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我都说了，大外孙女，可以让你这个冷冰冰的夫君放了我吧？”
听到这话，两人都愣住了，同时开口：
“大外孙女？”
“冷冰冰的夫君？”
一个关注的点在于称呼，另一个则是对评价很在意。
“怎么了？我和沈继是拜过把子的兄弟，你不也是我外孙女？这位是那个失踪了七年的大越翊王吧？你不是翊王妃？我说错了吗？”
老人理直气壮地反问着，一口气就是五个问题，倒还真的个个都让人无法反驳。
袁芷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我和他已经和离了。”
赫连叔衡挑挑眉，疑惑道：“和离？没听说过，倒是看见过通缉令。”
说着，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开始仔细回忆起来。
大约是五六年前，他似乎曾经看到过一张关于袁芷的通缉令，但具体细节记不太清楚了。
袁芷点了点头，心想那时候她刚刚离开越都，正被全国通缉呢。
接着赫连叔衡的嘴又跟淬了毒一样，毒舌道：“你说这个越帝，自己儿子和儿媳还没公布和离，先下令了儿媳的通缉令，这老头咋想的？”
听到这话，袁芷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而一旁的李道瑾则是一脸的无奈，因为这件事情确实让他无言以对。
尽管赫连叔衡的语气里没有对越帝的敬意，但李道瑾却像是听不见似的，一句话也不说。
毕竟，这件事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也是他这辈子面对袁芷时都难以抬起头来的原因，是一根扎在心里的刺。
“不说别的了，先聊正事，药翁爷爷说过，这世上会制作回照天的，就只有您了？”
“这话没错，不过我那个小徒弟应该也会，不过这小丫头应该不是你们要找到。”
袁芷皱起眉头，她有亿点无语：阮紫汐今年才十五岁，大越皇室第一次出现回照天的时候，那都是将近三十年前了，怎么可能是她。
“嗯......确实不太可能。”药老挠了挠头，思索片刻后说道：“不过我确定我没教过别人如何制作回照天，我是老了，但还没傻。”
“您再仔细想想，除了您的小徒弟，还有谁会制作回照天？”
“没有啦，我真的想不起来了。”药老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那好吧，既然如此，我们只能继续寻找其他线索了。”袁芷叹了口气，心中有些失落。
“等等！”就在这时，药老突然拍了一下脑袋，说道：“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来了？”袁芷急忙问道。
“听梦的师父不是小师师吗？她自己有师傅，我传给他干嘛？哦对，小师师不会研制回照天，不过也不是我啊，这丫头哪里学的？”
“……”袁芷无语，你问我？
“那有没有可能，您的秘方泄露，或者有什么人在您这买过配方？”
“绝对不可能！我这人虽然喜欢钱，但也是有原则的，我可从来不会把秘方卖给任何人！”药老连忙摆手道。
“那就奇怪了，如果不是您泄露的秘方，那还有谁会制作回照天呢？”袁芷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想想看。”赫连叔衡捋着自己发白的胡子，眉头紧皱，仿佛陷入了什么世纪难题。
“我想起来了！”赫连叔衡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激动地说：“我刚入师门那会，师父交给我回照天和七茴蛊，我和小师师在一个山下的茶馆里聊起过，后来过了一天，就有人来找我了。”
“那人是谁？”李道瑾迫不及待地问道。
“听声音是个女的，蒙着面，很高的个子，叫什么…叫什么玉…”赫连叔衡努力回忆着，眉头皱成一团。
“玉？”李道瑾重复了赫连叔衡嘴里说出的名字。
“哦！我想起来了！”赫连叔衡突然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侯玉！她叫侯玉！大越口音。”
侯玉？没听过这号人啊，袁芷和李道瑾面面相觑，俩人都没从记忆里搜寻出这个叫侯玉的。
“那会是什么时候？”李道瑾又接着问。
“刚拜入师门两年，大概四十年前吧。”赫连叔衡回忆道。
四十年前的话，那女子按二十岁算，如今可能在六十岁上下，人还在不在都不一定。
“就没有更详细的了？”，袁芷看着赫连叔衡，试图逼迫他再想起一些什么细节。
