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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如浓墨浸透窗纸,烛火忽地一跳,在墙上投出三道扭曲的人影。

华龙真人冷喝一声,拂尘骤然炸开,三千银丝根根倒竖,化作漫天银针,直取谭花面门。

谭花黛眉一挑,长剑挽出半轮寒月,叮当之声不绝于耳,竟将那银丝尽数荡开。她足尖轻点,踏着九宫八卦方位疾进,剑尖嗡鸣间,一招“穿云破雾”直取咽喉要害。

杨炯见状,就地一滚,匕首寒光如电,直削对方脚踝。

不想华龙真人左脚倏忽缩入道袍,右袖鼓风如帆,“拂云手”挟着风雷之势,直拍杨炯天灵盖。

这一招攻守兼备,端的是老辣无比。

谭花娇叱一声,长剑陡然变招,剑尖颤动如奔雷掣电,嗤地一声挑破对方袖袍。

杨炯趁机滚至香案下,抄起铜香炉奋力掷出。

华龙真人拂尘横扫,铜炉应声炸裂,香灰如雾弥漫。

就在这烟雾缭绕间,杨炯猛地窜出,施展六幺拳中的“缠丝手”,闪电般扣住对方腕脉,紧接着就要使出小擒拿绝技。

谭花见杨炯制住老道腕脉,心中暗喜,长剑龙吟出鞘,直取对方心窝。

却见华龙真人狞笑一声,被扣住的手腕突然如灵蛇般扭动,竟自滑脱,反手揪住杨炯腰带,猛地朝剑锋甩去。

“当心!” 谭花惊呼,手腕诡异翻转,本是凌厉的杀招生生化作守势,左掌运力拍出,生生将杨炯推开三尺。

华龙真人趁机拂尘横扫,银丝如电,堪堪削落她鬓边几缕青丝。

杨炯跌坐在床榻上,刚要起身,忽见老道舍了谭花,径直扑来。

情急之下,杨炯抄起锦被当头罩去。

华龙真人袖中罡气迸发,拂尘一扫,锦被瞬间化作漫天棉絮。

杨炯滚地游身贴近,匕首上撩,却被拂尘缠住手腕,整个人险被拽向对方。

千钧一发之际,谭花飞起一脚踢翻八仙桌。桌面如飞轮般撞向老道后心。

那老道听风辨位,竟抓着杨炯手腕抡作盾牌,硬生生用他身躯去挡。

谭花大惊失色,手中长剑险些脱手,急忙收势侧踢,将飞旋的桌面踹得偏移三寸。

杨炯在空中哇哇乱叫:“姐姐救命!”

话音未落,华龙真人突然松手。

杨炯如断线风筝般朝谭花撞去,谭花又急又怒,接住他时玉指如钩,狠狠掐在他腰间软肉上:“你个猪头!净给我添乱!”

华龙真人见状仰首大笑,拂尘一抖,一招“银河倒泻”使出,浮尘化作万千寒星铺天盖地而来。

谭花瞳孔一缩,将杨炯猛地推向身后,手中长剑旋舞,织就一道银芒光幕。金铁交鸣之声密如骤雨,火星四溅中,她足尖轻点,灵巧闪避各个方向的攻击。

杨炯踉跄退至墙角,忽见老道脚下青砖寸寸龟裂,知他全力施为下盘必虚。当即拾起地上碎瓷片,暗运从完颜菖蒲处学得的暗器手法,抖腕如鞭,三枚瓷片破空而出,竟是全真派暗器秘法“吹花断水” 之术。

华龙真人瞳孔骤缩,心中大骇:这小子看似外家功夫,怎的这手暗器如此精妙?

