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培松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顾云柒刚出来，屋子里就忽然响起顾娆雪癫狂一般的尖叫声。
“啊！救命！”
“小姐，小姐！你冷静一点！我是绿腰……”
“啊！走开！滚啊！”
顾娆雪的情绪似乎极为不稳定。
顾培松皱了皱眉，快步走进了屋子。
绿腰站在床前有些不知所措，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见到顾培松进来，立即就跪了下来。
“将军！您快帮帮小姐！小姐她……这也不知是怎么了！”
床上的顾娆雪疯狂地挥动着手臂，似乎要赶走什么东西似的。
“滚啊！你不是该去云柒阁吗！滚！”
该？
顾培松脸色一沉，脚步一动，上前抓住顾娆雪的手臂。
“顾娆雪，你刚才说什么？”
顾培松第一次叫了顾娆雪的全名。
江氏也是一愣，叹息了一声，挥了挥手让门口的其他丫鬟往后退了些。
顾娆雪的身体一顿，有那么一瞬间仿佛是清醒的，但也只是一瞬间，又陷入了癫狂之中。
“啊……滚开！”
顾娆雪伸手一推，顾培松没防备倒退了一步。
场面因为顾娆雪的动作忽地一静。
顾培松皱眉，忽地上前一步。
“啪！”
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前，顾培松给了顾娆雪一巴掌。
场面再一次静了下来。
顾娆雪被打得一愣，伸手摸上自己被打的脸颊，目光开始逐渐恢复清明。
顾娆雪忽然痛哭出声，伸手想要拉住顾培松的袖子，顾培松却冷着脸躲开了。
“爹爹，雪儿刚刚不是故意推你的……”
顾培松冷“哼”了一声：“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刚刚说的那句“该去云柒阁”是什么意思？”
顾娆雪僵住，第一反应就是不承认，不能承认。
“爹爹在说什么？雪儿怎么听不懂？”
顾培松衣袍一掀，在旁边的桌子上坐了下来。
声音冷得刺骨。
“你问问这屋子里的人，有哪个没听到？顾娆雪，趁着本将军还有耐心的时候，如实交代，不要以为你现在和三王爷有了婚约就能如何，大不了本将军送上一具尸体向皇家赔罪就是！”
顾娆雪心一凉，嘴角溢出一抹苦笑。
“呵呵。”
顾娆雪将目光转向待在一旁一直宛若透明人一般的顾云柒，嘲讽道。
“啧，瞧瞧！爹爹对你可真好呀！”
顾云柒抿了抿唇，目光平静无波，看了一眼顾培松，选择了沉默。
她本可以选择更直截了当也大快人心的方式，直接让那大汉祸害了顾娆雪便是，但她没有，不是因为她善良，恰恰相反，她要斩断顾娆雪所有的退路……包括顾培松对顾娆雪仅剩的一点父女之情。
三番五次对她动手，她又怎会轻饶？
桃双的身份特殊，她让桃双和若兰一起去，也就意味着今天晚上的事情必然要传到顾培松耳朵里。这大汉过来时，身上已经没了什么力气，坏事是做不成的，但吓吓顾娆雪还是足够的。
顾娆雪见顾云柒不搭理她，歪头盯着顾云柒嘲弄地笑了笑。
“怎么？大姐姐如今这般高贵，连妹妹的话都不愿回了？”
不等顾云柒回答，顾娆雪又接着开口，面上露出回忆的神色。
“一年之前，我可比你高贵多了。可现在呢？自从你回来，我就没一天是快乐的，顾云柒……”
顾娆雪笑弯了眉眼，只是双眸中却是一点笑意也无。
“顾云柒……其实无迹说的没错，你本来就是个煞星吧？瞧瞧，你回来，刘嬷嬷死了，桃喜死了，呵呵，就连妹妹的母亲都让你给克死了……哈哈哈，其实，你的母亲也是被你自己克死的吧……下一个又会是谁呢？”
顾娆雪目光在屋子里的人身上流转，最后居然转到顾培松身上。
顾培松眉头一皱，抬手就将手边的茶杯扔了过去。
呵斥道。
“说什么混话呢？你姐姐的事情早就说清楚了，不需要你在这里胡乱猜测！”
茶杯打到顾娆雪的额头，然后咕噜噜地从床上滚到了地上，碎了。
顾娆雪捂住额头，顾培松力气不轻，顾娆雪觉得自己手下捂着的地方已经肿了起来。
顾娆雪另一只手死死的捏着被角，突然，顾娆雪拿起床上的木枕对着顾云柒扔了过去。
顾云柒急忙伸出手臂挡了一下免于脸部受伤，但顾娆雪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的，顾云柒抽了口凉气，还是有些疼的。
顾娆雪看到顾云柒吃痛，很是开心，开心到有些疯魔。
“怎么啦？就是我找的人！我找的人去侮辱你的，呵呵，没想到这个混账倒是摸错地方跑了回来！呵呵……大姐姐还真是幸运呢！疼吧……好好疼着吧，你这才多疼，我呢！没了母亲，呵呵，父亲也不要我了！就连喜欢的人……”
也不能嫁了。
顾培松“蹭”地起身，看了一眼江氏，语气还算温和：“把云柒带出去检查一下伤势，其他人都滚出去。”
后一句话语气就生硬了很多。
屋里的绿腰听完看了一眼顾娆雪，犹豫着，脸上带着担忧，道了声“是”，才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
很快屋里便只剩下了顾培松和顾娆雪两个人。
顾培松站着，顾娆雪坐着。
“你和三殿下做了什么交易？”
顾培松沉声开口。
顾娆雪歪了歪头，对顾培松再没有半分敬畏。
“爹爹觉得呢？”
顾培松不语，只是默默看着顾娆雪，用目光提醒她自己的耐心有限。
顾娆雪笑了笑，看起来极为无辜：“爹爹不觉得自己过于偏心了吗？女儿不过是想嫁个好人家，却要遭到爹爹这样的盘问？”
顾培松眯了眯眸子：“三殿下就是好人家？你选谁不行？偏偏选一个因为谋逆……”
顾娆雪弯了弯唇角，打断了顾培松的话：“女儿觉得嫁入皇家就是好的，不想知道别的。”
顾培松吸了口气，气得有些呼吸不畅。
“你……冥顽不灵！”
顾娆雪笑着。
“爹爹莫要忘了，雪儿变成这样都是你们一手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