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贪婪
六月中旬的天气已经开始变得炎热起来了，罗德尼克领翠风镇与呼鲁山之间原本狭窄不平的土路上，正绵延分布着上万人在热火朝天的工作着。
“要想富，先修路。”处于上风口的工地宿营区里，赵延年正坐在凉棚里端着红茶对着茉莉说道。
“想富和修路有什么关系？”茉莉将手中的甜点盘放在桌子上好奇的对着赵延年问道。
“让我亲一下，我就解释给你听。”赵延年放下茶杯张开双臂对着茉莉说道。
茉莉扭头看了看四周，此时宿营区的妇女小孩们正在野地里给男人准备午饭，所以满是帐篷的宿营区里如今空无一人，远远传来的领民们工作的喧闹声似乎让营区显得别样的幽静。
“只许轻轻的亲一下！不许把舌头伸到我的嘴里！还有如果有人来了就给我赶紧松手！”茉莉伸出手指对着赵延年约法三章。
“好！我答应你不把舌头伸进去！”赵延年便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边笑嘻嘻的点着头。
“那，看在你今天很老实的份上，就给你亲一下好了。”茉莉如同做贼般再次确认了附近真的没有人，才扭扭捏捏的来到赵延年身边。
猛地一抱，将茉莉搂坐到自己的膝盖上，赵延年立刻翻脸不认账道：“领主大人要开饭了！”
“啊，你这个无赖！”一阵惊叫打闹之后两人折腾的衣衫凌乱面红耳赤，赵延年才有些不舍的放过茉莉。
“混蛋，刚才差点憋死我！呸！呸！口水都进来了。”茉莉既害羞又愤怒的对着赵延年抱怨道。
“好了，报酬付过了，下面该讲课了。”赵延年双手环着茉莉的腰，笑眯眯的边揩油边转移话题。
“小茉莉，你说什么是财富？”很清楚这个偶尔会犯迷糊的财迷少女弱点的赵延年，很轻易的便将茉莉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财富？不就是金币么？”茉莉张口答道，不过回答之后又歪头思考了一下，又开口补充道。
“金钱，土地和房屋，还有各种各样的东西都算是财富。”
“呦，我家茉莉变聪明了！”赵延年夸奖道，显然能回答出这样的答案，这个从没有接受过任何教育的少女还是很聪明的。
“平时我们所说的财富一般泛指就是你所说的这些，不过其实还有一些无形的东西也属于财富。不过这些东西我们可以以后再说。”赵延年紧了紧抱着茉莉的双手，让两个人贴的更近了一点，才心满意足的继续开口说道。
“如果按照标准的解释你可能很难理解，所以我在这里说一个例子，一个城镇镇外的山上有很多的果树，你说这些果子对镇上的人来说是不是财富？”赵延年问道。
“算是财富吧，果子可以直接拿来吃，也可以做成水果派，还可以晾制成干果或者配合蜂蜜腌制起来。”茉莉在赵延年怀里挣了挣，将本来抱在赵延年腰上的手，挪到胸前掰着手指数到。
“那你说这些果子对于镇民来说，如果换算成金币的话值多少金币呢？”
“换算成金币？果子吃多了并不舒服，小孩子和年轻人可能会吃得多一些，不过要是换了我，我更愿意吃面包和牛肉，就算是满山的果子也值不了五十金币吧？”平时生活在王都跟一帮充满暴力因子的大汉为伍的茉莉在饮食习惯上，更偏爱能提供更多热量的肉食，对于水果并不是太过喜爱，所以给出的报价并不是很高。
“是啊，果子如果年年吃肯定会吃腻的，所以对于镇民来说这满山的水果，可能还赶不上一袋子面粉来的值钱。”赵延年感叹了一句，然后再次开口向茉莉问道。
“小茉莉，你说如果一个镇子外面都是草原，他们有大群的牛羊，每日的主食都是烤肉，你说牛肉对他们来说值多少钱？”
“一样会不值钱吧？要是每天只有肉吃我也会吃腻的吧。”茉莉想象着一天只能吃肉的生活，突然打了个寒战，然后莫名其妙的停止了之前一直在进行的徒劳挣扎，乖乖的趴在赵延年的怀里回答道。
“那么，你再想想，如果一个人把第一个镇子的果子，运到第二个镇子上，想要尝鲜的人们会出多少头牛羊和金币来购买这些本来不值一文的水果？”赵延年继续诱导着茉莉。
“啊！我明白了，商人就是把一个地方的便宜货运到另一个没有的地方然后高价卖出，所以想要得到财富，才需要修路！？”茉莉终于明白了财富和道路的关系。