当下脚步连退,拂尘横扫,堪堪将瓷片击飞。

却不想谭花趁机欺身而上,长剑化作一道白虹,直取他膻中要穴。

老道慌忙侧身闪避,剑锋擦着肋下划过,道袍顿时裂出尺许长的口子。他怒喝一声,左手突然甩出三枚金环,成品字形急袭谭花后心。

杨炯见势危急,抄起矮凳奋力掷出,只听 “当啷”两声,击落两枚金环。

第三枚金环却如灵蛇般绕过障碍,直取谭花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杨炯合身扑上,将她撞开。

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金环重重砸在他肩头,顿时骨断筋折,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谁要你多事!”谭花嘴上嗔骂,眼中却闪过一丝慌乱。心中更是怒火腾腾,手中长剑愈发狠辣,招招直取老道要害,剑风所至,竟将屋内桌椅劈得木屑纷飞。

几番恶斗下来,华龙真人渐感吃力,额间豆大汗珠滚落。他深知眼前女子剑法精妙难敌,反观那肩伤未愈的杨炯倒成了破绽。

当下迅速改变策略,虚晃拂尘,银丝如浪逼退谭花,陡然旋身扑向墙角。

杨炯正撕衣裹伤,忽觉脑后生风,忙施“鹞子翻身”躲过锋芒。岂料老道左手暗藏杀招,五枚透骨钉破空而出,直飞向杨炯周身。

谭花美目圆睁,娇叱声中长剑脱手,化作一道银虹施展“飞簪折花”,叮叮当当将暗器尽数击落。

华龙真人等的便是此刻,拂尘银丝如灵蛇缠上剑柄,猛地一拽,长剑竟反向谭花疾射而回。

谭花不慌不忙,纤腰轻拧施出“玉女凌虚步”,身姿曼妙如蝶,玉掌翻飞间七十二路小擒拿手已至老道面门。

杨炯见状,强忍着肩头剧痛,匕首寒光一闪,直取对方脚踝。

二人前后夹击,老道突然怪笑一声,道袍轰然鼓起,猎猎作响。

谭花暗呼 “不好”,一把扯住杨炯疾退三步。

只见华龙真人须发尽张,拂尘柄端“嗤”地喷出紫雾,霎时间屋内毒气弥漫。

杨炯躲避不及,吸入半口,顿觉天旋地转,眼前金星乱冒。

谭花屏息凝神,足尖勾起木凳,玉足轻点间木凳如流星般砸向窗户。“哗啦”一声,夜风卷着寒意灌入,毒烟顿时四散。

老道却趁机飞身而起,枯爪如钩,直取杨炯咽喉要害。

电光火石间,谭花玉手如电,抓起地上长剑奋力掷出。

破空之声骤响,华龙真人本能侧首避让,却见一抹倩影已如惊鸿掠至杨炯身前。

老道狞笑一声,掌心黑芒大盛,重重拍在她肩头。

谭花闷哼一声,嘴角渗出猩红血珠,右手却如铁钳般扣住华龙脖颈,左掌挟着十成内力直取天灵。

千钧一发之际,老道突然张口喷出数枚毒针,谭花不及细思,偏头让过要害,一枚毒针擦着耳垂划过,顿时渗出黑血。

杨炯此时已强撑着清醒,见谭花遇险,目眦欲裂。抄起断凳腿便如疯虎般扑上,照着老道后颈狠狠砸下。

华龙真人欲待闪避,却被谭花死死缠住,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脖颈以诡异角度扭曲,眼中凶光渐渐黯淡,瘫软在地。

谭花松开手时,身形晃了晃,耳垂处伤口已黑如墨玉。

“快走!”她话音未落,窗外忽有衣袂破风声传来。

杨炯背起谭花撞开后窗,却见月光下寒光一闪,三枚柳叶镖成品字形袭来。他勉力侧身,躲开两枚,第三枚却深深没入左臂,鲜血喷涌如泉。

恍惚间,只见墙头黑影一闪而逝,背后谭花的体温却在迅速变冷。

杨炯背着谭花跌跌撞撞扎进后山竹林,月光透过枝叶碎作银斑,洒在满地苍苔之上。他哪里顾得上欣赏这清冷景致,只觉背后佳人气息渐弱,肩头被她耳垂渗出的黑血浸得冰凉。

“往……往左!”谭花勉力掐住他耳垂,气若游丝,“竹节发白处有潭水……”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自竹梢倒挂而下,双掌泛着诡异青芒,直取杨炯后心。

