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蛋挣扎着要下地，暮织对它“嘘”了一声。
手放到花芊芊脸颊上，那目光又毒辣了些许，甚至能感到那目光的主人正咬牙切齿。
暮织的手指滑到花芊芊的脖颈，感到了能量的涌动。
就是这个，没错！第四个掌控者碎片！
零蛋从暮织的怀里跳了出来，祁言夜见零蛋到处嗅嗅闻闻，猫鼻子这么敏锐，发现他就坏了，赶紧往墙壁凹陷处靠了靠。
花芊芊身上的力量很快化为碎片，出现在暮织手掌里，暮织握住，意念一动，放回了系统空间。
顺便把花芊芊叫醒了。
“芊芊？”
花芊芊恍惚转醒，一看到暮织，一个猛劲儿起来：“姐姐？”
“咱俩都不是亲姐妹，你还一直姐姐、姐姐地叫我呀，小丫头。”暮织伸出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像以前一样露出属于姐姐的温柔笑容。
东西拿到手了，她也不计较花芊芊怎么作了。
“姐姐，你能来见我……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不要芊芊了，呜呜呜！”花芊芊扑到暮织怀里就放声大哭，哭得十分可怜。
暮织摩挲着她的头发，给她顺顺毛，一边柔声说着：“傻丫头，你我到底姐妹一场，你现在被放逐到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怪渗人的，姐姐怎么会不担心你。”
“姐姐……”花芊芊泪花在眼眶里荡漾着，脸上的泪痕还没擦干净，就激动地破涕为笑。
暮织从怀里拿出白手帕给她把眼泪一点一点擦掉，把旁边的饭笼拿过来：“芊芊，姐姐今天特意给你做了吃的，你一个人在这种地方，肯定吃了不少苦……”
花芊芊一下子就把暮织刚渲染出来的悲伤气氛打断：“没有啊姐姐，左师兄、辛师兄、慕南和眉儿她们都很照顾我，还有无……”
话到嘴边又硬被她一口气咽了回去，无殇哥哥刚打伤了姐姐，不能在她面前提这个！而且万一让姐姐知道了无殇哥哥出入玄霄门看她，沈师尊他们也肯定会知道，到时候又要闹起来。
暮织哪是那么容易被瞒着的，看花芊芊神色突变的小脸，她哪还不知道，这丫头还是和无殇藕断丝连。
就是不听劝，
不听就不听吧，她懒得管，反正白墨兮他们不傻，总会发现的。
大不了自己故意露出点马脚让他们发现。
“姐姐，”见暮织一脸奇怪，花芊芊赶紧转移话题：“听师兄他们说，你现在是白师尊的徒弟了……恭喜你呀。”
要不是言语中根本掩藏不住的苦涩，暮织都要信了。
“还好。”暮织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为了气一气花芊芊，也要气死缩头藏脑的那位：“师父他啊，人挺好的，很多人说他是冰山，冷酷无情，我觉得他们都不够了解师父。”
一提白墨兮花芊芊来劲了，手里的鸡腿也放下了，巴巴地瞅着暮织：“姐姐，师父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他啊，你跟他相处久了，就会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他还温柔的人了。”
“因为温柔这种东西，是不需要刻意去表现的，一个人用言谈举止刻意去彰显自己温柔大度，反而虚伪浮夸，真正温柔的人，你跟他在一起，无时不刻都会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暮织和一边吃一边竖着耳朵生怕漏掉一个字的花芊芊滔滔不绝地谈着她和白墨兮在一起相处的细节，，用尽世界上最美好的词汇去形容白墨兮。
因为花芊芊，得不到，或者说自己作没了。
如果不发生时洛苏和无殇那件事，或者说没有无殇这个自作聪明的猪队友在，花芊芊很可能会被连同暮织一起被白墨兮收下。
直到暗中的人已经气得磨掌擦拳了，她才笑嘻嘻地罢休。
花芊芊听得入神，双目都失去了焦点。
“对了芊芊。”暮织一句话把花芊芊的意识又拉了回来，脸上的笑容被严肃代替：“芊芊，姐姐不傻，少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来往。”
“……姐姐。”花芊芊明显还是不赞同暮织的观点，她目光灼灼看着暮织，恳切地发表自己的见解：“姐姐，我觉得，是非善恶，都没有那么绝对的东西，很多正派人士都是打着正义旗号的伪君子，很多顶着恶字名头的人，也不一定就是坏人，他们都有自己的故事……”
暮织深吸一口气，无奈地看着高谈阔论的花芊芊。
她不管花芊芊听不听，只想告诉她，她的逻辑漏洞出在哪。
“芊芊，姐姐比你大，你以为姐姐就不知道，这世界上并不是非黑即白的吗？对，名门正派中，不乏混进来的小人，但是姐姐可以告诉你，既然选择了大家都公认的恶方势力，就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你觉得他有苦衷，那是因为他只给你展现了他温柔的一面，你从未见过，也从未体验过，那些惨死在他手下的无辜人士，他手上流过多少人的血，你也没见过，那些人凄厉的惨叫声和临死前的绝望你更没有体会过，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成为人见人恶，臭名昭着的坏人，就发表自己的一面之词，芊芊，生活中没那么多人无缘无故就想往你身上泼脏水，你以为无殇魔君的名头是他做好事上来的吗？如果他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好，为什么会因为你来联合时洛苏来杀姐姐和师父，为什么他不帮你正大光明地成为师父的弟子，你想过吗？”
花芊芊被暮织质问得一句话也答不上来，因为太诛心了。
每一句，即使她不认可，也拿不出更有道理的话去反驳，因为暮织说的，都是事实。
花芊芊虽然三观不正，但也不是傻逼。
她知道杀界在江湖上为非作歹的作风，不可能单是被人们凭空捏造出来的，不然为什么叫杀界？
暮织的每一句话都正中她的想法，是，就是因为无殇和她坦言相待，对她无微不至，事事替她着想，把她当亲妹妹，哪怕也许是个替身。
就因为这些，她动摇了，她就觉得无殇不是坏人。
可无殇就是坏人，还是一个大坏人，只不过单单对她特别而已。
她的那些论调，只能说服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