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海地又一场大雪落下，压弯了竹，竹林时而传出竹枝断裂声，两头山鹿拉着大雪橇将岩羊族和鹿耳族囤积的兽皮运送至器部落。
岩羊族女人羊蔓跟器部落仓库的人交接了货物，拿到了一袋锡币，她没有着急去兑换货物，而是找到了羊咩房子。
羊咩正坐在房门口跟两个女人交谈，羊蔓看着笑容满脸的羊咩眼底浮现羡慕之色，妹妹被器部落男人看上，住进器部落，住进坚固的土木大房子，许多岩羊族女人经常在族群里谈论。
“羊蔓！”羊咩看到了羊蔓一脸惊喜站起来招手。
羊蔓看到陈玉主动恭敬打招呼：“玉主。”
陈玉轻笑点头，看到羊咩族群来了人，陈玉也不耽误两姐妹亲近了，“小咩，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羊咩笑吟吟应声，“好，玉姐你辛苦了。”
羊蔓看着裹着狐披风的陈玉带着另一人离去，眼中有崇拜之色，羊咩的声音在羊蔓耳边响起：“你怎么会喊玉姐玉主之名。”
“部落的通告早就到鹰嘴山了，大家都知道了，来之前族长叮嘱过，以后不能喊玉姐了。”羊蔓小声道。
羊咩吐了吐舌头，她还是照常喊玉姐，羊蔓笑道：“你没事，北是首领的弟弟。”
“进去说吧！”
“好！”
进入房屋厅堂，两个女人都脱了靴子踩在毛毯上，壁炉里的木材发出轻微噼啪声，房间内温暖如初，羊蔓盯着墙壁上的画布，画布上有红色丝线绣出的‘囍’字。
羊咩解释道：“那是喜字，首领说是祝贺两个爱人结合的意思，北就一直将那画布挂在墙上了。”
羊蔓轻轻点头：“真好，怎么没看到北。”
“北在训练营，他想是要去远行了。”羊咩说着脸上闪过黯色，羊蔓拉住她的小手：“部落壮大，就需要男人出去拼杀，你不要在她面前表现得不开心。”
羊咩点头：“我知道，只是我刚有了孩子。”说着抚摸还没隆起的肚子，羊蔓不由轻呼一声：“真的，这么快？”
“嗯，圣兽大人确定了。”
“那太好了，有孩子就好。”羊蔓为自己妹妹感到开心，她又说了一些安慰话，两人聊起了部落的事。
“这次鹿族和我们联合去探索祖山北面区域，发现了羚羊族群，那个族群跟部落那位羚羊女医有关系。”
“我记得，当初就是从那个族群把那对女医姐妹换过来的吧。”羊咩小声道。
“嗯，族长他们都想让首领同意，要把那个羚羊族征服，首领也要让族群地盘扩散。”羊蔓叹声道，本以为是个安稳的冬季，部落又要对外征战了。
羊咩却又不一样的看法，“拿下他们才对，祖山北那些兽耳族一直对我们不怀好意，先揍他们！”
羊蔓看羊咩的眼神变了，羊咩感觉到了，“怎么了？”
“妹妹，你变了，跟器部落的人一样，有点......霸道，对是这个词对吗？”羊蔓笑道。
羊咩受不了姐姐调侃，动手跟姐姐嬉闹，门口响起脚步声，门拉开之后，冷峻帅气的面容出现在两女眼中，他身上的金色甲胄和披风，让两女看了都有点目眩，脸颊不自觉都红了。
陈北看到羊咩的亲人来了，露出和善笑容：“阿姐来了。”
羊蔓点头回应，不敢说话，羊咩走上去，替陈北拍去肩上的雪花，“怎么提前回来了。”
“猎营调动，提前结束训练了。”陈北手放在女人头上摸了摸，羊咩嘴巴一瘪，“你要走了吗？”
陈北没有否认：“这次调动是有一部分人要去祖山，不过我明日也要出发了，这场雪会有积雪，可以利用雪橇车运输东西，放心，我很快回来。”
蛮荒铸造了这个时代女人的坚强，羊咩即使担心，也从没想过阻止自己男人，只是说了一句：“我在家里等你。”
次日，器部落八个号角齐响，陈默亲自为弟弟戴上青铜面具，陈北披风一甩翻身坐上白巨犀背上，对陈默抱拳：“首领，等我好消息！”
陈默手捶打胸口，身后近卫齐刷刷捶胸，发出沉闷声响。
陈北催促座下巨犀掉头，面向东面，大手一挥：“出发！”器部落两队猎营战士和十几个驾驶雪橇车的后勤劳役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
陈北他们先前往巫山，等待地穴族盟的人，组成五十人的战斗队伍，拿下青牛谷静待涂山的反应。
........
“嗖——”
箭矢钉入三十米外的木桩，陈默带着涂山蠡等人来到木桩边，查看了入木程度，“不错，这木弩五十内破皮甲没问题。”
一向木讷的涂山蠡露出笑容，“首领一眼就看出来了，我们昨日试了五十米内破皮甲，二十米内对青铜甲有穿透表现。”
“二十日内，你能组装多少把弩？”陈默问道。
涂山蠡挠了挠鬓角：“弩机木，我们提前浸泡阴干了一批，二十日内可以打造出十把左右。”
“足够了。”陈默点头赞许，这是单体弩，放在华夏汉代，一个熟练工匠打造单体弩最快可以做到两三周一把，甚至更短，涂山蠡这些原始工匠秋季就提前打造弩机放置，总体时长还差许多，但他们才接触弩工艺，能有这个效率已经值得赞叹了。
“首领，就是弩箭的问题.......”
“放心，铸造区那边新建了两个炉，配套的弩箭矢不会少。”陈默搂住涂山蠡的肩膀，两人走到一边，“关于弩的工艺，属于部落的传承秘密等级，你选两个表现不错的人，嘴严的人，当你的学徒。”
涂山蠡不太自信：“首领，我能收学徒了吗？”
“不要妄自菲薄，在这个领域，你是个天才，给足你时间，你会比我强。”陈默没有夸大其词，器部落的工艺是不符合发展规律的跳跃式，许多工艺手段十分原始，涂山蠡在这种情况下完成了弩的打造。
“我听首领的。”
陈默回到大屋，豹捷地上几根竹片，“首领，这是新选入近卫的人，视力方面都表现不错。”
“嗯，猎营缺少的人，从松岛和鹿族中选人补足。”陈默接过竹片，看了一圈，选了一个人当队长。
“首领，我有点担心猫夜他们？要不让我带点人，去给他们打后援。”豹捷这个老父亲一样的人，说出了自己的担忧，猫夜只带了五个人，要配合岩羊族和鹿耳族去祖山靠近北面的地方。
陈默摇头：“猫夜在部落太低调，你不要小看他，放心吧。”
豹捷笑了笑，“首领是我有点老了，他们都变厉害了。”
“瞎说什么话，你才三十岁都没有，按照我说得，饮食习惯改一下，注意卫生，活到四五十没问题。”陈默严肃道。
豹捷没有苍他们战斗力强，但在指挥调配上能做到有条不紊，冷兵器军事发展到大规模，后勤调度占据的地位会直线上升。
“对了，首领，部落有几个孩子要成年了，是不是该有成年仪式。”豹捷提了一句，陈默点头，其他族群成年是兽化仪式，器部落自然不能少，“这事大家一起商量一下吧。”
七日一晃而过，巫山东一处山沟内，器部落旗帜在营地上空飘扬，陈北坐在巨犀背上，凝望东面青牛谷所在的方向。
“副统领，地穴族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