杨炯本能地向前扑倒,抱着谭花在泥地上连滚数圈,后背衣衫被利爪撕开五道血痕,火辣辣的剧痛直钻心脾。

落地时抬眼望去,一黑衣刺客龙行虎步,五指如钩,抬手就攻向谭花咽喉。

杨炯反手甩出匕首,那人竟不闪不避,左袖轻轻一卷,匕首便如泥牛入海般没了踪影。

谭花强提力气,玉指化作剑势点向对方腕脉,却不想这刺客后撤一步,轻松化解了这致命一击。

杨炯四下搜寻,抄起一根竹枝横扫过去,黑衣人冷笑一声,抬脚轻踏,竹枝应声而断。

千钧一发之际,谭花突然拽住杨炯腰带往怀中一带,两人堪堪躲过这黑衣人紧随而至的一掌。

黑衣人眸中怒火腾腾,袖中寒光暴起,三枚柳叶镖如天女散花般激射而来。

杨炯暴喝一声,用力竟将身旁翠竹生生弯折,竹枝如鞭狂舞,将暗器尽数扫落。

黑衣人首领见状,双掌竟泛起金铁般的光泽,挟着风雷之势再次拍来。

谭花瞳孔骤缩,惊呼:“小心他指节!”

话音未落,杨炯胸前已多出五道血痕。他踉跄后退,背靠青竹呕出一口鲜血,却将谭花往竹丛深处一推:“走!”

他顾不上擦拭嘴角血迹,如困兽般反身扑向黑衣人,作势就要拼命。

黑衣人见杨炯竟如市井泼皮般扑上抱腰缠腿,不禁嗤笑一声,右膝狠命顶向他小腹。

杨炯闷哼着十指如钩,死死扣住对方腰间玉带,猛然扬头撞向膻中穴。

黑衣人翻掌拍向他天灵盖,杨炯眼前金星乱冒,却突然张口狠狠咬住对方手腕。

这等不要命的打法,倒叫黑衣人微微一怔。

恰在此时,谭花已折下三尺断竹,竹枝破空如剑,直取对方“肩井穴”。

黑衣人挥袖格挡,竹枝擦过皮肉带起血珠,月光下袖口金线微微一闪。

谭花瞳孔骤缩,厉喝出声:“你是空性!方丈袈裟的金线还在!”

黑衣人浑身剧震,陡然扯下面罩,赫然是清凉寺方丈空性那张慈悲面孔。

此刻那面上虽仍带着笑意,眼底却泛着森然寒意。

“好个老秃驴!” 杨炯怒喝着挣扎起身,“竟敢对我下杀手!”

“阿弥陀佛。” 空性双手合十,语气却冷如寒冰,“杨炯,我不杀你,你就会放过我?如今有华龙真人做替死鬼,老衲岂有不杀之理?”

杨炯咬牙切齿道:“你这秃驴,当真以为杀了我便能高枕无忧?”

空性悠然一笑,眼中尽是嘲讽:“你未免太小瞧老衲了。想当年,老衲十一岁便追随先帝征战,二十三岁潜入清凉寺为暗桩,数十年经营,岂会没有后路?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假死脱身之事,老衲早已驾轻就熟,连自己都记不清究竟有多少个身份了!”

说罢,双手缓缓结印,周身气息陡然变得森然可怖。

杨炯听得空性言语狠绝,便知这老秃驴存了必杀之心,当下疾如闪电,抄起地上青石便朝对方膝弯砸去。

空性怒极反笑,声震竹林:“冥顽不灵!老衲今日便送你二人往生!”

话音未落,他身形化作虚影,竟弃了杨炯,直扑身中剧毒的谭花。双掌探出,龙爪手劲气纵横,直取天灵要害。

杨炯目眦欲裂,抓起两把沙土扬手掷出,趁空性挥袖格挡之际,背起谭花便往崖边狂奔。

空性缓步逼近,冷笑如夜枭:“悬崖无路,还是束手就擒为好,老衲慈悲,可给你二人留个全尸。”

杨炯低头望去,见崖下瀑布轰鸣,白浪翻涌如千堆雪,忽而回头冷笑:“老秃驴!有胆便来水里较量!”

