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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嶷夜访梁芬,指出裴该或许尚有“三畏”,不能就此顺天应人,行特异之事。梁芬便问是哪“三畏”,裴嶷乃道:“其一畏祖公在朝,誓犹在耳,不便背而与之为敌;其二畏车驾虽无德,亦无大过,不宜遽易之;其三畏羯贼未灭,江南或有别封,若致分裂,有失大司马仁厚之名啊……”

梁芬闻言,不禁笑道:“其一、其三,都未免过虑了。我来时祖士稚尚在病中,岂有沉疴良久,而能复愈者乎?即其不死,亦无能为也。至于唯恐分裂……顺天应人,于仁厚之名,何所失啊?即民心不向,亦可徐徐收拢之。且中原若定,江南岂有独存之理?”

说到这里,略作停顿,然后压低声音说:“我来时亦细筹思,以为羯贼不必遽灭也。羯贼若灭,功在社稷,而至望辐辏于洛阳,且所余巴氐,癣疥之患,天下等若一统。而既一统,其谁愿再起兵戈呢?恐怕阻力反将更大。不如先大破羯,但趁其未灭,便成其事,然后即以灭羯之功,尽归大司马所有,使声威一时无两,自然巴氐不为扰,而江南不足惧了。”

裴嶷捻须沉吟道:“梁公之言,确乎嶷所未想,实有振聋发聩之功……实不相瞒,前日捷报至,石虎来犯平阳,为我军所击破,虽仍逡巡不去,预料不日必将溃灭;且待秋后,大司马或将亲历戎行,趁胜直向晋阳。若能收复并州,请问时机至否?”

梁芬点点头:“若能收复全并,其功至伟,即不能,得太原、西河,亦勉强可也。”

裴嶷再问:“然而,其二又如何处置啊?荀氏小狡诡,终不能授柄于我。中朝之事,果然还须梁公为大司马筹谋。”

梁芬莫测高深地笑笑,说:“其实此事么,我在朝中,已预先有所布置。祖士稚久病不起,中军乏帅,倘若能使羯贼不全力复谋并州,而伐厌次,或攻河内、兖州,王师但稍受挫败,便可煽动舆论,鼓摇以易帅。荀氏必因此而谋下手掌控中军,若其罢免祖士稚,则大司马会作何想?由此洛阳、长安,对立之势成,大司马便有望列堂堂之阵,张大义之旗了。文冀以为然否?”

二人商议良久,裴嶷这才欣喜辞去不提。

可是他才刚返回府上,就有小吏迎上前来,说方有急报传至城中,大司马召唤长史前去商议。裴嶷闻言,不禁悚然一惊,心说天都这么黑了,什么事儿要着急商议?难道是平阳方面又出了什么岔子,战事还有反复不成吗?

急忙乘车前往大司马府上,一看陶侃、郭默、杨清,乃至裴诜都已经到了,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还真是军事上的问题!然而细一打量,众人脸上却无忧色,反倒颇有欣喜之态,随即裴该就说了:“方有急报自平阳传来,云续咸、郭殷叛羯,已将晋阳属我了!”

裴嶷接过裴该递过来的郭殷之密书,一目十行看了,不禁喜出望外:“真是天佑我也!”躬身施礼道:“臣为明公贺!”

其实裴该早就关照过,份属至亲,除非大庭广众之下,否则叔父不必过于拘礼,但裴嶷还是不动声色地逐渐放低了姿态——而就理论上来说,他跟裴该不是简单的上下级关系,“长史”之职,本来就是大司马幕府的私属,则自称“臣”而敬称“明公”,也是合乎当时官场习惯的。

只是裴该却并不象裴嶷那么高兴,只是轻轻摇头,说:“福兮,祸之所伏啊……”

前线局势突然间翻转,来了这么一出,确实出乎裴该的意料之外,初得奏报,他也是大喜若狂,甚至于“苍天护佑”之类迷信想法,也曾经在脑海里打过几个转。但等心情平静下来之后,细细一想,事出必然有因,就逻辑上而言,这既属偶然事件,却也是形势发展的必然结果。

