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此门者,需直面神之本质。“
然而千仞雪没有犹豫,迈步踏入。
门后的世界超乎想象。
没有天空,没有大地,只有无数悬浮的镜面,每一面镜子中都映照着她不同时期的模样—-
而在镜面世界的中央,站着一位金发金眸的女子。
她与千仞雪有着相同的容貌,却更加完美,更加……非人。
“我是天使神的意志化身。“女子开口,声音如同千万人同时低语,“来此,与你辩论神之本质。“
千仞雪挑眉:“辩论?“
“胜,则通过;败,则神性剥离。“
女子抬手,一面巨大的镜子浮现在两人之间,镜中映照出武魂殿的景象——魂师们跪伏祈祷,平民们仰望圣山,无数信仰之力如涓涓细流,汇向天使神像。
“神因信仰而存。“天使化身道,“故神需纯净,需完美,需成为众生仰望的光。“
千仞雪看着镜中的景象,突然冷笑:“所以,神就该是一尊没有七情六欲的泥塑木雕?“
“放肆!“镜面骤然碎裂,无数碎片化作利刃袭向千仞雪!
她不躲不避,暗金左翼向前一挡,所有碎片在触及羽翼的瞬间化为齑粉。
“我说错了吗?“千仞雪直视天使化身,“若神只需完美,为何历代天使神传承者皆未能真正永恒?“
天使化身的金眸微微闪烁:“凡人愚昧,无法承载纯粹神性。“
“错。“千仞雪突然展开六翼,光暗之力在周身流转:“是因为你们割舍了人性!“
她指向一面镜子,里面映出她为重伤的一冬输送魂力的场景:“若无悲悯,神与顽石何异?“
又指向另一面镜子,映出她与秦凤苏在极北之地并肩作战的画面:“若无羁绊,永恒不过是无尽的孤独!“
最后,她指向最黑暗的一面镜子——那里映照着她内心深处对比比东复杂的感情:“若无爱恨,神……凭什么称为'神'?“
每一句话都如同重锤,敲击在天使化身的完美表象上。她的金发开始褪色,眼眸出现裂痕,声音也不再空灵:“你……亵渎神威……“
“不,不是我亵渎。“千仞雪上前一步,六翼完全展开,“我在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神!“
整个镜面世界开始崩塌。
天使化身的面容扭曲变幻,时而圣洁如初,时而狰狞如恶鬼。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光暗同辉……是禁忌……你会……毁灭……“
“毁灭?“千仞雪轻笑,“不,我会重生。“
她抬手,掌心浮现出一团混沌能量——光与暗完美交融,既非纯粹的光明,也非绝对的黑暗,而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本源的力量。
“看好了,这才是神应有的姿态。“
混沌能量化作流光,注入天使化身体内。她的挣扎骤然停止,金色的眼眸渐渐沉淀,最终化为与千仞雪如出一辙的暗金色。
“你……赢了。“
天使化身的声音不再高高在上,反而带着一丝解脱:“或许,天使神一脉……真的错了太久……“
她的身体化作无数光点,融入千仞雪体内。
当千仞雪回到现实世界时,整个天使圣殿都在剧烈震颤!
“雪儿!“千道流脸色大变,“神像……“
供奉千年的天使神像竟然出现裂痕,一道暗金色的光芒从裂缝中迸发,直冲云霄!
天际的云层被染成光暗交织的奇异色彩,整个武魂城的人都看到了这震撼的一幕。
教皇殿内,比比东猛地站起,罗刹魔镰自动浮现:“这是……神性蜕变?!“
而在圣殿中央,千仞雪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全新力量——那不是单纯的天使神力,而是融合了混沌本源的全新神性!
眉心的神印灼热发烫,秦凤苏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小心…”
仿佛印证他的话,天空突然裂开一道漆黑的缝隙,一只巨大的金色眼瞳从中浮现,冰冷地注视着千仞雪。
“亵渎神威者,当诛。“
真正的天使神意志,降临了!
在虚空裂隙之下,神威如狱。
千仞雪仰头望向天穹,那只巨大的金色神瞳冰冷地注视着她,恐怖的威压让整座武魂城都在震颤。
地面龟裂,建筑崩塌,无数魂师跪伏在地,连封号斗罗都无法抵抗这股来自神界的意志。
千道流单膝跪地,天使圣杖深深插入地面,鲜血从嘴角溢出:“雪儿……这是……神怒……“
千仞雪没有回答。
她的六翼完全展开,左翼炽白,右翼暗金,眉心的神印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体内的混沌神力自主运转,抵抗着天使神本尊的威压。
“亵渎神威者,当诛。“神音如雷霆炸响,金色眼瞳中射出一道刺目的光柱,所过之处空间寸寸碎裂!
千仞雪纵身跃起,混沌神力在掌心凝聚成一柄光暗交织的长枪,悍然迎向神罚之光——
“轰——!“
两股力量相撞的瞬间,天地失色。
当光芒散去,千仞雪悬浮在半空,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但眼中的战意更盛。
“这就是神的力量?“她擦去血迹,冷笑一声,“也不过如此。“
金色神瞳微微收缩,显然没料到这个凡人竟能硬抗神罚。
“叛逆。“天空的裂隙骤然扩大,一只覆盖着金色铠甲的手臂从中探出,掌心凝聚着足以毁灭城池的神力。
千仞雪瞳孔一缩——天使神本尊,竟要亲自出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眉心的神印突然爆发出暗金色的光芒。秦凤苏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雪儿,第六考的内容变了——不是试炼,是变生存。““在天使神分身的追杀下……活下来!“
千仞雪还未来得及回应,那只神之手已经压下!
“砰——!“
她如流星般被拍入地面,砸出一个直径百米的巨坑。鲜血从七窍中涌出,骨骼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雪儿!“千道流目眦欲裂,想要冲上前,却被神威死死压制。
烟尘中,千仞雪艰难地撑起身子。
这就是……真正的神威?
与之前考核中的化身完全不同,本尊的力量几乎让她生不出反抗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