说罢抱紧怀中谭花,纵身跃入飞瀑之中。

空性追至崖边,只见月光洒落,瀑水飞溅如雪,哪还有半个人影?他怒喝一声,掌心运力劈断碗口粗的罗汉竹,身形如鹰隼般俯冲而下。

潭水冰冷刺骨,杨炯死死搂住谭花,任急流裹挟着二人顺流而下。怀中佳人气息微弱,体温渐冷,他咬牙抓住一根浮木,借着水流之势漂流。

抬眼四下搜寻,忽见岸边凸起巨石,强忍着周身剧痛,拼尽全力扣住石棱,怒吼一声,拖着谭花奋力爬上岸边。

原来自黑衣人现身,杨炯便知不是其对手,所以便一边缠斗,一边暗自盘算退路。

这清凉寺后的瀑布,看似凶险,实则落差不过三丈,潭水清澈,下游直通山脚。他故意引着空性周旋,便是在等这纵身一跃的时机。

夜色如墨,杨炯背着谭花在山道上跌跌撞撞。

谭花散落的青丝拂过他脖颈,气若游丝:“笨蛋!这毒快要入膏肓,你快放下我逃命去吧。你身负重任,还有大事未了,我孤身一人,死不足惜。”

杨炯双臂骤然收紧,指尖微微发颤:“放屁!我杨炯行走江湖,讲究的就是个义气,岂有抛下同伴独自求生的道理?”

谭花闻言轻笑,玉指轻轻抚上他脸颊,嗔道:“都这时候了,还这般贫嘴!\"

说着,她突然紧紧抱住他,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方才为何不独自逃走?”

“说什么傻话!” 杨炯喘着粗气,脚步却丝毫不乱,“你当我是贪生怕死之徒?就算要死,也得死在一处!”

谭花心中一暖,虽无力气打闹,仍用指尖轻轻摩挲他脸颊,嗔道:“你替我讨回银子,便是救了我的命,你不欠我的。”

杨炯大翻白眼,小声嘀咕:“我以为凭我们两个人的交情,可以讲点感情,想不到还是一笔买卖。”

谭花见他故意作怪模样,噗嗤一笑:“那你想怎么讲感情?喝奶喝不喝?”

杨炯听了这话,差点没栽倒在地,撇嘴道:“你别跟我嘴硬,等你好了,若说话不算数,我跟你没完!”

谭花白了他一眼,突然觉逗弄一下他真的很有意思,只是恐怕以后就没这个机会了。

这般想着,谭花抱着杨炯的脖子紧了又紧,无力道:“你恨不恨我以前总是针对你?找你麻烦?”

“我这人不记仇,以后让我多喝点奶就原谅你!”杨炯故意说这些话气她,生怕她坚持不住。

谭花想要捏杨炯的脸撒气,可却终是因无力作罢,轻叹一声,呓语道:“我其实很怕挨饿!那感觉不好受!会让人变成鬼,让人失去做人的尊严!”

杨炯早闻谭花身世坎坷,知她八岁随流民辗转千里至长安,个中苦楚可想而知。

此刻听她提及旧事,虽心怀悲悯,却因未曾亲历饥馑,终难感同身受,只得默默点头以应。

谭花半阖星眸,声若游丝,恍若忆起尘封往事:“你可曾见过人食观音土腹胀而亡的惨状?那肚腹鼓胀如足月孕妇,临死时十指抠喉,想要将腹中泥块呕出,奈何早已无力回天。”

杨炯神色凝重,沉声道:“虽有所耳闻,却从未亲眼目睹,只愿世间再无此等惨事。”

谭花惨然一笑,语气平静得令人心惊:“当年我爹将最后半碗麸皮粥推给我,自己嚼食草根充饥。七日后清晨,我于磨盘旁见他尸身,喉咙被抓得血肉模糊,就是吃了观音土,腹胀难捱,生生抓挠至死。”

她苍白的唇轻擦杨炯耳畔,续道:“之后我随母亲逃荒那夜,村口槐树上悬着三具尸身,月光下似对我惨笑。那是王屠户家的双生子,还有里正家童养媳。他们的脚踝都系着绳索,你知道为什么吗?”

杨炯忽觉喉头腥甜,扶着山石剧烈咳嗽,喘息道:“莫再说了!”

