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
郁时再次迈开的脚停在空中，她微微侧身，走向闻柏衍。
“你忘了，我还有个弟弟叫闻柏州。”
闻柏衍推了推金丝眼镜，动作斯文儒雅，说出的话却十分破坏他的气质。
“不记得也没事嘿嘿，反正你记得有我这个哥哥就行。”
郁时：“……？”
郁时走到沙发前坐下，不动声色地问：“你们是在视频？”
“不。”闻柏衍摇摇头，“柏州工作忙，没时间视频和电话，我们平时都是发消息。”
说着，他点开屏幕，随意展示微信的聊天页面。
看见上面的绿白气泡，郁时又问：“这会儿二哥在休息吗？”
“说是刚写完数据报告。”闻柏衍顿了顿，解释一句：“柏州在m国的研究所，和我们有时差。”
听见“m国”两个字，郁时垂下眼睫，挡住眸中的神色。
“这样呀……”她随意笑了笑，转而又问：“大哥，我回来这么久，一直没见过二哥……他是怎么样的人呀？”
说话时，郁时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和茫然。
闻柏衍只当她是对这位素未谋面的二哥心生好奇，想了想，勾唇一笑。
“柏州啊……他这人光长得不错，性格是一塌糊涂！”
郁时：“？”
性格一塌糊涂？
这成语是这么用的？
闻柏衍继续说：“他性子高冷，不爱说话也不爱笑，而且还很毒舌。以前有女生跟他表白，结果被他几句话说哭了。”
“说哭了？”郁时象征性附和一句，“那是有点毒舌哈……”
闻柏衍却是来劲儿了，开始跟郁时细数闻柏州以前的事。
什么说好的两个人装病请假，结果闻柏州转头把他背刺了，害得闻柏衍被罚跪。
又说闻柏州是学校出了名的高冷男神，分明他们一样的出身，但青春期的女生就喜欢高冷人设，导致他有好感的女生全部喜欢闻柏州。
郁时越听越觉得，自家大哥对闻柏州的幽怨颇深。
“那当年，二哥为什么会去国外读书？”
闻柏衍微微一顿，推了推眼镜，“这个啊……我也不是很理解。”
“连大哥也不知道？”郁时惊讶。
闻柏衍“嗯”了一声，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我记得柏州从小对机器人很感兴趣，高中时还在学校组队一起参加世界机器人大赛。”
“高三那年京大直接联系了学校和家里，要保送他上京大，不用参加那年高考。”
“原本已经答应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出国拿了世界机器人大赛金奖后回来，突然放弃保送，还参加了当年的高考。”
闻柏衍回忆起当年事，“家里人拿不准他的想法，以为他是想凭实力选择自己心仪的大学。”
“高考出分后，他考了713的高分，家里人高兴坏了，问他想选择哪所大学，结果他却告诉我们，他要出国留学，还拿到了哈佛生物科学的offer。”
说到这里，闻柏衍无奈一笑，“家里人惊讶极了，我妈当时还不同意柏州出国读书，但柏州这人从小就很有主见，一旦是他决定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
“没办法，最后还是由着他出国留学，这一走就是五年，五年，一次都没有回来过。”闻柏衍叹了口气。
“这些年家里想给他过生日都没机会，逢年过节的也见不上一次，只有春节时有时间打个视频电话。”
“虽然我妈一直嚷嚷着不在意，说他爱回不回，但我知道，妈特别想他。只是柏州的工作实在是太忙，每次发消息他都是抽空才能回。”
“这不，再过半个月就是他阳历生日，刚好遇上中秋节，爷爷让我问问他，今年能不能请假回家，一家人好好聚一聚。”
郁时看过日历，中秋节在今年十月初，和国庆节撞一起了。
“那二哥他回来吗？”郁时问。
闻柏衍摇摇头，“忙。”
郁时没说话。
“也不知道到底在忙些什么。”闻柏衍自言自语似的呢喃一句，“到底是什么研究所，把人当牛马使，一年到头没个假放。”
