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舟今晚也是点背。
加班结束后他一个人开车回家，在路上碰见一起追尾，前面两车相撞，他急踩刹车才没造成连环事故。
前面的两车都没大事，但两个车主下车后竟然当街大打出手，一起简单的交通事故变成了刑事案件。
正巧那条路上监控坏了，而在两车后面目睹全程的顾时舟被警察喊来协助调查。
他心情本就烦躁，臭着一张脸从询问室出来，没想到一出门就碰见了熟人。
大半夜的乔以棠和宋栀竟然也在警局。
“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对面的两人没一个人搭理他，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突然宋栀身边那个年轻男孩拉着她的手委屈地说：“姐姐，我好疼……”
宋栀的注意力立刻被卫则吸走：“哪里疼？”
卫则指指右脸颊的位置：“这里，刚才他们打架我去拉架，不小心被伤到了。”
他嗓音委屈，说话带着一点闷闷的尾音，有种撒娇意味。
宋栀见他脸上果然有道非常浅的红印，伸手帮他揉了一下：“是这里疼？”
“对。”卫则皱起眉嘶嘶直喊疼：“刚才我好像挨了一拳……”
他边说边往宋栀身前凑，整个人都贴到她身上。
他又不动声色往顾时舟那边看了一眼，身子歪歪扭扭的，把脑袋埋在宋栀肩膀上。
“还有点头疼，我不会脑震荡了吧？”
宋栀不由紧张，她没问清楚刚才酒吧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有人打架，就觉得事情很严重，也以为卫则受了重伤。
“咱们先去医院！事情都处理完了吗，还需要留在警局吗？”
“不用了。”
“好，那去医院，我开车过来的。”
宋栀对乔以棠道：“以棠，你也一起去医院。”
乔以棠道：“不用，我一点伤都没受，你带他去就行，刚才他确实受了伤。”
乔以棠当然知道卫则根本没受伤，这副模样是装出来的。
目的是为在宋栀面前撒娇。
但乔以棠不想戳穿他，因为她看见旁边的顾时舟脸色非常难看。
卫则朝宋栀撒娇，肯定把顾时舟气得不轻。
只要顾时舟不舒坦，乔以棠就舒坦。
“行了，你们快走吧，我和晓华他们打车回去，卫则伤得不轻，你赶紧带他去看看。”
宋栀：“好，那我们先走了。”
说罢她就扶着卫则往外走，两个人几乎抱在一起。
卫则悄悄回头对乔以棠俏皮一笑，暗中竖起大拇指。
他又看了顾时舟一眼，眼底满是挑衅意味。
顾时舟气极，狠狠扯了一下领带。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可能是因为宋栀找了个比他年轻那么多还这么嚣张的小屁孩。
刚才从几人碰面，到宋栀离开，宋栀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让他有种被忽视的不爽感。
他最近想和季雪取消婚约，这几天季雪天天来烦他，他心情本就不好。
宋栀还带新男友在他面前腻腻歪歪，更是让他憋屈。
他冷着脸问乔以棠：“刚才那个白毛怪是宋栀的男朋友？”
乔以棠轻哼：“关你什么事？”
“……”顾时舟更气了，他好心来打招呼，谁知一个两个对他都没好脸。
他闷声嘟囔：“眼光越来越差了，怎么看上一个小白脸！”
乔以棠嗤道：“那小白脸好像比你帅一点。”
顾时舟：“……”
手里的大衣都快被他捏烂了。
还没等他说话，乔以棠已经带着齐星原和刘晓华出了警局大厅。
顾时舟愣了一下，急步追出去。
他一是想问问乔以棠他们来警局做什么，二是想打听打听刚才那个小白毛是什么来头。
见乔以棠三个人站在路边打车，顾时舟追过去道：“我送你们。”
乔以棠嗓音干脆：“不用。”
顾时舟：“我没别的意思，这个时间这里不好打车。”
他话音刚落，路边一辆出租车正巧停在乔以棠面前。
顾时舟的脸瞬间黑了。
乔以棠根本没理他，打开车门先让刘晓华上车，随后自己坐上去。
半边身子刚坐到车里，后面一道车灯闪过，响起一声急促的喇叭声。
乔以棠回头看，是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谢承砚从驾驶位出来，大步朝她走来。
乔以棠对刘晓华道：“你们先走吧。”
她下车朝谢承砚迎过去：“你怎么来了？”
“不放心。”谢承砚牵着乔以棠的手往车子那边走：“到底怎么回事，有人在你酒里下药？”
乔以棠叹了口气：“不知道，没有证据，也可能真的冤枉了别人，总之我没喝，酒也没了，完全没办法查证，警察建议私下和解。”
“嗯。”谢承砚点了点头，神色却很凝重。
听上去是误会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可万一还有别的可能，就不能不重视。
回头他会好好查查那间酒吧。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车前，正要上车，身后传来顾时舟非常不悦的喊声。
“承砚，你没看见我？”
谢承砚回头：“没看见，你怎么也在这里？”
顾时舟暗骂一声，心情不爽到了极点。
一晚上他都在被人忽视，还都是一对一对的，显得他形单影只没人爱。
见谢承砚没有和他说话的心思，他忍着怒气道：“咱们好久没聚了，有空出来聚聚。”
谢承砚稍显冷淡地点头：“行，看看时间。”
说完他就和乔以棠上车走了。
顾时舟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朝自己的车子走去，深夜的寒风刮得人脸疼，他将大衣裹在身上，加快了脚步。
同一时间，刚刚警局门口的那辆出租车正驶出街角。
齐星原坐在副驾驶，脸色阴沉地低头摆弄手机。
他烦躁得快要爆炸，如果不是刘晓华还坐在后座，他一定下车去冷风里没人的街上大喊几声。
他在手机上打字：【没得手。】
发送后对方很快回复，只回了一个数字“1”。
好像已经预料到他会失败。
齐星原盯着那个“1”看了很久，忍下想把人删除的冲动，狠狠按灭了手机。
他忍不住在心里暗骂：拽什么拽！装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