言罢强撑起身,继续赶路。

谭花却执意倾诉,似要将前半生血泪尽数倾吐:“因要倒吊放血!血入瓦罐,可暂解饥肠。母亲将我藏入坟茔时,那些人……正在分食……”

说到此处,她浑身剧颤,呕出数口黑血,气息愈发微弱。

杨炯心下一紧,用力紧了紧两人之间的距离,指尖触到她后背嶙峋的蝴蝶骨,恍若隔着岁月,触到那个蜷缩在坟茔中、惊恐无助的小小身影。

杨炯喉间似堵着团棉絮,强压下酸涩哑声道:“后来又如何?”

谭花嘴角扯出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星眸蒙着层水光:“后来呀,我便与野犬争食为生。你可知那腐肉虽腥臭,却比树皮顶饥?只是得赶在蝇蛆孵出前囫囵咽下。有次我抠出半只死雀……”

“别说了!大华以后绝不会再出现这种事!”杨炯突然低吼,死死箍住她大腿,咬着牙奋力狂奔。

“你且听我说完……”谭花气息微弱如游丝,满是哀恳,“这世上唯有你肯听我说话,若你也忘了,谭花便真成孤魂野鬼了。

谭花语气微弱,满是哀求之意,继续道:“那年大雪,破庙里闯进个锦衣公子,嫌我腌臜,偏要用玉带钩挑我衣衫,说要瞧清贱民如何挨饿。”

杨炯浑身剧震,知道这便是长安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安乐侯虐乞案”。

没等接话,却听她接着道:“幸得师父及时赶到,用竹筷刺穿了那恶徒手掌。当夜,师父变戏法似的端出满满一桌吃食。瓦罐里的糙米粥浮着三茎腌芥菜,井水浸了三日,咬起来脆生生的;还有半把炒黄豆,在火堆里爆得焦香,他总挑最饱满的塞给我;从野坟边刨来的蓼子杆,用桃木剑挑着在香烛上烤,说吃了能避邪祟。”

她顿了顿,忽地轻笑出声,带着几分痴意:“最妙的是那碗米饭底下,竟埋着块猪胰子。师父说是白玉糕,我哪里肯信?可咬下去时,那沤透了的油腥气,竟比蜜水还甜。”

忆起往事,她声音渐低:“谁知师父同我吃过饭,便独闯入侯府,杀得府中鸡犬不留。可怜他老人家,终究没敌过皇城司的第五奇。”

话音未落,又呛出几口黑血,在杨炯衣襟洇开朵朵墨梅。

杨炯听了,沉默良久,轻叹道:“所以你就总找我麻烦?就因为我是长安第一纨绔?”

谭花指尖轻轻抚过他眉骨,眼中满是愧疚:“从前的我,实在是糊涂。不分青红皂白便迁怒于你,口口声声惩奸除恶,却与那作恶多端的安乐侯又有何分别?如今想来,若真伤了你性命,岂不是误杀了这世间少有的心怀百姓之人?”

言罢,她忽然张口咬住杨炯脖颈,气息微弱道:“对不起”

杨炯只觉颈间一凉,触到她渐冷的体温,心中大骇,强作镇定道:“我可不原谅你!这事若不多给几口奶,跟你没完!”

谭花轻笑出声,此刻听他插科打诨,反倒觉得格外亲切:“罢了罢了,若有来世,你早早寻我,莫再让姐姐挨饿,姐姐什么都依你便是。”

杨炯急得眼眶发红,闷声道:“你还说要请我去压樊楼饱餐一顿,可不能食言!”

谭花牵动嘴角,咳出些许黑血:“不食言,早订好了大后天的雅间,你只管去吃便是,银子我早付过了。”

“我最不喜独酌独食,你既说要请,哪有缺席的道理?”杨炯耍起无赖。

“你这冤家,临了还要闹我!” 谭花嗔怪道,语气里却满是眷恋。

二人正自说话,忽听得身后脚步声如急雨般逼近。

杨炯面色陡变:“那秃驴追来了!”