在原本历史上,刘曜的前赵和石勒的后赵相争数年,石勒阵俘刘曜,旋进取长安后,基本上就已经算是统一了整个黄河流域,东晋留在淮北的诸将,亦陆续畏惧而南撤。然而由此而到石虎薨逝的二十多年间,外有慕容燕步步紧逼,石赵内部也是连年荒歉,各地叛乱不息,倘若东晋真的上下一心,有志恢复,北伐的机会其实一抓一大把。这是为什么呢?先不提石虎的苛暴,石赵政治制度亦相对原始,是很难真正敉平地方势力,造就清明世道的啊。

就这样,表面上半个中国的统一,还是建立在石勒用张宾之谋,逐渐采用中国法度来构建政治架构的前提下。而如今这一套初行未久,效果尚不显着,尤其在远离其统治中心的并州地区,必然人心不附,如堆积干柴,只要一点火星就能燃起燎原烈焰来。那么再加上关中军的逼迫,和石虎在平阳的战败,倘若内部不出乱子,那才是奇怪的事情呢。

终究并州陷羯的时间还不长,人心即便不思故晋,也都会怀念刘琨啊——从这个角度来考虑问题,刘越石虽无临阵决断、沙场破敌之才,其亦功不可没,足以与祖逖并传了。

然而这一事件的发生,终究距离自己太过遥远,良机很难把控,正因如此,裴该在反复思忖过后,还是不待明朝,连夜便召几名重臣前来商议。当下他便说了:“未闻续咸有何用兵之才,郭殷亦然,则其虽叛石虎而据晋阳,恐怕不能久守。倘若平阳之军可以趁石虎退去时,踵迹而追,直至晋阳城下,还则罢了;否则的话,怕是续、郭终将丧败,而此信于我并无大益。”

裴嶷想了一想,就问:“此信是直接传至长安来的呢,还是刘央等已先期知晓?”

裴该答道:“乃自平阳辗转传来,刘央已知。”

“未知刘央等诸将作何打算啊?”

“刘央随信寄语,当趁此机会,图谋突破山地,挺进介休,但其志似不甚坚……”

任谁突然间得着这么一个大好机会,都不会轻易放过的,但确实如裴该所揣测的,刘央一开始并没有全军压上,力争呼应续、郭,甚至于一口气杀到晋阳城下去的决心。其后纯属被形势所推动,才能建立奇功——相关讯息,则尚未报至长安来。

陶侃乃道:“悬隔千里,我等即便有心,也难以救援续咸等,只能寄望于前线诸将,既不要错失良机,又能够知道进退,不贪一时之利而妄进罢了。是故我等商议,应当继续向平阳增派兵马,以应时局之变。”

倘若如今刘央等前线部队不是两三万人,而是四五万甚至更多,并且粮秣充足,你看刘央即便再谨慎,他会不会趁机尝试图谋全并啊?倘真如此,长安方面也不会担心他过于贪利,结果反遭败绩吧。总之机会总是垂青有准备之人,只要准备充分了,不怕机会不来,而若准备不充分,哪怕再多的良机摆在面前,你也把握不住吧。

因此陶侃就问裴嶷了:“秋收在即,未知如今府库存余如何啊?”

裴嶷略略心算,便道:“本意秋收之后,府库充盈,再大举图并。如今汉中之粮已至,凉州之粮尚在途中,恐怕难以支应大军提前远征,但若说再增派一二万人,想必不难。”

杨清闻言,不禁喜动颜色,说:“既然如此,我明日便与民部、度部核商,尽快做一份计划出来。”

裴该却摆一摆手,说先不急。他沉吟片刻,便道:“据郭殷书中说,石虎此番南侵,实已倾尽晋阳及各县府库,是故败后再求供输,续咸不能支应,被迫叛羯反正。则以当前之势,我趁其弊,欲收取西河、太原,应该不难;若待秋后,石虎粮秣稍足,恐怕就难图了。只是……”

顿了一顿,有些吃不大准地说道:“以石虎之残暴,不管是否能够复夺晋阳,都将搜掠民财,以为自用——郭殷书中亦说,石虎命续咸劫夺散民之谷,续咸不忍而叛。则我虽得二郡,恐怕要面对的不是羯贼残部,而是数万饥寒交迫、嗷嗷待哺的生民了。如之奈何?”

