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网兜的外形上来看，渔货并不是太理想。
整个网兜就底部五分之一是圆滚滚的，上半截都是瘪的。
不用打开网兜，都能知道里面没什么渔货。
要想这一网能挣钱，只能祈求捕到的都是高价鱼种。
如若不然，这一网铁定是白忙活了。
在大家的注视下，网兜被吊到了甲板上方。
老马正巧站在绞盘边上，顺手就把绞盘倒转了。
紧闭的网兜口一打开，里面的渔货就稀里哗啦地往下掉。
这一网都是鲳鱼，个头跟手掌差不多大。
这些鲳鱼的个头虽说不算大，但挺肥实的。
它们脊背上的肉看着就厚实，品质相当好。
经过几分钟的倾倒，网兜里的鱼就被抖落干净了。
除了鲳鱼，里面还夹杂着不少水母。
老马他们把挂钩上的渔网取下来，起重机接着干活。
后面两网的渔货数量也不太多，最多的一网也就百八十斤。
三条渔网的渔货数量加一块儿，刚好和之前撒下去的饵料数量差不多。
用冷冻的巴沙鱼换鲜活的鱼，王发财这一回看着是赚了，可实际上亏大发了。
先不说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主要有好几个人跟着忙活。
把这些杂七杂八的费用一扣除，最后也不剩下多少。
有时候跑远海作业就是这样，看着捕了不少鱼，可最后一算账，也不挣几个钱。
把渔网收回来后，王发财就带着人开始分拣渔货了。
杨斌跟老韩打了个招呼，让他把船开到自己投放渔网的地方。
这会儿都下午四点了，再不快把网收回来，等会儿天就黑了。
老韩转动舵轮，调整好航线就开过去了。
杨斌站在操作台前，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海平面，心里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
这时候，开船的老韩瞄了他一眼，开口问道：“杨老板，这次回去之后，以后还打不打算再来西沙？”
杨斌一听，道：“嗯～不太清楚，有事啊？”
“没什么事儿，就是我寻思着，你要是下次还来的话，能不能让我儿子跟着你上船？”
“不好意思哈，我们都是自己干，不太会雇佣工人。”
老韩赶忙解释：“杨老板，我儿子要是能跟着你上船，一分钱都不要，能跟着你学学本事，求之不得呢，提啥钱啊。”
“等下次来的时候，我提前告诉你。”
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杨斌也不知道怎么接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不知不觉，山海号就开到了渔网那里。
杨斌还没出驾驶舱呢，吕楠和王莽就开始忙活起来了。
一共就两条渔网，根本用不着他动手。
船停在第一条渔网旁边，吕楠手一挥，铁钩子就把主绳给捞上来了。
王莽动作那叫一个快，一把就把主绳紧紧抓住，用力一拽。
在他俩的默契配合下，第一条渔网就被拉出水面了。
这一网跟之前王发财的差不多，体积都不大。
驾驶舱里的杨斌看着网兜，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重头戏是第二条渔网。
刚才他在下面可忙活了好一阵儿，把鱼都赶进去了。
第一网渔货清理完，他们就开始拉第二网了。
杨斌跟老韩打了个招呼，就去甲板上帮忙分拣渔货了。
到了甲板上，小刘忍不住逗他：“杨老板，这一网渔货不咋多啊，不像你的水平。”
“嘿，你这小子……你说说看，我什么水平？”
“就你这能耐，一网怎么着也得捞个两千斤吧，这才三四百斤。”
杨斌被他的话逗乐了：“大海又不是我们家的，想捞多少就捞多少。”
“……”
趁着第二条渔网还没拉上来，杨斌赶紧拖过来十几个鱼箱。
这一网的渔货比较好分，大部分都是章红鱼，其他的鱼寥寥无几。
有十几只小海龟也被渔网给捞上来了，得把它们挑出来。
杨斌刚挑出来两只，小獭就迫不及待地凑过来了。
它似乎对海龟很感兴趣，在鱼堆里用小短腿扒拉着，把它们给刨了出来。
小獭抓住一只小海龟，张开獠牙，对着它就啃了起来。
海龟吓得赶紧把脑袋缩了进去。
小獭的嘴巴张张合合，对着小海龟啃了半天，也没能咬开那坚硬的龟壳。
没办法，它只好对另一只小海龟下手。
连着啃了三只，牙齿都快磨平了，还是没尝到海龟是什么味道。
它那滑稽的样子，把梦娜和念楚逗得笑个不停。
说起吃海龟，杨斌还真吃过乌龟。
当然，此龟非彼龟。
他吃的乌龟是草龟，也叫中华龟，长得跟海龟一模一样。
之前有个同事，老家是湖北监利的，草龟是他们那儿的特色菜。
当时带了三斤做好的过来，让他们这些外地朋友尝尝鲜。
据他说，草龟的价格特别昂贵，要一百块钱一斤。
小公龟的价格更贵，能卖到一百八一斤。
在那之前，杨斌从来没听说过乌龟还能吃，更没见过有人吃，可以说是前所未闻。
乌龟的口感该怎么形容呢？
它的口感特别有嚼劲，跟老公鸡的口感特别像。
不过，就是肉太少了。
吃那玩意儿尝尝味道还行，但肯定吃不饱。
扯远了。
杨斌不敢对眼前的海龟有非分之想，毕竟人家是保护动物，该敬重还是要敬重的。
在小獭的帮忙下，小海龟们都被捡了出来。
杨斌把把它们集中起来，全部放生。
就在这时，第二条渔网的主绳成功地挂上了绞盘。
随着绞盘缓缓转动，那原本长长的渔网开始慢慢地收缩起来。
没几圈的工夫，巨大的渔网便逐渐蜷缩成了一团。
吕楠熟练地操控着起重机，又把挂钩放下去。
当挂钩往上拉的时候，“嘎吱嘎吱”的怪声就又响起来了，感觉好像随时都会断掉似的。
不过，对于杨斌他们来说，这种奇怪的声音早已司空见惯了。
没办法，船上的设备都已经老旧不堪了，没法跟新船比，能用就不错了。
当渔网一点点从水面浮现出来时，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被吸引了过去，直直地盯着渔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