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李霄云拍了拍脑袋，对于这个称呼柳思烟是没有叫错，因为他现在是二女的东家。
只是何依依去见林锦书，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柳思烟你一同前去，还嫌不够乱吗？
李霄云想也没想，就准备开口拒绝，恰好此时，何依依率先开口说道：
“就让思妍妹妹陪我去吧，我相信云弟的眼光，能被云弟看上的女子，一定知书达理，肯定不会误会什么。”
何依依言语间，颇有煽风点火的意味。
“好吧。”李霄云点头同意。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林锦书早晚会注意到有位姓柳的漂亮妹子为他工作，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主动摊牌。
“要不我们待会儿和你回家吧？这些天我和思烟妹妹，都有事要忙，鼠疫不知何时了。”何依依提议道。
李霄云斟酌了片刻后，缓缓说道：“也行，一会你们跟我回家。”
接下来天缘楼要忙活鼠疫一事，柳思烟、何依依二女确实没空，只能这两天尽快安排。
可是两天后，说不定林锦威就从郡府衙门过来了，那时要是安排林锦书和何依依见面，被林锦威撞个正着可就不好了。
所以择日不如撞日，当下唯一的问题，就是二女今晚睡哪？他们家吗？
现在接近申时，当时天缘楼到白杨村往返一趟，最快也要一个时辰，到时天都黑了。
男子独自夜色出门倒没什么，但要是和女子同行，很可能会引起闲言碎语。
他如今声名鹤起，是十里八乡公认最有才的青年男子，多少女子都倾慕他。
何依依、柳思烟都是黄花大闺女，又担任他的掌柜，外界本就有流言蜚语。
只是他行事规矩，算完卦后就离开天元楼，很少会步入三楼，所以流言才没有进一步发展。
所以待会儿入夜，他不可能将二女送回，只能让他们留宿，可是留宿的话…
李霄云对此，也是伤尽了脑筋！
啪啪啪——
“你们知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吗？敢来我天缘楼闹事？”
“李半仙平易近人，一心为民，以庶民之身，硬是将信卢的狗官拉下水，你们怎能来此捣乱？”
“你们这些人都是被那姓李的鬼话洗脑了吧？他大量囤积药材，使各家药店无药可购，只能加价从外地购买。如今天缘楼再停售药物，想要价高时谋利，这不是摆明着谋财害命吗？”
“是啊！我真是瞎了眼了，以前随着你们高呼李半仙救苦救难，到如今才真正看清天缘楼的真面目！”
“做人不能昧着良心说话！鼠疫药物？如果没有李半仙，鼠疫恐怕早就大肆蔓延了吧？没有李半仙，哪有鼠疫药物这个说法？”
“诚然，我说话确有不妥之处，李半仙也曾有过济世救人的初衷，可如今他被钱财蒙蔽了双眼，弃芸芸众生不顾，这样的人还值得你们拥护？”
“李半仙初心还在与否，轮不到你们在此评头论足，看看卢姓狗官身居高位，生吃百姓的血肉，也不见得你们敢去他府上闹事！”
“……”
就在这时，一楼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楼梯处的脚步声响起。
踏踏踏——
“云哥儿，不好了！楼下来了一群人闹事，往我们招牌上扔臭鸡蛋，还说你是奸商，牟取暴利！”
“我们做生意，本就是愿者上钩，卖平价药物的时候，他们除了口头禅上，有什么实际行动吗？现在好了，我们只是暂时停售，就立马来闹事！”
铁根气喘吁吁，满脸怒意，他缓了缓，然后继续说道：
“待会儿回村，我就让村长召集全村人一起来此，真当我们白杨村人好欺负不成？王虎、黄县令都放出来了，早上时县衙的捕快特地跑来献殷勤，说有人胆敢闹事，就和他们说，他们立刻就派人前来抓人，我就不信治不了他们！”
今时不同往日，天缘楼关系硬得很，李霄云又官居七品，铁根说起话来分外有底气。
“我要是真这么干，和那些欺压百姓的狗官有何区别？还是下去和众人解释吧。”
李霄云说完，就往一楼走去。
天缘楼门外。
越来越多的百姓围观过来，他们对天缘楼停售药物一事，同样充满了不满，今日刚好有人挑事，他们也可以趁机了解天缘楼的态度。
其实，从此前李霄云表现出来的善举来看，他们不大相信李霄云是自私自利的小人。
光凭李霄云将鼠疫药方无偿公布于世，这点就值得世人感谢。
此刻，天缘楼门口的街道已然水泄不通，密密麻麻的人群大概有近千人。
“看，是李天师下来了！他停售药物必有深意，定会给你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李天师？不是李半仙吗？何时成了天师了？”
“大家此前猜得不错，卢郡守真的和贩人一案有关，还是贩人的幕后主使，鬻羊庄的大东家！李半仙不畏强权，与之抗争，朝廷赐予他一个七品天师怎么了？很意外吗？”
“七品天师？完了完了，早知道不该闹事了，自古民不与官斗，大家快走！”
“走？走得掉吗？李天师他神机妙算，真要计较的话，咱们祖坟在哪他都能算出来！”
“……”
一众闹事者听到客人们的解释，立马慌了神，早知道李霄云是官，他们也不敢来此啊！
他们不敢去那些药铺闹事，是因为这些药铺，大多数背后都有人，不是狠辣的乡绅，就是有些威望的权贵。
“诸位勿慌，你们在天缘楼闹事，我不会与你们计较。做人不能忘本，我是农民的儿子，怎么能反过头来欺压农民？我在街头摆摊时，不正是有你们这样的人成全，才能有我的今天嘛？”
李霄云语气平静，诚恳地看着众人。
一番话下来，闹事者感到些许羞愧，也许他们不该来，至少李霄云拿出了鼠疫的解药，给他们留下了个希望。
可是他们实在没办法了，天缘楼刚停售，现在县里药铺就将一人份的鼠疫药物，卖到一两银子的高价了，他们根本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