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嘉忙不迭地点头，笑着应道：“知道啦，妈！一有空就带他过去，保准让姥姥开心个够！”
南嘉妈妈一把抱住东小意，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嘴里念叨着：“哎哟喂，还真长高了不少呢！也重了，抱起来都感觉沉甸甸的，看来平时没少好好吃饭呀，真棒！”
池小鱼坐在一旁，看着这热热闹闹、和和美美、充满烟火气的场景，心里却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阵泛凉。
强扯出一个笑容，可那笑容在热闹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牵强。
犹豫再三，还是悄悄凑到南嘉耳边，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几分无奈和落寞：“我突然感觉不太舒服，想先回去了。”
南嘉一听，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露出为难的神色，眉毛都皱到了一起，着急地说：“啊？这可不行啊？”
“马上就吃年夜饭了，盼了好久就为了一起热热闹闹吃这顿饭呢！你再撑撑，吃完饭再走呗。”
“下次吧。”池小鱼说完，没等南嘉再劝，就匆匆起身，动作有些慌乱。所谓的下次。只是给自己找的一个借口罢了。
南嘉急得不行，不停地在客厅踱步，眉头拧成了麻花，嘴里嘟囔着：“小鱼就这么走了，天这么冷，她一个人可怎么办啊。”
而北羽，心里更是心急如焚，表面上却还强装镇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叔叔阿姨，实在不好意思，我放心不下小鱼，得去看看她，先回去了。”
南嘉望着北羽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忍不住发起了牢骚：“哎呀，好好的一顿年夜饭，热热闹闹的团圆时刻，还没开始呢，人就走了，这年过得可真扫兴！”
南嘉妈妈坐在一旁，轻轻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走就走呗，我们该吃就吃。有些人呐，本来就和我们不是一路人，硬凑在一起也别扭。”
这话就像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南嘉的情绪，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激动地反驳道：“妈，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呀？”
“小鱼可是我最铁的闺蜜，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怎么就不是一路人了？您怎么能这么说她呢！”
东宁一看这火药味越来越浓，赶忙站起身，双手在空中虚按，试图平息这场战火。
满脸堆笑，先拉着南嘉坐下来，然后又转向南嘉妈妈，陪着笑说：“妈，嘉嘉，大过年的，都消消气。”
“今天是团圆的日子，我们开开心心的，别为这点事伤了和气。和气生财嘛，对吧？”
说着，又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南嘉碗里，又给南嘉妈妈盛了一勺汤，“来来来，快尝尝这菜，都是嘉嘉爱吃的，凉了可就不好吃啦。”
在东宁连哄带劝下，这场家庭小风波暂时被按下了暂停键，大家的注意力总算回到了餐桌上。
而此时的池小鱼，正一个人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凛冽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割在她的脸上，
冻得耳朵生疼，手脚也早已没了知觉。
就这么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双臂，试图从自己的怀抱里汲取一丝温暖，可那点温暖在这冰天雪地中，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
走着走着，天空中又飘起了雪花，一片片雪花如柳絮般轻盈地飘落。
不一会，整个世界银装素裹。
池小鱼望着这漫天飞雪，心中涌起一阵酸涩和孤独。
还好，只是飘着细碎的小雪，要是大雪纷飞，可就更难熬了。
她抬手把帽子戴上，动作平稳，可那被冻得微微发红的指尖，还是泄露了她此刻的寒意。
后知后觉地发现，手套没了踪影，大概率是落在南嘉家里了。
撇了撇嘴，在心里默默叹口气：“算了，都已经出来了，这时候再回去拿，那场面得多尴尬，想想都脚趾抠地。”
池小鱼拢了拢外套，把自己裹得更紧些，抬脚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切的呼喊：“池小鱼！”
那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让她的脚步一顿，身形微微一僵，缓缓转过身。
只见北羽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奔到她面前。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几缕头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急促的呼吸，眼神中满是关切：“我送你！”
池小鱼下意识想拒绝，话到嘴边，又想起这大年三十的夜晚，街道上冷冷清清，出租车的影子都难见一个，犹豫再三，只好无奈点头：“行吧，那就麻烦你了。”
上了车，她安静地坐在副驾驶，目光直直地望向窗外，像是被外面的雪景紧紧吸引住。
车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轻轻的呼吸声和车窗外雪花簌簌飘落的声音。
北羽握着方向盘，眼睛时不时地看向她，心里像有只小猫在抓挠，那些憋在心里许久的疑惑再也藏不住。
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随意些：“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池小鱼头都没回，眼睛依旧盯着窗外，声音淡淡的：“挺好的。”那语气，一听就透着敷衍。
北羽心里一阵失落，每次问，她都是这样简单应付。无奈地抿了抿嘴，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收紧。
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她，开车时也时不时走神。好在过年街道空旷，没什么车，不然可就危险了。
又犹豫了好半天，紧咬了下嘴唇，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要不……回我家吃年夜饭去？”
池小鱼听到北羽的邀请，身体微微一僵，目光从车窗外收了回来，有些慌乱地看向他，嘴唇动了动，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北羽眼巴巴地望着池小鱼，眼里写满期待，然而她只是轻轻摇头，脆生生地吐出两字：“不用了。”
北羽不甘心，脸上挂着委婉的笑容，试图说服她：“我真没别的意思，你看，我们都还没吃年夜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