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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恒正容训道:“本王遇刺,性命垂危,是王妃用自己的心头之血替本王续命。试问这天下间,有几个女子能如她这般重情重义?

本王的王妃心系百姓疾苦,数年如一日地研究苞米、木棉花的种植技能,试问这天下间,又有哪个女子能如她这般心系苍生?

江南一行,暗潮汹涌,是王妃陪着本王应对了一次次的凶险,即便她明知江南一行危机重重,可她还是迎难而上,这份患难情深,又有多少女子能做到?

温何氏,你还妄想拿你失德的低贱女儿与我尊贵的王妃比,你的胆子还真不小,是目视皇家尊严么?崾”

敢比吗?

不敢比!

就是慕容恒说的这两样,温彤就没有。

温彤在五皇子最困顿时离开,只求自己的平安,这是抛夫行为,更是女子的失德行为躏。

只这一条,温彤就无比与温彩的重情重义相比。

慕容恒后一句的喝问,直吓得温墨身子一摇,俯身磕头:“请雍王殿下息怒!请雍王殿下息怒!”

“本王愿意见你们,是本王给你们面子。可这妇人还敢口出狂言诋毁王妃!来人,把这无知妇人拖下去重杖二十!”

温彩欲言,慕容恒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莫要开口。

何氏一惊,她过来就是为了帮温彤进太子宫,可没想惹事,但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她忙忙道:“大老爷,这……妾身好歹也是雍王妃的小娘。”

慕容恒冷声道:“敬你一声,你便是小娘,在本王眼里,你不过是姨娘一样的玩意儿。”

她何氏也是堂堂的温子群平妻,在慕容恒眼里竟然就是玩意儿!

是玩意儿……

温子群抱拳道:“禀殿下,还请殿下瞧在老夫面子上放过他这回。”

“何氏口出狂言,诋毁王妃不得不罚,本王就给温大人一个面子,来了,拖下去重杖十五棍!”

温墨急了,连连磕头:“请殿下饶过我母亲!”

“温二爷,你是不是弄错了?你的母亲只有一个,那就是雍王妃的亲娘,你们温家什么时候多出一个嫡母来?”慕容恒大喝一声:“还站着作甚,拉下去执刑!”

何氏大叫小呼,她错了,她从来没进过什么王府,哪里知道这皇家的规矩,她这一辈子就是连皇宫也没进过,她没有这样的机会。

被两个婆子拖了下来,很快就被太监绑在了条凳上,“砰砰磅磅”之音传出,夹杂着何氏那撕心裂肺的惨叫。

温子群冷汗淋漓,这就是皇家的尊严,更是皇家的特权,就算是慕容恒今儿把何氏打死了,因他有问罪的理由,便是御史也不能拿他如何?

温墨俯在地上,原想求情,可现在他知道就算求情也无用。

他不该招惹温青兄妹。

这哪是慕容恒的意思,只怕是温彩的意思。

慕容恒冷声道:“把温二爷拖出去,让他瞧清楚了,诋毁王妃、不敬皇家,这就是下场。这次看在王妃的面子上就放温何氏一条生路,再有下次,别怪本王无情!”

温彩嫁入皇家,她就是皇家的人,就是君,是臣民不能冒犯的。

更可恶的是,何氏竟然拿温彤和温彩比,这更是慕容恒不能容忍的。

温墨哪里见过等阵仗,早已经吓得浑身发软,双腿直打颤,被侍卫拖起来时,连站都站不稳了,在侍卫的架扶下,才到了迎宾殿外头,重重一松,温墨就软坐在地上。

眼前,是一个太监高扬的木棍,一下又一下地击打在何氏的后背、臀部,每落一下,都似凌割着温墨的心,这是他的亲娘,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亲娘被杖责。

他们都忘了,现在的温彩不是以前的温彩,她现在是雍王妃,身后站着的是雍王,更有皇家。

温彩想着慕容恒打得打了,她就不必再装好人,恍若未闻地道:“不知温大人求见我与雍王殿下所为何事?”

何事啊……

他的心乱了,竟被吓得不知如何应对。

温彩什么时候有这等能耐,嫁入皇家的女子,又有几个会是柔弱的,即便这个女子曾经是他的女儿。

温子群还是想不起来自己所为何事?

这场面从未遇见过,以前他虽在太仆寺当差,可凭他的官职,还没有参朝议政的资格,更不算是重臣、权臣。

麻嬷嬷轻声重复道:“温大人,我家王妃问你求见她所为何事?”

