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楼楼主如此的强横，已丝毫不弱于转世之前的圆满状态了，颇有些天帝横压一世的绝世风姿。”
广成子开口道：“你们准备一番，我要前往玉虚宫敲响昆仑古钟，召集同门。”
两位道人知道，天尊所说的玉虚宫，不是真实界那个新建的，而是真正的玉虚宫，元始天尊道场。
等到广成子离开九仙山，两位道人也开始解除秘法之力，打开束缚住祂们真灵的一道道莫名枷锁。
……
轰隆！
扶桑古树的树叶一片片飞舞，一重重无垠宇宙无声无息的消逝了，似能开辟诸天万界的威能在古树顶端肆虐。
“这就是天帝之位？天帝之威？”
孟奇不断的向后退去，远离战场。
他感知范围内的一切都在沸腾着，一重重宇宙就仿佛是气泡一般，啵的一声就消失了。
“终究只是气息留下的历史烙印。”
商毅的话语穿透了无数时空，从扶桑古树的顶端传出，那种凝重虽然依旧存在，但孟奇却能听出来几分轻松。
在他听到话语的同时，充斥了扶桑古树界域的恐怖霎时间凝固了，这无形的波动仿佛被什么人给掐住了一般。
轰隆隆！
无数宇宙都在震颤着，接着，时光开始了倒流。
一重又一重被毁灭的宇宙恢复原状，一些刚刚诞生的宇宙也重新归入了虚无中。
不过几个刹那的功夫，两位至强者造成的破坏，就已烟消云散，仿佛从来没有人交手。
孟奇被眼前的一切震撼到了，一重重原本毁灭的宇宙重新出现，与他之前看到的时候没有任何差别，这种力量已经刷新了他对大神通者的认知。
虽然据说，造化圆满能完美掌握一重宇宙的时间长河，改变那重宇宙的过去也轻而易举，甚至还能办到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此时商毅所展露出的力量，远比这个传闻还要夸张。
让数以亿亿万计的无垠宇宙全都倒流数十刹那，让它们回到了战斗爆发前的样子，这根本不是完美掌握一重宇宙的时光长河能办到的事情！
在孟奇震撼之时，他眼前倏然一花，重新回到了铺满花瓣的古树顶端，站在了青坟之旁。
看着一身财神袍，看不出半点伤势的的商毅，孟奇迟疑片刻，最终询问道：
“商大哥，你难道已经登临彼岸了？”
思来想去，既然大神通者无法让亿亿万乃至更多的无垠宇宙时光倒流，那么除了在造化之上的彼岸，没有别的可能了。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却是最合理的解释。
然而商毅的回答，让孟奇一怔，商毅道：
“我此时的战力虽然还可以，但挣脱苦海之事，复杂之处还要超过你的理解，哪有那么容易。”
你这种程度的战力，又岂是‘还可以’能形容的？这让那些还没有挣脱苦海的大神通者们怎么见人？
就连昊天的烙印，都被你毫发无损的抹消掉了……
孟奇心中吐槽道，原本自证传说后的那种轻松感，经过一连串打击后，再也不见一丝了。
哪怕他一刀就能斩杀在上古时代就已经是传说大能的掌灯神使又能如何，只要一日没有成为彼岸者，那么面对魔佛时，下场都不会有什么变化。
甚至哪怕他真能登临彼岸，面对在杨戬口中仅仅比元始天尊差一线的魔佛，也只能处于被动。
在心中压力剧增的同时，孟奇就听到商毅开口了，他道：
“挣脱苦海，不说必然存在的外劫，仅仅内在就有几个方面必须达标。”
“完全悟透‘道’的某一个方面，或时光、或虚空、或生机、或焚灭等等，以此为基础，洗练自身的根基，让自身变得完美无瑕，愈发接近‘道’无数方面之一，可以说是‘法身’的终极体现，身与道同在。”
“意志坚定到某个地步，不会因时光的冲刷而改变，哪怕无尽岁月流逝后，除非自己想变了，否则心性不会有丝毫变化，无法做到此点，也就代表无法将一个个属于自身的时间节点，由点连为线，无法让意志冲入本纪元开辟之前，抵达那片永恒虚无。”
“战力达到最绝巅，足以破开永恒虚无，缔造诸天万界。”
商毅缓缓说出彼岸之秘，这是他根据自身对原时空的了解，以及这些年的感悟总结出的。
虽然说的并不全面，却是造化圆满挣脱苦海最无法忽视的几个方面。
孟奇听得微微沉思，接着略有明悟的道：
“商大哥你以商道为根基，这么说来，只有掌握了诸天万界一切与‘商道’有关的规则与奥秘，才算得上是完全悟透真正的‘道’关于商道的那一个方面？