众人闻言,都不禁微微一愕——我们在研讨战局,大司马你怎么突然间可怜起老百姓来了?兵危战凶,本来老百姓就会遭难啊,又岂止吃不饱这么简单?要是打仗还须考虑百姓是否得安,这仗还怎么打法?

还是裴嶷反应最快,当即俯身道:“明公宅心仁厚,顾念苍生,实我晋之大幸也!实黎庶之大幸也!”先确定基调,凡是领导考虑的问题,一定不是无关轻重的问题,然后再现帮裴该琢磨理由——

“明公所言是也,倘若我等收复西河、太原,两郡府库皆空,即便野民也在饿死边缘,则势不能以此为根据,复向乐平、上党,以收取全并了。况且昔日并州饥馁,数万‘乞活’散布于冀、幽之间,遂使关东大乱;倘若今日复见此景,只恐河东也难稳固……”

想当初普天下多为晋土,河东、平阳却为胡汉所据,所以司马腾领着“乞活”只好向东跑,到冀州去就谷。如今平阳、河东已被收复,倘若咱们再北上夺取了西河、太原,那你说并州的饥民是会东奔去依附“故主”石氏啊,还是会沿着大道朝南边儿来呢?一旦被他们把平阳乃至河东都搅乱喽,恐怕短期内,我军是休想再对境外用兵的了……

裴嶷本是现编理由,但是编着编着,突然间觉得裴该所虑并非无理——原来我这个侄子想得这么远哪,果然有王者之资!

别看裴嶷私下跟梁芬商议,提到过什么“大司马仁厚之名”,但其实在他心中,“仁”并不重要,乱世之中,“力”才最重要,“仁”不过是树立大义名分,招揽故晋士人的表面文章罢了。所以裴该说怕太原、西河两郡百姓饥馁,裴嶷并没当一回事儿——等到天下大定了,再徐徐抚安不迟啊,如今嘛,就算他们为破羯作了牺牲吧——但是一边儿编理由,一边暗中筹谋,原来这还真不是一个政治问题,而是一个军事问题嘞!

其实吧,裴该一开始还真没想得这么深,他纯粹是担心两郡民生,怕被石虎糟蹋得太狠。我既在此世奋斗,本是为了救国救民,不是为了延续司马氏的家天下,怎可能不考虑百姓的安危呢?固然做大事不究细节,但那是权衡过后的结果,不是完全不理会细部,就能够做成大事的啊。大敌当前,固当先谋其胜,但也不能由此罔顾民生,否则跟掘黄河以阻日军,结果把河南百姓害得更惨的花生米有啥区别了?!

但经过裴嶷这么一分说,包括裴该在内的在坐诸人,倒是也都醒悟过来,即便纯粹考虑军事,也不能忽视两郡的饥民。陶侃就说了:“大司马深谋远虑,我等不及也。既如此,当先将府库存粮,先输河东、平阳,既厚储以备刘央之用,也提防日后真得两郡后,可以救护百姓。至于援军,只能暂且不发,或者少发……”

裴嶷和杨清还在心算,能够运上去多少粮食,裴该开口道:“并州形势,较我等先前筹划时,更为复杂。阳曲郭氏,世代大族,根深蒂固,即便石虎真的复夺了晋阳,也恐其死而不僵,到时候必有愿意应和我军者。恐怕刘央难以应对此等局面,看起来,还须我亲自跑一趟平阳了……”

众人皆劝,说明公不可轻动,裴该却决心已下,坚决北上——其实他一定程度上,也有想躲秋收前后太多太繁琐的日常事务之意。众人说了几句,也便不再劝谏,因为裴该所言有理,真要面对阳曲郭氏那种高门世家,恐怕出身低微的刘央是难以应付的;况且并州局势混沌,裴该隔着十万八千里的也不好遥控啊。“明公不可轻动”,只是习惯性的套话罢了——要中枢领导劳碌奔波,则咱们做臣子的,脸上很光彩么——大家伙儿也都明白,是到了大司马该动一动的时候了。

于是裴该最终决定,率部曲三千人押运粮草北上,去坐镇平阳,统筹前线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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