温子群定定心神,这才忆起自己来的原因,倒吐了一口气,道:“回殿下,微臣……微臣被派往黔州为官,臣想……想……”舌头有些不听使唤。

他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只是打了何氏,又不是要杀何氏,这何氏自以为是,怎么能拿雍王妃与温彤比,的确该打。

温子群抱拳道:“臣想请殿下与王妃帮忙转桓,臣年岁已高爬山涉水,臣不想去黔州做知州

。”

空气静默。

温彩伸手,轻声道:“温大人请坐下说话。”

温大人……

自打他见到他们,慕容恒唤的是温大人,连温彩也唤的是温大人,到底还不愿原谅他啊。

温子群抱拳道:“谢王妃!”面露愧色,“臣做过一些糊涂事,对不住玉堂与王妃,臣是真的知道错了,不该听由小太太挑唆,更不该寒了你们兄妹的心……可是顺娘,我们到底是一家人……”

也不知是寒怕,亦或是觉得难堪。

温子群眼泪便滑落了下来,用衣袖擦拭了一把,“臣实在没法子,这才上门求助殿下、王妃,黔州数千里之遥,官道难行,臣若一去怕是一把老骨头就要丢在那儿了。

呜呜……我知道自己不是好父亲,你们小时候我也没给予过关爱;你娘病重那些日子,我听信了何氏的挑唆,收到了家书迟迟不肯回去,要不是老夫人写信来催,我还不肯回去,玉堂为这事一直不肯原谅我,是我让你们亲娘含恨离逝,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们兄妹。

你出阁的时候,我也没能露面,连抬箱拢嫁妆也没替你预备。我不是不想管,我是觉得没脸见你们,在玉堂困顿的时候,我竟然信了外人也不信他的清白。你们二叔父子风餐露宿地为他寻找证人,证明他的无辜,可我却只知道巴结讨好大皇子和周家……我愧对你们……”

温彩将脸转向一边,眼里有泪,那些陈年的过往被温子群说出来,辛酸与痛楚涌上心头。

温子群却哭得懊悔欲绝,这次倒不像是假的。他也是个爱面子的人,今儿却是自己的女儿面前哭得丝毫没了一个做父亲的样子,若不是真的知错,也不会哭成泪人。

温彩取了帕子,拭了一下眼泪,“你……有何打算?”

温子群边哭边说,泪如雨下,掏出汗巾濞了一把鼻涕,哪里还是一个男人,哭得像一个犯错的孩子。

温彩好似心软了,他再加一把劲。

黔州那个鬼地方,他坚决不去,他没银钱打点,就只能用亲情计。

温子群是真的懊悔,可这里想谋个好缺的成分更大。

“现在你和玉堂都不肯原谅我,就连族人都在背后骂我,我……还能有什么打算?自己看重的妻室,原是个不贤的;自己器重的儿子,却是不争气的。是我有眼无珠,是我糊涂,我怪不得旁人,只能怪自己……若是此事让殿下和王妃为难,就此作罢。我今儿过来买了些礼物,也不晓得是不是王妃喜欢的,就当是我这个父亲的心意。”

温彩心下更软,一个男人哭成这般,得有多懊悔啊!即便她明知不可全信,可还是忍不住轻声问慕容恒:“殿下,除了黔州可还有旁的实缺,你看他都这把年纪了,怎能长途跋涉。”

其实温子群的年纪还真不算大,不过正值中年,他身体不错,若无病无灾,活到七八十岁不成问题。

慕容恒心有疑惑,他怎么觉得温子群这是使的计,嘴上说得好,未必就是真的知错,但温青说过不能把温子群留在京城。那就让他去地方好了,就算再近,也不能放在千里之内,就得派到千里之外的地方任职。

拿定了主意,慕容恒道:“还有一处,是广西邕州知州。”

邕州比黔州好,可离京城还是远了,而且那地方的异族之人多,也是个穷乡僻壤——不去!

温子群继续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他来的时候就想好了,只要能让他去一个好的地方,他哭算什么了,什么面子、尊严全都是狗屎,没有体面的官位,就连何氏在家里都对他低看两眼。

若不是温彩早有心理准备,被温子群这番一哭,她还真是不知所措,就算是如此,她心里也哭得不好受。“殿下,还有旁的地方么?”

慕容恒早前只说那两处,她知道是故意的,就算不让温子群呆京城,呆一个稍好的地方也行,到底温子群也是他们兄妹的父亲,不能太过无情,若是如此,他们与温子群的无情无义又有何区别。

慕容恒不语。

温彩撒娇似地拽着他的衣袖:“殿下,你看他都哭成这样了,还有没有别的去处?”

“有!”慕容恒最看不起男人哭,温子群着实可恶,为了达到目的,连哭的手段都使出来了,男儿流血不流泪,可见温子群是个小人。

温子群止住了哭,巴巴儿地望着温彩。

温彩道:“还有何处?”

慕容恒很生气,对温子群的了解又进了一步,这人绝不能重用,简直就让他觉得恶心,为了达到目的,连自己女儿都可以利用,冷声道:“湖南潭州知州!”

