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持续到凌晨过后，醉酒的季昀礼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宋辞身上，麦吉安排了司机送他们回公寓。
早上睡醒的时候，宋辞还被他紧紧圈在怀中，昨晚后半段的事情已经没有记忆，看着身上穿着的睡衣，他问了句：“你帮我洗的澡，换的衣服？”
宋辞睨着他反问：“难道你希望不是我？”
清晨刚睡醒的声音带着丝丝暗哑，季昀礼捏了捏宋辞的脸，笑道：“跟我在一起别的本事不见得学的多好，净学会气人了。”
“你也没少气我。”
“小没良心的，我那都是逗你开心。”
每天早上睁开眼睛就能看见对方，还能轻巧愉快地拌嘴。
宋辞不慌不忙地起床，洗漱，换衣服，然后看到季昀礼已经把行李箱全部收拾好。
心里温暖幸福，嘴上却抱怨着：“我这么独立的人，现在因为有你，都快生活不能自理了。”
季昀礼带她到餐桌前吃饭，说道：“你对我的要求应该高点儿，毕竟这些小事儿都不用费什么力气。”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我怕习惯了你的好，万一，哪天你不在，又或者，哪天，我把你弄丢了。”
季昀礼沉默了两秒，懂她的患得患失，故作轻松道：“那你可得把我看好了，好好珍惜我，你知道我很抢手的。”
“自恋，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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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7点，湾流G700公务机落地燕都国际机场。离开半个月再回来，燕都就进入了一场秋雨一场寒的季节，今天虽是个晴天，可明显气温下降了不少。
清晨的风把宋辞黑色风衣的下摆吹起，她的眼神中折射出几分复杂的情绪。
时差都不用倒，宋祺营和宋康昨天在公司对峙了一天，不出意外，今天还要继续。季昀礼知道拦不住她，让小杨先把她送到万丰，再送自己去励磁。
宋辞推开董事长办公室隔壁专属小会议室的门，宋祺营、宋玄、宋康三个人都在，这并不意外，新鲜的是四姐宋婧也坐在里面。
方琪也是早上到办公室才知道宋婧来了，没来得及知会宋辞。
在公司，宋辞对这些长辈和哥哥姐姐，没那么多客套的，她在会议桌主位落座，示意方琪一起参会。
冷眼看着几个人，宋辞淡淡开口道：“这里是万丰，各位就事论事。”
警告之意再明显不过，也是提醒几个人，宋婧虽手上有万丰少量的股份，也经营一部分家业，但她并没有资格参与万丰的管理。
宋康递了一叠资料给宋辞。
大致浏览了一下，宋婧手上竟有一部分见不得光的产业，宋辞看着几个人的表情，沉默了好一会儿。
就在这短暂的沉默中，宋辞胸腔起伏，只觉一阵恶寒，不是来自身体，而是对这个家族失望透顶。她想过宋康可能逼迫宋祺营辞职的无数个理由，唯独没想到他会拖自己的亲姐姐下水，何况宋婧一度患有产后抑郁。
“看来，宋婧手上的产业，祺营总一早就清楚，一直帮她瞒着，是念及她是您亲女儿，又有产后抑郁吧。于情，完全理解，于理，不合规制。这大概是祺营总在万丰三十多年，做过的最让自己矛盾和自责的事情了。”
宋辞依旧语气平淡，只是在看向宋婧的时候，眼底难掩一抹转瞬即逝的心疼。而这一眼，被正好看向她的宋婧捕捉到了。
宋祺营沉默。
宋婧敛了敛情绪，说道：“宋董，按规矩办吧，祺营总年龄也不小了，是时候退休了。”
宋辞看向方琪，问道：“这事儿多少人知道？”
方琪在会议开始的几分钟内，已经对情况做了基本的了解，说道：“婧总的事情，是分公司的一位财务经理查账时发现的，还算聪明，只给康总汇报了，其他人应该不知道。”
万丰的账，内部审计随时在查，外部经侦也来查过，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小财务经理还真是厉害，说查就查到了，还是这么精准无误地查到宋婧身上。
宋辞心下了然，宋康这次还不算太愚蠢，知道对亲姐和亲爸下手，明面上不能自己直接来，找了个不起眼的财务经理来举报。
这也说明，是有外人知晓的，如若公司没有个明确的处理办法，定是无法交代的。
“祺营总怎么看？”宋辞看向宋祺营。
宋祺营就算情商不高，智商还是不缺的。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出错”，到现在也能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对他来说，万丰高于一切，包括万丰的名誉，万丰在员工心中的地位。
他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宋康，眼神中折射着几分阴沉之色，说道：“我可以辞职，但就算我离开万丰，就算你是我儿子，你若做出对家族和公司不利的事情，我一样不会饶你。”
然后他又看向宋辞：“宋董，我辞职，对宋婧的处理，听你的。”
宋玄始终没说话，也看不出任何的态度和情绪。
“玄总，也说说你的意见。”宋辞把问题丢给宋玄。
宋玄当然清楚宋辞并不想对三叔一家太不近人情，而且宋康是宋康，要区别于三叔家其他人来看待。
宋玄说：“祺营总辞职我同意，婧总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该处理就处理了吧，本就不是万丰的人，合理合法的事情照常经营。”
这就是不追究的意思了。卖宋祺营和宋婧一个人情，宋辞把这样的事情送给宋玄去做。
眼下，几个人之间的关系更加微妙了，宋祺营不在万丰，在宋家的地位不会动摇，本就对宋康是一种制约。宋婧因这件事，看清了自己弟弟的狼子野心，多少也会感谢宋玄今天为她说了话。
宋辞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就按玄总说的办。”
之后看向方琪：“冰美式，十五分钟后，一号会议室，通知所有部门第一负责人开会。”
话落，宋辞起身，抬步离开会议室。
冰美式自然是没有的，在方琪那，只有热的。
回来第一天，从机场直奔公司，一直忙到晚上10点半，如果不是季昀礼的出现，宋辞还要继续处理工作。
就在两个人准备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宋辞的加密邮箱来了提示，发件人是汪丞。
看来，事情有了新的进展。
知道宋辞这会儿不会走了，季昀礼让高阔去夜间还开门的餐厅去点几个菜，他陪着宋辞一起研究这份邮件。
之前，爆炸案发生后，在dNA比对的环节，只是确认了死者的身份，并没有把死者相互之间做关联。
汪丞安排事情，向来面面俱到，宋辞看了哭笑不得，这是把宋家上上下下都查了一遍，竟然连宋祺政和宋滔、宋辞的亲子关系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