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整个人像是彻底陷入了疯狂,双目因充血而通红,他低声怒吼道:“一定是有人趁机暗害了陛下!
我知道是谁,肯定是东林党!
我要把他们全部杀光!”
江宁发了疯似的冲出殿外。
然而抬眼望去,却见殿外站满了文武大臣,其中有被他整死的的成国公朱纯臣、阳武侯薛濂,还有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以及杨涟、左光斗、叶向高、韩爌、李三才、钱谦益等一众东林党官员。
只见杨涟率先站出,手指江宁,义正言辞地说道:“江宁,你与魏忠贤长期欺君媚上,祸国殃民,残害忠良。
今日,我等便要请新皇将你这两个奸贼处死,以正朝纲!”
听到这话,江宁彻底丧失了理智,大骂道:“是你们,就是你们这群祸国殃民的家伙,害死了陛下!
我要替陛下报仇,杀了你们!”
说完,江宁一把抽出侍卫腰间的佩刀,不顾一切地径直冲了过去。
此刻,江宁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便是为朱由校报仇,将眼前所有人通通杀光。
…………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江宁忽然听到有人在呼喊:“江大人,江大人!”
紧接着,他又感觉到一阵疼痛袭来。
猛然间,江宁睁开双眼,一下子坐了起来。
此时的他,浑身早已被汗水湿透,脸色苍白如纸,呼吸也急促得仿佛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恶战。
抬眼望去,只见朱由检、老魏、曹文诏、赵率教、高文彩、李若琏几人正满脸紧张地站在床前,担忧地看着他。
江宁使劲晃了晃脑袋,却只觉一阵头晕目眩,他开口虚弱地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只见老魏一脸心疼地说道:“江大人,您感染了风寒呀!
大清早,高千户来找您,却发现怎么叫都叫不醒您。
随后,他便赶忙把我们都叫了过来。
咱家一摸您额头,烫得跟火炉似的,可把咱家给吓坏了!
之后,咱家赶忙安排大夫给您诊治,说是受了风寒发烧了。
刚才您一直说着胡话,怎么叫都叫不醒,嘴里还嘟囔着要杀人,还要同归于尽什么的,可把我们都吓得不轻。”
朱由检也赶忙说道:“江大人,你是没瞧见,刚才你那模样,可吓人了,怎么叫都没反应。
实在没辙了,最后还是本王给了你一巴掌,才把你给叫醒,还请江大人别介意。”
这时,江宁才感觉到自己脸颊传来阵阵火辣辣的疼痛,说道:“殿下这也是救臣,臣又怎会怪罪殿下呢。”
这时,李若琏赶忙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药走了过来,说道:“大人,赶快把药喝了吧。”
江宁闻言,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咬着牙,强忍着药的苦味将其喝完。
可喝完药后,他仍感觉浑身乏力,困倦不堪,便索性继续卧床休息。
其他人见状,便各自去忙手头的事了,只留下李若琏、高文彩和老魏三人守在江宁床前。
江宁靠在床边,饭也不想吃,整个人陷入了沉思。
昨晚那个梦,越想越觉得真实,这让他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没有血色。
老魏心疼得眼眶泛红,抹着眼泪说道:“江大人,您好歹吃点东西呀,人是铁饭是钢,您现在有病在身,不吃饭怎么行呢?”
说着,他便捻起兰花指,盛了一勺粥,轻轻送到江宁嘴边。
江宁见状,赶忙伸手接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多谢魏公公,我自己来吧。”
随后,江宁勉强喝了一小碗粥,便再也吃不下了。
这时,李若琏猛地一拍脑袋,说道:“大人,咱们出征之前,老神仙可是赐下过六阳丹的,说是关键时刻能保命。
老神仙医术高超,要不您吃一颗试试?”
江宁闻言,点了点头。
李若琏赶忙从一旁中拿出药瓶,倒出一颗递给江宁。
江宁接过药,就着一杯温水吞了下去。
片刻之后,他整个人感觉轻松了许多。
看着激动得直抹眼泪的老魏,江宁说道:“魏公公,您也下去歇着吧,我没事了。”
听到江宁这话,老魏虽有些依依不舍,但还是起身离开了。
随后,江宁把李若琏和高文彩叫到身旁,开口说道:“老李,小高,你们帮我写几封信,接下来我说你们写。”
李若琏和高文彩虽不明所以,但还是赶忙拿来纸笔,准备照办。
接着,江宁断断续续地说着,两人则认真记录。
随着江宁说出的内容,李若琏和高文彩二人皆是心惊肉跳,脸色变得愈发苍白,但他们仍是咬着牙继续写了下去。
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时辰,终于写完。
江宁又亲自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盖上自己的印章,将几封信交给高文彩。
随后,他又凑近高文彩,小声低语了几句。
高文彩一脸正色地接过信,抱拳行了一礼,随后匆匆离开。
看着高文彩离去的背影,李若琏欲言又止。
江宁摆了摆手,说道:“老李,你也别问了,就算你问,我现在也说不清楚。
只希望老天保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之功,只是虚惊一场吧。”
听到江宁的话,李若琏默默点了点头。
…………
蜀王府中,朱至澍听闻江宁病倒的消息,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兴奋得拍手叫好,神情激动地叫嚷道:“快,再派人去给本王仔细瞧瞧,这江宁死了没有!