这也是为什么，你之前的清净自在法身蜕变，如今越来越偏向于财神，算是自在财神法身了？”
商毅闻言点了点头。
孟奇则是忍不住咂舌。
‘道’的一个方面到底有多么的复杂？
在传说之前他或许不清楚，可是在成为传说大能之后，借助无数他我的视线看到一个个规则各不相同，甚至近乎完全违背的宇宙，他就有几分明悟了。
也许在甲宇宙中，时光之道是这个模样，可是在乙宇宙中，时光之道却可能成了别的模样，到了丙宇宙，甚至内部的时光之道与甲宇宙、乙宇宙都有区别，有冲突之处。
不克服无数宇宙时光之道的冲突，将无数时光之道融会贯通，又怎么能完全悟透遍及诸天万界任何一个角落的终极时光之道。
而真实界外的宇宙……是无数的，是穿越前人们认知中的多元宇宙，在理论上，无数宇宙，同一个‘道’也会因为宇宙之多，从而有真正的无数变化，既然是如此，谁能做到悟透无数宇宙的时光道，最终归纳总结出诸天万界的终极时光之道？
想到这里，孟奇喃喃道：“就算一刹那就能悟透单一宇宙的时光道，可想要完全悟出诸天万界的终极时光道，也需要无数刹那、无数年，最初纪元至今虽然漫长到一个夸张数字，但也是一个能大概猜测出的数值。”
如果不是知道有几位彼岸大人物是后天而成，不是元始天尊那般天生的彼岸者，孟奇都会怀疑这是一条死路，毕竟在逻辑上面，这根本说不通。
用有限的时间，学习到无限的‘知识’？
既然是无限了，那就必然是没有尽头，没有极限的，否则只是伪无限，在有限的时间之中怎么可能做到这点？
孟奇忍不住的摇了摇头。
在这时，商毅再次开口，他道：
“倒也不是违背逻辑，等你运转造化，也就能明悟是怎么回事了。”
既然商毅就在这里，孟奇也就放下了对顾小桑的担忧，他此时好奇的开口道：
“商大哥，此刻的你还差多少？”
虽然这种事情关系到了个人隐秘，一般不便询问，可是和商毅相识多年，连核心功法都互有交换，加上此地是扶桑古树界域，没有外人存在，他也就问出来了。
至少有商毅这个榜样，日后自身也达到了差不多的程度后，能作为参照。
“如果只论道行，不谈战力的话，比那时的燃灯差了一线。”
商毅淡淡道。
孟奇闻言时，心中既惊又喜。
离开灵山后的那几年，他也知道了燃灯为什么会对他出手。
燃灯所修的是因果道，根基早已到了完满无暇的圆满之境，绝对是彼岸之下最顶尖的大神通者了。
但是，想要以因果之道为根，凝聚出相应的虚幻道果，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万物岂会有两个‘因’？
在元始天尊还存在之时，别说是燃灯了，哪怕是精通因果的佛门的彼岸大人物，也没有一位是以因果之道作为根基，凝聚出虚幻道果的，顶多是登临彼岸后，通过别的方面，间接掌握了诸天万界中，与因果有关的一切奥秘，从而成为古老者。
虽然元始天尊神秘失踪，可是祂身为诸果之因的象征，被祂斩出融入了道一印，放在了玉虚宫中，最终被孟奇拿到，成为新的诸果之因，并依旧阻挡了燃灯的彼岸之路，让祂无法以因果为根基，凝聚出因果虚幻道果。
“既然商大哥这么说，那岂不是代表了，他距离彼岸，也只差最后一线？”
孟奇深深吸了一口气。
以他的了解，既然商毅会说不论战力，在道行上逊色于燃灯一线，那么潜意思就代表了，燃灯的实力必然不如此时根基还没有圆满的商大哥。
根据自身听说过的传闻，燃灯只要得到诸果之因，那么就会立地登临彼岸，那么想来祂另外几个方面也都达到了商大哥之前说的程度了，而商大哥实力强过祂，至少永恒之无那一劫不是问题了。
至于意志上，问题应该也不大，只差了根基未满。
在孟奇心中思绪万转时，商毅幽深的双眸也似在注视着孟奇。
孟奇不知道，只要他放弃以商道为根基，便能直接与元神黑莲的毁灭虚幻道果相融，成为彼岸者，成为毁灭的象征，在纪元末劫也会越来越强大。
“你来扶桑古树界域，是为了寻找顾小桑可能留下的后手？”
商毅转移话题询问道。
一听‘顾小桑’三个字，孟奇顿时精神一震，他饱含期待的看向商毅。
要说顾小桑留下的后手，距离彼岸只有一步之遥，来到扶桑古树界域不知多久的商毅，自然再清楚不过。
迎着孟奇的目光，商毅道：
