都太成熟了，你穿着会显得很老气。再说了，我感觉老顾不喜欢CHANEL这个牌子诶，你看这层楼给到他们家的展位这么小。”陆明礼短短几句话就帮辛夷解了围。压在心头的阴霾好像瞬间就被揭开了。
说完这些，陆明礼给边上的这位夫人介绍辛夷，她正是陆明礼的母亲王珊：“妈，这是辛夷，是老顾的女朋友。”
“辛夷，这是我妈。”
“阿姨好。”辛夷鞠了一躬，恭敬地向长辈问了声好。
“明礼，好巧啊。”王路在看见陆明礼后也客气地走了过来。两人之前在顾经年家有遇到过。
在顾经年的朋友面前，王路又成了那个温婉端庄的淑女。
陆明礼微微点了点头，“我陪我妈妈买衣服。王小姐也在买衣服吗？”
“叫我王路就好了。不用这么客气。”王路的笑容很温和，让人心里生不出半点厌烦。
不过陆明礼并没有答话，刚才她们试衣服那幕，他看得真真切切，也知道王路一直以来对顾经年的爱慕。
他好像没有听到似的，转过身问辛夷：“老顾没陪你吗？”
“他忙，他让我自己买，不过我买不好。”辛夷的话语里很有些难为情，今天也确实是出糗了，没想到活到这么大，连衣服都买不好。
“正好我妈在，待会儿让我妈帮你挑啊。”陆明礼拉了拉母亲王珊，“妈，你给辛夷做个参考吧。反正我对于女人的品味也不是很懂。”
王珊却没有答应下来，她好像在发愣。事实上，从刚才第一眼看见辛夷起，王珊就陷入了某种思考。
眼前的这个女孩实在是太眼熟了，和记忆中那张年轻的脸几乎重合到了一起。两个人实在是太像了。
“妈，你听到没？”陆明礼见母亲迟迟没反应，又重复了遍。
王珊这才从遐思中回过神来。
她朝辛夷温柔地笑了笑，“好的，阿姨帮你看看。”
“不用了，谢谢你们！”
刚才王路那句顾经年的卡，一下子戳中了辛夷的自尊心。买衣服的心情荡然无存。
是啊。自己怎么可以用别人的钱用的这么理所当然呢？
“我不逛了。没什么想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