“哎呦丫头，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也就是因为我给那姑娘回照天的事，师父把我关禁闭三个月我才印象深刻的。我这八十多岁的老头子，能记起来都是我赫连家祖上积德。”
袁芷心里明白，她这个要求对于赫连叔衡来说确实有点过分，但眼下除了这条线索外，别无他法。侯玉当时戴着面罩买毒药，定是非常谨慎，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太心急，于是叹了口气：“抱歉，是我着急了。”
赫连叔衡理解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丫头，我们会找到办法的。不过现在还是要先处理眼前的事情。”
侯玉的事，找起线索来可不如这些个尚还热乎乎的死士来的容易。
袁芷看向那些尸体，心中暗自思忖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她知道，这些死士背后一定有一个组织或势力在操纵，而要找出这个幕后黑手，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先从这些死士入手吧。”，袁芷决定从这些死士身上寻找线索，看看能否发现他们与侯玉之间的联系。虽然希望渺茫，但这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法。
赫连叔衡点点头，表示赞同：“嗯，检查一下他们的身体，看是否有任何标记或物品。也许能从中发现一些端倪。”
“那你们找，我这老人家睡得早，早睡早起身体好，我先去睡了，有事喊我。”
…被暗杀后还主动提议早睡觉认为早睡早起身体好的八十多岁老人能说出这话，袁芷和李道瑾觉得赫连叔衡心大的可怕。
“算了去休息吧，今晚也查不出什么，火把还容易被巡夜发现。”
李道瑾看着袁芷眼中的红血丝，心里酸涩地难受。
“也好。”
两人准备去眯一下，一进门就发现主屋横七竖八躺了好几个。
此时李道瑾和蒋十七的睡区上——
金家大狗小狗毫不客气地一人霸占了俩人的，小狗的脚还伸在大狗鼻子旁边。
阮紫汐在里屋睡得乖巧，蒋十七搬了个凳子，趴在窗边睡着了，两条长腿无处安放，挤在狭小的空间里。
赫连叔衡霸占了李道瑾做的躺椅，身上还盖了蒋十七从小到大走哪带哪的最喜欢的小被子。
“这屋算了吧，去偏房吧。”
“只好这样了。”
偏房没有床，只有两个方桌，李道瑾将两个方桌拼起来，铺了点干草，又找了床褥子铺上，给袁芷简单收拾了一个床铺。
“你睡吧，我在这守着。”
大家都累了很久了，尤其李道瑾今天还解决了那么多不要命的死士，要说最累的，属李道瑾。
袁芷嘴比脑子快，“一起睡吧。”
此话一出，俩人都愣了。
“我是说，反正这地方挺大，你今天晚上消耗了那么多体力，我往里挤挤，你睡外侧。”
李道瑾眼神暗了暗，“不…不用，我不困，这点小事还不至于累垮我。”
袁芷知道他肯定是不好意思，便直接说道：“反正又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害羞个什么劲。”
李道瑾有些无语，但还是很绅士地说道：“那好吧，不过我还是睡外侧比较好，这样有什么危险也能及时应对。”
袁芷笑了笑，觉得这个男人有时候真的挺可爱的。她往里面挪了挪，留出一些空间让李道瑾躺下。
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中间隔了些距离，但彼此的呼吸声却清晰可闻。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让他们都不禁想起了之前的种种经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渐渐变得暧昧起来。袁芷突然感觉到一股热气从身边传来，转头一看，发现李道瑾正紧紧盯着自己看。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脸上泛起一抹红晕。而李道瑾则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移开目光，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袁芷轻轻凑到李道瑾耳边，轻声问道：“李道瑾。”
李道瑾的身体微微一颤，犹豫了片刻后问道：“怎么了？”
“没事，睡吧。”
“好。”
过了很久，袁芷用很小的气音对李道瑾说道，“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