“这就要让你失望了，无生老母派人前来，虽然是以寻找顾小桑后手的名义，顾小桑也的确曾来过这里，但是却没有留下复活的手段，只是故布疑阵。”
这番话就如一盆冷水，浇灭了孟奇心中所有希冀，双眸深处也浮现出了一丝情绪波动。
他看到商毅召出了一面虚幻宝镜，里面倒映出了此地过去的种种事情，只是一眨眼间，就到了数十年前。
仅仅外景的顾小桑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在数十年之前就进入过扶桑古树界域，无视了让传说大能都要郑重以对的种种诡异，一路来到了这一片树叶之上。
她带着几分伤感，几分决然，亲手立下了这座坟，将这里洒满了花瓣，最终转身离开。
透过虚幻宝镜，孟奇能感觉出来，那就是顾小桑人生最后的那段时光。
在孟奇心底情绪变化之时，商毅继续道：
“当初你与顾小桑进入九重天废墟，在三生殿各自服下一枚今生果，那才是她复活的依仗所在，也就是你初入传说就杀到了此地，否则静下心来，利用传说境界之能审视心底念头，不难发现此事。”
虽然看上去过了不短的时间，但此时距离孟奇自证传说，没过去多久，他最后一种传说异象还依稀可见。
“等你回了玉虚宫，靠近了你为自己留下的混沌青莲子，她也就回来了。”
商毅说到此处，看向孟奇的身侧，似是在自语道：
“毕竟，用混沌青莲子重塑的躯体，能得到先天之德，另有神异，和当初的哪吒相同。”
作为翻书人，两个服下今生果之人的隐秘联系，也许能瞒过没有回归的彼岸大人物，却不可能瞒过他。
只不过在孟奇自证传说之前，没有得到孟奇突破之时天道滋润的顾小桑的真灵一直在沉睡，商毅之前也就视若无睹。
孟奇见状倏然转过头，看向商毅所看的莫名之处，但是什么都没能看见，虽然如此，他心中却升起希望。
“去吧，不能重塑躯体，你虽然是传说却也没办法看见她。”
商毅道。
看着孟奇转身离开扶桑古树界域，回到了昆仑山玉虚宫，商毅将视线转移到古树顶端的另一片树叶上。
一招手，一个玉盒就被他抓过来，收入了怀中。
做完这一切后，商毅没有离去，他站在扶桑古树的顶端，看向了虚空深处，双眸中倒映出时光的变迁，一种种未来呈现。
“如果没意外，青帝也快要登临彼岸了……”
商毅暗道。
无数未来之中，除了最终的毁灭与虚无不变外，每个未来都有不小的差距。
他看到在某个未来中，自身被诸多强者灭杀了，一众大神通者打入商楼，卓尔也喋血，消逝在了诸天万界中。
当然，里面并没有诸天金钱和阮玉书的身影，显然表示那样的未来之中自己依旧有着底牌，就在九重天的深处。
也有的未来中，他横推诸天之敌，无人能抗衡，一个个名声曾经辉煌到了绝巅的大神通者最终含恨，成为垫脚石。
甚至某个未来，昊天烙印没有被他彻底的抹掉，在假死脱身之后潜伏暗中，一直在他挣脱苦海之时，才骤起发难。
将种种可能记在心中，无论再怎么的荒谬，商毅也没有将之忽视。
到了现在的地步，他已经不能完全依赖于对原时空的认知了，否则难保不会有人以此下套。
也许他们不知道原时空的轨迹，不懂真实未来，可是根据商毅近些年的行为模式，不难推断出一些事。
将别人当成傻子才是最愚蠢的行为，能够证道造化成为大神通者，能够登临彼岸成为天意，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什么算计阴谋都很难瞒过祂们。
不知过去多久，商毅的视线停留在一个未来上。
不同于别的未来，在那个未来，青帝、药师王佛、太乙救苦天尊等等异常的活跃，就算那时的大神通者全归来了，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掩盖青帝的锋芒，就连那个未来的他也是如此。
不知何等的变故，此时距离圆满只差一线的他，数百年后也没能造化圆满，虽有增幅之力在身，却依旧处于苦海级数中，没能超脱出去。
“契机在未来，成道于当下……”
商毅喃喃一声。
他知道这应该就是青帝所在的未来了，不同别人，活跃在那个未来的青帝，是从当前节点降临的青帝，不是那个未来的‘本土’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