无论是邕州还是潭州离京城都有千里之遥,只是相较于黔州,这两处可是首府,倒是好了不少,至少交通比黔州要好。

温子群心头一松,既然定要去地方,那他就选一个,抱拳道:“回殿下,臣愿往潭州!”

慕容恒道:“你想去,可晚了,潭州知州一职已

经有人了,担任此职的是周良娣的娘家大哥周树德。”

这不是拿人开涮么?

故意说一个好去处,让温子群欢喜一场,然后又告诉人家这官职有人做了。

周良娣的兄长早前可是白身,一朝有女嫁皇家,娘家也跟着荣宠风光起来,这周家在江南一带,如今算是一大权贵之家。

温子群一听,又开始稀里哗啦的哭。

温彩愠怒,慕容恒这一定是故意的。

慕容恒却低声道:“你没瞧出他今儿在使计,你当他真是懊悔了,恐怕只是用计,想让我们帮他换个好去处。明知是计,你还上当?”

温彩这才回过味来,前世时没有这事啊。她捂嘴轻咳,不再看哭得悲痛欲绝的温子群,“你觉得这样戏弄人很好玩?你再想想,可有旁的去处?”

慕容恒大声道:“湖北襄阳府同知!”

这也是正五品的官,可上头还有一个襄阳府知府压上一头,哪有做一州之首的好。

慕容恒又道:“黔州知州、襄阳府同知、邕州知州,你自个儿选一个吧?”

黔州,他是一定不会去的。邕州比黔州好不了多少啊。

襄阳府不错,交通便捷,虽说离京城远了些,可比那两州都好,偏偏是同知,为甚不是知府,这知府可以从四品的官,温子林都升了,给他升一下不挺好的么。

温子群问道:“这襄阳府知府是……”

慕容恒答道:“瑞王妃娘家弟弟。”

皇亲啊!他还是不要惹了。在这样的人手底下做事,一定不好过。

温子群又纠结了,继续哭。

慕容恒则小声与温彩道:“你瞧清楚了?他这是故意的,想着眼泪不要钱,本王还真是大开眼界,堂堂七尺男儿哭得像讨吃的孩子。这襄阳府同知很差吗?”

温彩有些不好意思,她怎么摊上这个么亲爹。“不是觉得同知差,而是认为他应该当襄阳府知府,定是以为二叔都升了一级他也该升一级。”

温彩的声音不算太低,足够温子群听到。

慕容恒道:“像他这样,到了地方真能好的?唉,要是换作旁人,本王早就下令拖下去打一顿棍子,敢哭着跟本王谈条件。”

温子群很快就发现一个问题:哭这一招失灵了!因为他哭的时候,温彩与慕容恒在说话,而且还说得连他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完了,这计失败了!

他还是小窥了温彩,不,准确地说,是小窥了慕容恒。

“襄阳府同知、衡州知州,再没了,你若再不决定,过是两日都没了。”

慕容恒连最后的耐心也失去了。

温子群拿定了主意,抱拳道:“臣愿担任……”慕容恒会不会又戏耍他,早前说了一个好的,结果早亦有人选,见慕容恒没接话,这才放下心来,“臣愿担任衡州知州一职。”

衡州,南岳衡山所在地,听起来还不错,这可是一个人杰地灵之处。

慕容恒道:“把官文交与本王,回家等着消息。”

“多谢雍王殿下!谢过雍王妃!”

他不敢失礼,到时候雍王一怒,再打他棍子可不好了,温子群呈上任职官文。

慕容恒看了一眼,“温大人,往后别使这种流泪哭求的法子,本王瞧着太假!”

温子群一张脸涨得通红,他自认演得很好,早前的确不错,可后来被慕容恒给识破。

慕容恒道:“对了,把你的礼物带走,给你自个儿调养调养。”

“是。”温子群低应一声,眼睛直落在温彩身上。

慕容恒淡然道:“本王今儿还有要事,就不送温大人了,请吧!”

温子群心里犯迷糊啊,他害怕慕容恒撒手不管,原想私下叮嘱温彩几句,可连私下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温彩欠身道:“不送大老爷了!”

温子群只觉尴尬非常,立了片刻,退出迎宾殿偏殿。

温墨扶着何氏,何氏因为疼痛,哭得一双眼睛红肿若桃。

温子群恼道:“丢人现眼!还不快回家,把礼物也带回家!”

温墨道:“爹,雍王殿下没收我们的礼?”