说完，闻柏衍打了个哈欠，“行了，不聊了，小妹我困了，你也早点回房间睡觉。”
“嗯。”郁时乖巧点头，“大哥晚安。”
“晚安。”
目送闻柏衍上楼，郁时坐在客厅里沉默几秒。
这时，手机震动一声，打开一看，是陈幺发来消息，问她有没有空电话。
郁时回了一句“稍等”，起身关掉客厅的灯，坐电梯回房间。
关上卧室门，郁时拨通电话，点开免提后，放下手机开始换衣服。
“喂？小老大。”
“嗯。”郁时应道：“查到什么没？”
“有点棘手。”
郁时动作一顿，走到放手机的茶几前，“怎么说？”
陈幺解释道：“我按照五年前闻柏州离开国内开始查，他出国后的确是去了哈佛报到，在学校没待多久就申请退学，但他退学后没有去里得州，而是在m国的一家研究所做助理。”
“我查了那家研究所的资料，是一家成立快七年的私人研究所，主要研究基因和基因组学，其幕后老板小老大你认识。”
郁时眉梢微挑，“我认识？谁？”
“卢卡斯·莫雷诺。”陈幺说。
卢卡斯·莫雷诺，不久前在宝岛抓住的m国祟灵之一。
他靠着祟灵的能力，当上了m国的议员，并且一直在m国提倡将枫叶国纳为m国的第51州。
由于宝岛上发生的事，卢卡斯·莫雷诺的魂魄被调查局抓回京都，一直关押在监狱里。
m国得知自己的议员被杀后，曾试图找华夏麻烦，要华夏将卢卡斯·莫雷诺的尸体送回去。
但华夏直接爆出了清道夫一事，又将卢卡斯·莫雷诺祟灵的身份公之于众，惊得m国连夜自查国内议员的身份，没再管卢卡斯·莫雷诺。
陈幺继续说：“闻柏州在m国的私人研究所工作了一年半，被调任去了另一家名叫 Global bioScience Institute（全球生物科学研究所）的研究所工作。”
“但我查了这家研究所具体资料，除了名字外，我查不到任何信息，所以我怀疑这家研究所就是里得州的那家私人研究所。”
郁时半蹲在茶几前，听见陈幺的话，陷入沉思。
Global bioScience Institute这名字她有印象。
当年她闯进研究所找到师父时，曾经看过那所研究所的所名。
就是 Global bioScience Institute，全球生物科学研究所。
当初她试图查过研究所，但其幕后老板、工作人员什么也查不到。
“这所研究所建在里得州东部的沿海城市，叫约港，是里得州的军火商管辖的区域。”她说。
陈幺微愣，“你怎么知道？”
“你忘了我在这里找到我师父了？”
“啊，对。”陈幺恍然大悟，“那小老大你等一下，我按照这个地址再查一查。”
“好。”
电话对面安静一会儿，紧跟着是手指敲击键盘的“哒哒”声。
郁时再次起身，借着这段时间换好睡衣，进浴室快速洗漱。
今天这套睡衣是闻秀谊和闻湘念一起选的，粉色的短袖短裤，胸口的图案是《星际宝贝》里史迪奇的女朋友安琪。
郁时小时候看过这个动画片，还挺喜欢史迪奇的。
洗完脸，走出浴室时，刚好听见陈幺在叫自己。
“小老大，查到了。”
郁时拿起茶几上的手机，走到懒人沙发前坐下。
“怎么样？”
“Global bioScience Institute的确是里得州约港的一所私人研究所，建立时间已经有四十年之久，不过我这边还是查不到它的幕后老板以及员工情况。”
说到这里，陈幺顿了顿，又道：“宗樾不是三军的军长吗？他们三军就是专门监视里得州的，或许请他帮忙，能查到一些消息。”
闻言，郁时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过八分。
“今天太晚了，明天我问问他。”
“行。”陈幺爽快应下，“那今晚就这样吧，小老大你早点休息，后面任务重，我们有得熬。”
“嗯，幺姐你也是，辛苦了。”
“没事儿，晚安。”
挂断电话，郁时定了一个明天七点的闹钟，随即掀开被子钻进被窝里，闭眼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