都怪这江宁,把那小畜生带到成都来,可把本王祸害惨了。
要是江宁死了,也算出了本王心头一口恶气!”
张文道一脸无奈,开口说道:“殿下,据臣所获消息,江宁不过是感染了风寒,还不至于危及性命。”
听到这话,朱至澍顿时满脸失落,恶狠狠地骂道:“他怎么就不直接病死呢!
还有那个小畜生,整天在成都城里上蹿下跳,简直把本王害苦了。
今日他又干了什么好事?”
就在这时,王府总管高贵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满脸惊恐地说道:“殿下,大事不好了!
信王带着那些宗室和皇明卫又去城外的王庄捣乱了!”
朱至澍一听,气得差点喷出一口老血,骂道:“这个小畜生,非要把本王逼死才肯罢休啊!
还有,他是怎么知道本王这些产业的?”
张文道赶忙解释道:“殿下,此次朝廷的锦衣卫和东厂番子都来到了成都,王府下辖的所有产业,又怎能逃过他们的耳目呢?”
朱至澍气得直跺脚,却又无计可施,咬牙切齿地说道:“本王现在真想熬一锅砒霜,给江宁和那小畜生送去,让他俩喝了赶紧去见阎王!”
张文道和高贵一阵无语,看来自家这位蜀王殿下,这段日子确实被折腾得不轻。
随后,朱至澍挥挥手,让两人退下,又把王府侍卫统领刘景文唤了进来,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刘景文脸色十分难看地离开了王府。
…………
经过几日调养,江宁的身体好了很多。
这一日,他刚喝完药,锦衣卫便送来了最新密报。
密报显示,奢崇明在重庆已集结了十八家土司的兵力,总计十万人马,目前已整装待发。
看到这消息,江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意,随后吩咐李若琏去将曹文诏、赵率教、杜文焕以及秦良玉召集过来。
江宁强撑着起身,穿上蟒袍,戴好官帽,来到大厅。
他目光扫过众人,缓缓开口道:“诸位,本官刚收到消息,奢崇明纠结十八家土司,聚集十万兵马,现已齐聚重庆府。”
听到这个消息,在场众人不禁拍手称快,等了这么久,奢崇明终于把人手集结完毕,决战时刻即将来临。
这时,江宁接着说道:“如今奢崇明已将人马集齐,咱们也该出兵了。
本官如今染病在身,行动不便,所以此次便任命秦总兵为出征主帅。
老曹、老赵,还有杜总兵,你们三人皆要听从秦总兵调遣。”
说完,江宁又郑重地将朱由检赐给自己的尚方宝剑递给秦良玉,说道:“秦总兵,此次围攻奢崇明,就全指望你了。”
秦良玉赶忙接过尚方宝剑,一脸严肃且坚定地说道:“江大人放心,末将必定全力以赴,一举歼灭奢崇明这叛贼!”
江宁微微点头,继续说道:“至于成都府,就留下五军左卫三万人马驻守,其余兵马你们全部带走,杜总兵麾下那四万人马也一同带去。”
秦良玉闻言,点了点头。
毕竟奢崇明聚集了十万兵马,这可不是个小数目,确实需要足够的兵力应对。
随后,一众将领纷纷告退,着手安排出兵事宜。
此次由秦良玉领兵出征,江宁对此并无担忧。
毕竟秦良玉战功赫赫,军事才能卓越,堪称将帅之才,就连曹文诏和赵率教与之相比,在某些方面也稍显逊色。
随后,整个成都城内外呈现出一片兵马调动的繁忙景象。
城中百姓对此情形早已司空见惯,并未感到过多惊讶。
没过多久,秦良玉便在城外将所有参战人马集合完毕。
十万大军军旗猎猎,军容整肃,浩浩荡荡地向着重庆方向进发。
与此同时,奢崇明也收到了明军出兵的消息。
他顿时兴奋得摩拳擦掌,在大殿之中,对着麾下的文武大臣们激动地说道:“此次明庭派出精锐倾巢而出,仅留三万兵马驻守成都府,这对咱们而言,可是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
只要咱们一鼓作气,将这明庭的十万精锐一举歼灭,到时,成都那三万兵马便不足为惧。
如此一来,整个四川就将成为我大梁的囊中之物!”
在场的十八家土司首领以及奢崇明手下的一众将领,听闻此言,也都个个热血沸腾、摩拳擦掌,仿佛胜利已然在望。
只等一声令下,便要与明军展开一场殊死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