“正确，货物的低买高卖就是商人聚敛财富的方法，而道路的好坏决定着商人流通的速度和数量，就像果子，从摘下来开始计算，天气热的话也就是三五天就会腐败掉。牲畜群，虽然可以驱赶活的去其他地方贩卖，但是路程越长遭遇的风险就越大，盗贼，疾病，魔兽袭击，还有可能遇到惊吓导致牲畜奔逃丢失。这些风险都会随着道路和治安的改善而逐渐降低。”说道这里赵延年顿了一下，低头看向茉莉。
赵延年看到的茉莉正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
“然后呢？如果路途通常商人变多，最终这些东西不是一样会变的不值钱么？”茉莉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家茉莉真聪明，竟然能想的这么远。”赵延年宠溺的用额头顶着茉莉的额头夸奖道。
“商路的通畅，最终会带来的结果是各地物资的充盈，镇民们和商人都在这种交易中挣取到了金钱，然后我们需要讲述一个事实，那就是人类都是有贪欲的，就像我喜欢漂亮可爱的女孩子，你喜欢金闪闪的金币一样。”说到这里，赵延年笑着挑起茉莉的下巴突袭了一下，然后又被茉莉一顿粉锤。
“人家才不是喜欢金币，只是以前穷怕了，总觉得要多存一些，看着才安心……”茉莉低下头小声的辩解道。
“我当然知道，看到小杰米他们我就可以想象到，一个人在那种贫民区长大是多么艰辛的一件事情。”赵延年伸手抚摸着茉莉银灰色的短发轻声说道。
“嗯……”茉莉小声的回应着赵延年的温柔。
“好了，我们接下来继续说关于贪欲的话题。”两人沉默了一会，赵延年张口打断了这种温情的状态，再次进行之前的话题。
“每个人都有贪欲，他们所处在的位置不同想要的东西自然不同，一个农夫想要年年风调雨顺，一个工匠希望每次打造都有如神助，一个战士希望能悟出强大的绝技好让自己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一个贵族则想要更繁荣的领地更尊崇的地位。而对于得到了金钱的普通镇民和商人来说，他们想要的就是更多的金币和更好的生活，所以为了这些金闪闪的小东西，他们便会开动他们逐渐灵活起来的大脑，寻找新的挣取金币的途径。”
“想想看，镇民们并不是一体的存在，里面肯定会有一些机灵鬼想到了如何把自己邻居们的金币弄过来，他们也许会研究厨艺，然后开上一家美味的餐馆，也许会学习裁缝，开一家华丽的丝绸服装店，更可能成为一个优秀的泥瓦匠，然后把原本镇民如同窝棚一样的住宅推倒重新建成一座座宽敞明亮的小楼，而镇民们不可能在其他城市没有任何亲戚，为了让他们可以穿着华丽的衣服怀揣着金闪闪的金币，向他们的穷亲戚们炫耀他们享受的美食和住宅，自然需要马夫的存在。”
“想一想，这些金币会像齿轮间的油脂一样，让所有接触到他们的人变得活跃起来，他们在不停的劳动思考中，最终会创造出一个伟大的物质文明。当然这只是大概的过程，这期间还会发生许多光怪陆离的事情，人的贪欲会带来创造也会带来毁灭，任何文明最终都有终结之时，不过那将会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而我现在要做的，正是在我这个小小的领地上滴上几滴油脂，让这些锈蚀的机器重新的轰鸣运转起来。”一口气说完这些的赵延年突然感觉心中似乎有什么枷锁轻轻松开了一道，他的精神感应中，一直以来模糊不清的魔法元素突然变得清晰可见。
“这是？！”赵延年惊呼道。
“什么？”茉莉从赵延年描述的奇妙画卷中惊醒过来，有些不解的询问道。
“没什么，宝贝，我有些饿了，去给我做一个满怀谢意的牛肉三明治吧。”赵延年拍拍茉莉的屁股说道。
突然发现自己的情人是个如此厉害的家伙的茉莉，出奇的没有抱怨便老老实实的走进不远处的帐篷里准备吃食。
“我靠，我讲个商业小故事怎么也能进阶魔法等级？！”赵延年尝试了一下自己的魔力运行，突然发现自己的魔力竟然暴涨了数倍，已经达到了高阶魔法师的程度。
“离上次进阶才隔了一年时间，不可能是靠自己的冥想积累，而且刚刚在调戏茉莉之前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难道真和自己讲述的那些事有关系？”
赵延年左思右想之下突然有些诧异的低声说出了两个字。
“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