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回头看到了查理扬州那只穿了裤子的身体，无奈扶额，踢了一下他说：“回去穿衣服。”
“我衣服不是在你身上吗？”
“那还不是我衣服被你撕……”白清差点脱口而出些什么来，反应过来瞪了查理扬州一眼。
查理扬州挑了挑眉，乖乖转身回去。
白清望向凤逆者的身后，看着青婉烟，似有千言万语，但最后只化作了轻微的叹息。
“上来吧。”白清说。
查理普带领众人上去，修沐上楼时忽然身子一晃，公子苏扶住他，查理普转身看向修沐，关于灵魂契约的事情再次在他的脑海里浮现。
这让他的心跟随着修沐那细微的疼痛表情抽动了一下。
修沐看一大群人这么关心他的模样忍不住一笑说：“担心什么？又死不了，就是刚才忽然产生一种飘忽的错觉。”
公子苏垂眸看他，说：“是灵魂碎片在靠近，你现在体内的灵魂出现了波动。”
修沐了然点了点头，说：“应该是活动快开始了。”
查理普听着公子苏的解释，放松了些，说：“那就快点吧。”
在见到白清时，修沐并没有让众人跟他一起，而是反常的让众人在门口静等着，自己与白清进屋关门谈话。
进到房间里，修沐就将一张纸给了白清，白清有些疑惑，接过看，随后就震惊的瞥向修沐。
“这……”
“是我灵魂被前前后后剥去的次数，第456与第621是查理曼和青婉烟。”
白清那一刻的眼眸近乎是在颤抖着，他向下看去，细细打量着上面的字。
第一次的灵魂契约是在六百年前……那个时间正好跟修沐闯上神坛弑神。
“这是谁给你的？”白清有些担心的看着修沐问，神色急切甚至惶恐。
修沐坐到沙发上，比起白清的着急，他倒是显得格外的平静，说：“查理曼，他让他的挚友给我的。”
“725次灵魂剥夺，修沐，你就没有察觉到吗？”
“唔，察觉到了，一开始是感觉自己的身子时不时的发沉，后来就是疼，浑身疼……不过还好，只要睡觉就好了，但后面就是头疼了，唉，你是不知道，头疼起来真的要人命，睡觉都不行，能把你痛醒。”
白清皱眉，将纸折叠好放到桌子上，说：“你察觉到了为什么不管？”
修沐无所谓的讲：“我以为是我年纪大了，要不就是神坛上那个收走我记忆的神留下的后遗症，所以没怎么在意。”
“你说谎。”
白清坐到修沐的身旁，脸色第一次有些冷，严肃说：“修沐，你还记得我第一次找你时吗？那时候我就察觉到不对，一个人，尤其是位居排行榜第一数年的人，他需要的不单单是天赋与能力，更需要毅力与执念。”
“可你给我的是一种飘忽不定的茫然，像是对什么都无所谓，浑浑噩噩的度日。我当时就跟你说了，你陷入了虚无主义，这很危险，一个人一旦没了念头，没了信仰，那他就没有了生的欲望。”
“所以，修沐你老实告诉我，你当时是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体有问题，但你根本就没有打算给自己治，你就想着能活一天是一天，死了更好。”
修沐避开白清那笃定的眼神，紧抿着嘴不出声。
“我不是查理普，你骗不了我的。”
修沐叹气，说：“是，我当时没想治。”
没了记忆，他的一切信仰与执念都没了，像是人间的一缕浮萍，没有任何的欲望。
其实说来也奇怪，早在他发现自己爱上公子苏的时候，他就曾想过自己要是没有遇到过公子苏，也许会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疯子，成为所有人都要昂视的存在，将所有人踩在脚下，甚至到最后会毁了一切。
可在他忘记公子苏后，他并没有，也许是公子苏的一言一行已经深深镶嵌入他的肉体与灵魂深处了。
所有人都说他朽木不可雕也。
他只想说，明明公子苏把他雕刻的就很不错，都没有毁灭世界，多好。
*
查理扬州站在门口抓耳挠腮着，一副离了白清就活不了的样子，生怕修沐和白清发生什么，贴着门听着里面的动静，感觉自己什么都听不到就愤懑的抓头发。
他瞥到了坐在一旁神色淡然的公子苏，没好气的问：“修沐和白清独处一个房间，你怎么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公子苏看他一眼，没搭理这个二货，保持着优雅，一副“关爱智障儿童”的模样。
别的不说，这修沐和公子苏两个人在气人方面真是一样的高超，成功将查理扬州气的不吭声了。
门打开，查理扬州看去，白清出来，看着众人，笑了笑说：“怎么这么安静？”
修沐看着查理扬州那一副敌视他的样子，忽然就知道了查理扬州担心什么，像是故意气查理扬州，抱着白清的肩膀，“害怕”的说：“白主管，你看看，你家这位也太凶了，悍妇呀，你不管管。”
白清对修沐这点小恶趣简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纵容着修沐，对查理扬州说：“别太凶。”
查理扬州：“……”
白清来到青婉烟的身旁，青婉烟看他一眼就低下了头，安安静静的，昨天跟修沐刚的跋扈到了白清面前就只剩下了犯错事的小孩样。
白清没有骂她，只是抚摸着青婉烟的头顶，说：“没事，会有办法的。”
青婉烟抬眸看他，祖母绿的眼睛泛着泪光，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点了点头。
白清看她那已经长开的脸，跟当年他的队友说的一样，婉烟越来越美，就算低头不语也仍有一番韵味。
可长大了，心思也多了，也管不了了。
白清一直都知道自己有爱信人的缺点，对卡哝，对青婉烟，对查理扬州都是这样。可他依旧不会改变这个缺点，如果因为几个人而怀疑一切，那样太累，也失去了他的初心。
但固执的代价也很重，卡哝杀他，青婉烟擅自缔结契约隐瞒他，似乎所有的信任的背后都有着巨大的深渊。
白清感觉喉咙有点痒，忍不住咳了几下，一旁的查理扬州过来扶住他，趁机将修沐挤开，说：“不会又要生病吧？”
白清摇了摇头，说：“没事。”
他看向修沐，说：“一帆风顺修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