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死网破吗？
沈佳走进电梯，对杨辉点头：“杨老师的劝告我听进去了，多谢。”
顾非是吃晚饭时才知道沈佳去了工作室找他。
“教授劝走了她，你看你要不要给她回个电话？”
顾颖是不想顾非再联系沈佳的，只不过要传达的话也该传达到。
顾非拿出手机，沈佳在六点之后就再没拨打过他的号码。
只发来一条短信：“等你有时间了，我们好好聊聊。”
顾非没有回：“不了。”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沈佳就联系过他一次，不是打电话，而是发消息。
那是在程序修改博文，标明设计师是他之后。
她发来消息。
【你满意了吗？还没满意的话，我让程序当面给你道歉。】
顾非没有回复这条敷衍的消息。
隔天就看见沈佳和程序出入医院的新闻登上热搜，很快就越过S太太在丈夫丧期和富豪之子密会的新闻，并且成为断层第一。
顾非看见这一类的新闻，还是会心疼。
不过，没有以前那么难过了。
这就说明，他在慢慢剥离对沈佳的感情。
顾非觉得这样很好，偶尔会有些伤感和失落，但都能克服。
搬回来之后，他除了工作，就是去看望父亲。
这天他和往常一样给顾父送饭，刚进门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还是和多年前一样，望过来的目光很温柔的：“小非，好久不见。”
那一眼让顾非回到了童年。
小时候父母工作忙，他们兄妹中午只能在食堂吃。
食堂的饭菜不好吃，他们消瘦得厉害。
邻居夫妇看他们可怜，就和顾家父母商量，让孩子中午在他们家吃。
正好，他们的女儿苏君恬只比顾非大两岁，三个孩子都在一个校区，可以一起接回来。
就这样，两家的关系日渐加深。
苏君恬上初二时，因为父母工作调动的原因搬去了h市。
他们两家没有因为调动减少联络，年节会见面，互相送礼物。
这种关系维持到顾非出国留学的那一年，苏家夫妇出车祸离世。
两家的关系开始减少。
他结婚时本想请苏君恬前来参加婚礼，请帖都写好了才发现已经彻底联系不上她了，寄出去的请帖也被退回。
苏君恬出现在这里，他很意外。
顾非点头：“君恬姐，好久不见。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苏君恬眼底的光暗淡下来：“还不错。”
她仔细打量顾非：“倒是你，怎么消瘦成这样了。我记得你出国留学了，国外的饭菜不好吃？”
顾非不愿意和苏君恬细聊他消瘦的原因，不想她和爸妈为他担心。
“工作太忙了，没好好吃饭。最近搬回家里住，才好些。”
苏君恬听得出他的隐瞒，没多问。
话题转到了幼年：“不在家里吃，你的确会瘦一些。”
她看向顾颖：“你也一样。”
“记得小时候，你们嫌弃食堂的饭菜，经常不吃。小半个月就消瘦得不行，我爸妈想着小孩子在长身体，这样下去不行，就把你们带回了家。”
提起父母，她脸上的笑意淡了些。
顾家父母也露出悲伤的表情。
好友突然离世，他们至今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是独女苏君恬。
顾颖怕苏君恬伤心，连忙说：“记得那段时间，我们上下学都一起。苏姐姐拉着哥，哥拉着我。”
“姐姐还会用零花钱给我买糖。”
她捂住嘴，心虚的看向顾母：“姐姐不让我说的。”
众人被她可爱样子逗笑，顾母拍了她后背一下：“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糖纸都不扔。”
“你记得好好刷牙，她也不经常给你买，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顾颖抱着苏君恬的手臂，靠在她的身上：“苏姐姐对我最好了。”
苏君恬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当初看你才那么大点，转眼间就能独挡一面，成为你哥哥的助理了。”
她对顾非说：“我看见新闻了，恭喜你啊，顾设计师。”
她把一个礼盒交给顾非。
“我现在才送你道贺礼物，是不是有点晚？”
顾父说：“何必那么客气，还送什么礼物？”
苏君恬坚持要给：“要送的，毕竟是他事业的一大步，送的礼物他以后也能用得上。”
顾非打开礼盒，里面是一双牛皮皮鞋，私人订制。
很基础很白搭的款式，摸着很舒适。
“我看过你的采访，衣服很不错，但鞋子差一些，就给你定了鞋子。好的衣装能加深第一印象。”
苏君恬让他试试。
顾非试了试，很舒适，它没有一般皮鞋那么硬。
心脏病发时，他的身体会有一定的水肿，特别是脚。
太硬的皮鞋会加重他的痛苦。
沈佳定制的皮鞋更注重设计，他平常穿还好，病发时穿跟刑具没什么差别。
所以有时候，他会换上其他更舒适的鞋子，但那些鞋子和正装不太搭调。
他一直想购置一双适合的鞋子。
最近太忙了没时间，苏君恬送的礼物正好对上他的需求。
“很舒服，谢谢君恬姐。”
苏君恬点头：“我们之间不用客气。”
又闲聊几句，就到了顾父的午休时间，苏君恬打算离开。
顾母让顾非送一送苏君恬。
俩人就离开病房，朝着最近一个门走去。
苏君恬浅笑：“我搬回了原来的房子，你们现在不住在那边了吗？”
房子在给顾父治病时已经卖了，顾非告诉了她新的地址：“就在医院附近，要不要去坐坐？”
苏君恬看了一眼手表：“我今天还有事，改天。”
那款表是限量款小方表，设计师恰巧是杨辉。
他记得这款表的标价是七位数，因为设计独特，也因为品牌倒闭的原因，这款表在二手市场已经被炒到八位数了。
看来这些年她生活得不错。
他为她开心。
俩人走到西门，顾非叫的车也到了。
顾非绅士的给苏君恬打开车门。
苏君恬上车后，对他招招手。
他俯身，她帮他把衬衫的领子扯出来整理好：“米白色的休闲衬衫，领子外翻比较好看。”
顾非由着她整理，他的确不太懂穿搭，也不太注意。
她整理过后，好像是好了些。
苏君恬满意点头：“改天再见。”
顾非后退两步，目送出租车离开。
正当他要回到医院时，一辆熟悉的车停在他的面前，后车窗打开，露出沈佳冷若冰霜的脸。
“几天不见，你就又有新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