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肯定是要离的，但这个婚怎么离，却不是你说了算的。”
顾时川浑身的气质更加冷冽了。
他冷冷地看着林言漆黑的双眸说：“你修改的离婚协议我看过了，我不可能让你净身出户。”
虽然这个女人是个狡猾善变，贪图钱财的心机婊，但不管怎么样，他们也做了三年的夫妻。
他顾时川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不可能让自己的妻子净身出户。
他告诉自己，这是他做人的底线，无关任何人。即使眼前的人不是林言，他也会选择这么做。
并不是他不忍心看林言身无分文。
再说，如果真的让林言净身出户，不管外界的舆论如何，在家里，他起码是别想消停了。
顾老爷子当初费尽心力，一力促成他和林言的婚姻。
如今他们两人离婚，已经足够让老爷子气愤了。
如果他再让林言净身出户，爷爷必然不会放过他，骂死他都算是轻的了。
想起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嗓门，顾时川仿佛已经听到了老爷子的怒吼声，脑子嗡嗡作响。
况且，顾时川看向惬意地靠在幻影上的季卫，眼底的光芒似淬了毒，身上的气压又低了几分。
“婚肯定是要离的。”
林言听着顾时川决绝的话，忍不住鼻子一酸，尽管昨晚，她再三告诫自己，要放下一切，忘记这段失败的感情。
可是三年啊，三年。
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忘怀。
刚刚顾时川姗姗来迟，他又质问季卫的身份，签字时还有所犹豫，她还以为这个男人多多少少对她，对他们的婚姻能有所眷恋。
她的心底也不可抑制地，涌起一股奢望来。
“婚肯定是要离的。”绝情的话语在她的耳边回荡。
原来，终究还是她自作多情了。
林言的眼眶忍不住红了。
她不想让顾时川发现自己的狼狈姿态，索性低着头，哑着嗓子说：“我不同意。顾时川，我不会拿你的一分钱。”
她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儿，猜测着顾时川修改离婚协议的理由。
最后淡淡说道：“你放心好了。爷爷那里我会自己去说的，老爷子不会找你麻烦。”
是了，从来不在意她过得怎么样的顾时川，怎么会在离婚的时候突然关心她以后的生活呢。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顾时川担心她净身出户的事情，被人传到顾老爷子的耳边，到时候爷爷肯定会为她抱不平，顾时川也就麻烦了。
听见林言说不要自己的一分钱，顾时川怒极反笑。
他面色清冷，却透着阴狠，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也越发浓重。
修长的手指抬起林言的下巴，他紧紧地盯着林言微微泛红的眼眶，嘲讽道。
“我顾时川的太太，就算离婚了，我也不会允许她寒酸到，靠着别人给的包养费维持生活。”
林言听到他竟然，这么猜测自己和季卫的关系，一刹那间万箭穿心。
她不由得想到自己在他的心中，在这个三年的枕边人心中，究竟是什么样不堪的形象。
她无力去辩解。
也没有办法辩解。
偏见是压在人们身上的一座大山。
或许，从一开始，他们的初见便是错的。
那个时候起，顾时川对她的第一印象便不好。
这种不好是压倒性的，即使她后来怎么挽回，也无力回天。
顾时川看着林言逐渐湿润的黑眸，心底有些烦躁。
顾时川死死地盯着林言的表情变化：“林言，就算你自甘堕落，愿意去做别人的情妇，我顾时川决不允许。”
“顾家，还从未出过这么卑贱的夫人！”
“够了！顾时川你别说了！”
林言在他的言语羞辱之下，彻底崩溃了。
她一把挥开顾时川的手，泪如雨下，绝望地说道：“我愿意改离婚协议，你不用再说了！”
原来，在他的心里就是这样一个卑贱的存在。
“顾时川，你赢了，离婚协议你想怎么改，就怎么改！”
她看着顾时川英俊的面庞，再也不复往日的心动，心底有种死灰般的寂静。
“顾时川，这是我这辈子，对你的最后一次纵容。”
顾时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他明明如愿以偿了，听到这个女人答应修改离婚协议，他反而没有一丝丝开心。
看着林言泪流满面，他心底涌起一股烦躁。
签完改好的离婚协议后，民政局的人却说：“两位，现在有离婚冷静期，时效性是一个月，一个月后，如果两位还想离婚的话，再来一趟民政局。”
林言的面色有点发白，没想到今天竟然离不掉，“知道了。”
她说完，转身离开，径直上了季卫的车，她现在谁也不想见，只想在车里好好平复一下自己失控的心情。
季卫看见林言脸上的泪痕，再看从民政局慢慢走出来的顾时川，马上意识到他俩肯定是又起矛盾了，气不打一处来。
他故意走到顾时川的面前，挑衅地伸出手，“不认识一下吗？顾大总裁，或者说，林言的前夫？”
顾时川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林言竟然看上了这样一个男人？她真该去看看眼科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季卫，淡淡道：“我觉得我们没必要认识，顺便提醒你一下，现在有离婚冷静期，这一个月里，林言都还是我的妻子。”
“你口中的顾大总裁，还是林言的丈夫。”
一旁的秘书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氛围，大气也不敢出。
暗暗想到，他，好像撞见了，自家总裁被绿的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