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尼玛！”
路拾忍不住脱口而出爆了一句粗口。
只是给徒弟教授个内功心法而已，要不要这么一波三折的……
前面那些突发状况也就算了，毕竟路拾虽然自己没经验，但身后有辉夜这尊大神做后盾，路拾虽惊却始终没有慌『乱』，最重要的是，无论之前那些突发状况有多突然和麻烦，至少还在他可以理解的范围内。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
尼玛为什么会有妖气啊？我家徒弟不是人类吗，体内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么多妖气啊！
路拾颇为疑『惑』地看向对面的小忌，然而小忌的样子看起来比他还要疑『惑』的多，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路拾，嘴巴像个傻子一样微微张开，半天也不知道合上。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小忌的样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适，而他身体内部那些经脉和『穴』位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再整出些什么幺蛾子，这让路拾多少放心了一些……
但也只是“一些”而已。
小忌的心脏就像一个水泵，或者说是积攒多年刚刚被打开的油井一样，仍然在持续不停地往出散发大量妖气，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就将整个房间都变得鬼气森森，并且已经开始有向屋外逸散的趋势。
“再这么下去，过不了多会儿，整间宅院都要变成‘鬼屋’了……”师徒二人同时想道，却又对此毫无办法。
“哟~你们师徒二人大半夜的不睡觉，这是在玩儿什么游戏呢？”
一个慵懒中带着三分『迷』糊的声音突然从一旁传来，将紧张兮兮地师徒二人吓了一跳。
不过紧接着两人就反应过来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同时转过头看了过来。
只见辉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屋内，此刻正站在路拾身边不过一两米的位置，耷拉着眼睛看着床铺上的二人，一边说话还一边伸出小手捂住嘴巴，轻轻打了个哈欠。
“好端端的突然弄出来这么大一股妖气，妾身还以为阴阳寮今天集体抽风，所有人同时将式神召唤出来，然后集体来咱们家串门儿了呢~”
辉夜说到这里，原本耷拉下来的眼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狐狸般的笑容。
“不过说起这个……你们要是还不赶紧把这股妖气解决的话，再过一会儿，那帮阴阳师可就真的要来咱们家串门儿了……”
“呃……这个你不说我也知道，所以你倒是快过来帮帮忙啊……”
见到辉夜出现，路拾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原本焦躁不安的心情顿感踏实了不少，尤其是看辉夜现在这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显然是对于解决眼前的问题早已经成竹在胸。
“快教教我该怎么做……”
路拾依然保持着单手按在小忌胸前的姿势，一边持续关注着小忌体内的状况，一边转头向辉夜求助道。
“我刚才教小忌内功的时候出了点岔子，结果不知怎么的，小忌的身体内就突然冒出来这么多妖气……”
“会出现妖气，当然是因为小忌的身体里本来就有咯，只是之前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封印在体内，今天刚好被你们两个误打误撞给放出来了……”
辉夜上前两步伸手搭在路拾肩上，通过路拾这个“桥梁”查看了一下小忌的身体状况，“放心吧，小忌没事。”
“是吗，那就好……”师徒二人同时松了口气。
但是辉夜的话却还没有说完。
“说起来，小忌你也真是厉害呢……”辉夜将手从路拾身上拿开，笑眯眯地看着小忌说道：“这么长时间了，竟然连妾身都一直没有发现……你原来不是人类。”
“什么！”
路拾闻言当即惊呼出声，带着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看向对面的小忌。
小忌的惊讶程度看起来一点都不比路拾少，闻言瞪大了眼睛看向辉夜，接着又呆呆地转向路拾，嘴巴一张一合地却半天都没有说出来一个字。
过了片刻，终于是路拾率先回过神来，转头看向辉夜。
“辉夜，你该不会是……弄错了吧？”
“嗯~~~？”
辉夜拖了个长音，似笑非笑地看向路拾。
“你这是在质疑妾身的判断咯？”
“呃……不敢。”路拾连忙服软，接着又再次看向小忌。
“小忌，还是你来说吧……小忌？小忌！”
“啊？……啊！是，师父……”
还在出神中的小忌似乎被吓了一跳，闻言又愣了几秒钟，这才反应过来师父在叫自己，下意识地应了一声，但紧接着又再次低下了头。
“我，我不知道……我竟然不是人类……我怎么会不是人类呢……”
比起路拾的不以为意，小忌对于自己不是人类这个消息显然要更加不能接受得多，机械『性』地回复了师父一句后，竟然像祥林嫂那样，低下头喃喃自语起来。
但紧接着，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猛地直起身子，一脸惶恐地看向路拾。
“师父，我没有骗您，我真的不知道……”小忌一边连声解释着，一边连滚带爬地从坐姿变成了跪姿，“我真的没有骗您，真的没有……呜呜呜……”说到最后竟然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哎哎哎，你这是干什么，坐起来好好说话……”
路拾本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徒弟的反应这么激烈，连忙出言安抚。
可是小忌却像是陷入了某种癫狂状态，完全没有听进去路拾的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哭着解释。
“别哭了！给我坐起来！”
终于看不下去的路拾高声呵斥了一句，直接将小忌拽了起来。
“有话好好说，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我又没说你骗我，你瞎紧张个什么劲儿！”
也许是路拾最后这句话起了作用，又或者是他这一下用力太猛，直接将小忌拽得岔了气，总之，小忌闻言总算是止住了哭声，泪眼朦胧地抬头看向路拾。
“师父，弟子真的没有骗您……”说着又转头看向一旁的辉夜，“师娘，我真的……真的不是人类吗？”
“放心吧，不管你是不是人类，你师父也不会不要你的。”
辉夜没有马上回答小忌的问题，而是首先出言安抚了一句。
这句话果然管用，小忌闻言明显神情一震，原本因为哭泣而变得浑浊的双眼也再次恢复了神采。
辉夜轻轻瞥了一眼路拾，这才继续回答起小忌刚才的问题：“你是半妖，也就是妖和人类结合生下来的孩子……妾身记得你之前说过，你的父母在很久以前就过世了，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吧。”
“是，是这样吗……”小忌呆呆地应了一声，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了，先别想这些了，关于你的身世，回头我们再慢慢讨论……”路拾说着用力拍了拍小忌的肩膀，“放心，师父可没有种族歧视，无论你是人是妖，都是我的好徒弟。”
“嗯……嗯！”小忌感激地看向路拾，重重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嘛，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想什么样子……”
见徒弟的情绪确实稳定了下来，路拾再次拍了两下他的肩膀。
“而且比起你是人是妖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眼前可是有更加紧迫的事情，等着我们去解决呢……”
路拾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转头环视了一眼四周已经变得鬼气森森的房间。
“这些妖气要是再放着不管，过一会儿……阴阳寮那帮家伙可就真的要来咱们家串门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