“雍王殿下心疼为父,让我把礼物带回去自己调养身子。”

温子群扬了扬头,好歹是办成了一件,衡州知州的官职,总好过任之听之,这官职可比黔州知州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温彩唤了麻嬷嬷过来:“从我小库房挑几块布料,送给温大老爷做新裳吧,瞧他今儿的新裳袖口都破了。再从双双那儿取二百两银票送给他,任途路远,让他小心将养。”

麻嬷嬷应声是。

温子群刚上马车,就见麻嬷嬷带着几句宫人出来,轻声道:“温大老爷。”

温子群挑起车帘,疑惑地看着麻嬷嬷。

麻嬷嬷道:“这是我家

王妃送给温大老爷的,王妃说,温大老爷的衣袖都破了,让温大老爷多做几身新裳。这些银票,也是王妃给温大老爷的。”她凝了片刻,挥了一下手,示意宫人将东西都递给温子群。

所有的布料清一色全是男子穿用的,每一块都只够做一身的,约莫有五块布料,又有几张银票,麻嬷嬷一并递给温子群。

还是女儿好啊!可这好女儿也只得一个。

温子群一阵感慨,他自个都不知道衣袖破损了,偏被温彩瞧见了,一抬手,衣袖底下还真是磨毛了。

麻嬷嬷正色道:“温大老爷今儿说的那些话,若是真心的,便是老奴也觉得安慰了。温大老爷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这孰重孰轻,孰对孰错,这心里也该有个分寸才对。唉……”

温子群道:“劳嬷嬷指点。”

何氏依在车壁上,嘴里发出呻/吟声,痛得一张脸煞白。麻嬷嬷那老虔婆又胡说什么了?什么叫孰重孰轻?她恨死温青兄妹了,得势便张狂。

慕容恒这是要打死她啊,温彩那臭丫头连半句求情的话都没有。

温墨扶着何氏,“娘,是去医馆还是回家?”

她被雍王杖责,后背、臀部血肉模糊,她不能坐,只能扒在温墨身上,这个样子去医馆,不是告诉所有人她被打了。

她丢不起这个人。

原想替温彤谋富贵,竟被慕容恒说得分文不值。

温彩就是天上的仙女,她女儿就是地上的癞\蛤蟆。

何氏哀声道:“回家后再请郎中。”

温子群喊了声“回府!”淡淡地扫过何氏,他现在还指望雍王帮他谋实缺、好官,可不能开罪雍王,无论现在还是将来,开罪皇家的下场会很惨。麻嬷嬷说得对,他必须分清轻重、对错来,不能再纵容何氏,厉斥道:“温彤现下什么身份地位?你怎拿她与雍王妃比,你当雍王府跟家里一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若在过往,温子群一定会站在她这边的,何氏怒道:“温彤不是你女儿?你怎么偏帮臭丫头。”

温子群挑眉道:“那是雍王妃,皇家妇,你怎么一口一个臭丫头,传扬出去,要是被御史抓住把柄,别说你要受罚,便是我也要被连累。皇后娘娘为端天下妇德,下懿旨让玉堂休徐氏的事就是个教训!”

惹恼了他,他也会休妻。

虽然慕容恒给了他脸色瞧,可温彩还是向着他这个做父亲的,又给银票,又准备衣料,他的儿女不少,少有儿女给他东西。

他以前还真是分不清好歹,怎就一门心思偏了何氏,偏了何氏生的儿女,到了关键时候能帮他的还是温彩啊。

温子群欲恼何氏,又见她受伤可怜:“伤痛就安安静静地扒在阿墨身上!”

“我被打,你是不是得意了,都不阻止他们。”

温子群道:“这就是教训,以后说话要谨慎些。”

他高兴个甚?是懊恼,何氏不知天高地厚地说话,一下就被慕容恒给反驳了,当朝太子身份贵重,岂是他们能够高攀的,还拿一个嫁过一回的女儿当宝贝,妄想嫁给太子,这原就是打脸的事。

何氏气急,她被打了,他还认为打得好么?“你认为我是活该?”

“不可理喻!”他将脸扭向一边,打起车帘看着外头,“阿墨,你是想留在京城,还是随我去任上?”

温墨惊呼一声“爹,你还是要离开京城?”

从黔州到衡州,已经很不错了,虽然都是从五品的知州,就是踏踏实实地去吧,到了衡州他也算是一州之主。

何氏问道:“是到哪儿任职?”

若在往,温子群就说了,可现在任职官文没下,他不能说,万一说出来的和拿到官文的不是一个地方,这是自己打脸么。

温子群严肃地道:“阿墨,按理你也二十多岁了,该是独挡一面的时候,就说阿玄也是快二十的人了,也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我说的是,倘若我到地方任职,你们就不必跟去了,到时候我带年轻的姨娘赴任就是。”

何氏大叫一声:“大老爷,你如今谋到官职了,要抛弃糟糠了,自个儿带着小妖精远走高飞,吃香喝辣了……”

温子群喝声“闭嘴!”愤然挥手,“啪——”一声就打到何氏脸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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