声犹未落,三道寒芒破空而至。

谭花美目圆睁,在杨炯脖颈上轻吻一记,猛然运力一推。

杨炯身不由己向前扑去,惊骇转身,却见谭花已经合身扑向了暗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却听得“叮叮叮”三声脆响,三颗菩提子如流星赶月,将来势汹汹的柳叶镖尽数击落。

紧接着,远处夜空划过一道黑影,宛若陨星坠地,轰然巨响中碎石纷飞。

来人身披赭黄袈裟,手持九环锡杖,杖头青龙纹在月色下竟似活物游走。

来人落地便是一个极冲,锡杖挟着龙吟之声当空劈下,一股雄浑无比的劲力迸发而出,竟将空性硬生生逼退三丈开外。

“好个老杂毛!”雷鸣般的怒吼震得竹林簌簌作响,“王府乃是我青龙寺最大的施主,你竟敢断我财路!”

杨炯背靠青竹,气喘吁吁,见得救星到来,又惊又喜:“广亮大师!您可算来了!再晚片刻,你青龙寺往后佛祖都得跟着吃土了!”

话音未落,广亮方丈迅速转身,反手掷出紫金钵盂。钵盂旋转着擦过谭花耳垂,带出一串黑血,随即袈裟猛地一挥,一股劲风卷起黑血,钉入竹干之中。

只听得青竹发出 \"滋滋\" 声响,竟被毒血腐蚀出焦黑痕迹。

广亮瞪了杨炯一眼,扯下念珠掷向杨炯:“拿菩提子碾碎敷伤口,半刻钟后放血三合!”

空性见此,双手攥紧,人都说长安卧虎藏龙,佛门更是说广亮武功早通神佛,可谁却都没见过他出手,如今这种局面,自己怕是想走也走不了。

当下,他心一横,奋力震袖,数枚金环骤发,直扑向三人。

广亮冷喝一声,锡杖横扫竟将金环尽数吸在杖头青龙口中,袈裟鼓荡间周身腾起白雾,雾中隐现青龙缠绕。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广亮咆哮震落片片竹叶,身形极动,锡杖直取空性咽喉。

空性袖中佛珠暴雨般激射,广亮袈裟翻卷如盾,佛珠撞上袈裟竟迸出道道火星。

广亮左掌拍地,青石应声碎裂,碎石裹着气劲破空而去。

空性闪身避让,袈裟却被碎石撕开三道裂口。

“老子今日就替佛祖清理门户!”广亮锡杖点地腾空而起,月光在杖头映出寒芒,杖尾横扫,气劲磅礴,将空性抽得口吐鲜血。

空性咬牙甩出三枚金环,环后紧随数根毒针。

广亮怒目圆睁,张口竟将毒针尽数咬住,呸的一声毒针反刺空性面门。

“狗艹的阴损玩意儿!”广亮锡杖插入地面,双掌合十间气劲如潮,身后仿佛现出道道金光,“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龙爪功!”

说罢,右手成爪径直扣向空性天灵,五道气劲如龙探爪,空性慌忙举臂格挡,臂骨立时传来碎裂声。

广亮左手捏佛印,山呼海啸般拍在他膻中穴:“这一掌为清凉寺百年清誉!”

空性踉跄后退,广亮旋身飞踢正中胸口:“这一脚为你断我财路!”

锡杖呼啸着砸断他右腿:“这一杖为你亵渎佛祖!”

空性瘫在血泊中喘息,广亮单掌按在他百会穴:“阿弥陀佛,老衲这就送你去西天见佛祖!”

掌心劲力吞吐,空性头颅碎裂,脑浆崩裂四处。

杨炯和谭花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都说青龙寺方丈广亮脾气暴躁,如今看来,果真名不虚传。

广亮转身,一把揪起杨炯衣领,瞪眼道:“你小子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再敢以身犯险,老子连你一起超度!”

说着,甩袖掷出玉瓶,“每日辰时喂她服三粒!”

杨炯双手颤抖着接过玉瓶,呐呐道:“多谢大师救命之恩!”

此刻犹自惊魂未定,脑海中还盘旋着广亮方丈雷霆万钧的出手之威。

广亮将九环锡杖往肩头一扛,赭黄袈裟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朗笑道:“回去告诉梁王,青龙寺的香油钱可不能再拖欠!再赖账,佛祖可就真得吃土了!”

说罢长笑一声,身形忽起忽落,几个纵跃间已没入竹林深处,唯有锡杖铜铃的叮当余韵,还在夜风里悠悠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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