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彻骨凉意瞬间遍布全身，刘安仅仅是触碰到陈茂的一个眼神，就感觉如此，心颤不止！
这哪里是一个普通纨绔子弟能有的眼神？
刘安心惊肉跳，难怪出发之时，太师曾叮嘱过，不要得罪陈茂！
然陈茂的霸道，让一直打着太师名号威风惯了的刘安极为不爽。
他想压一压陈茂的锐气！
结果他一开口，话倒变了味道：“陈公子多虑了，刘安不敢威胁，只是想跟陈公子聊聊买卖而已。”
“买卖？两个敢窃取我陈府机密的奸人，本公子能跟你一口定价已实属不易，你竟还想讨价还价？”
陈茂冷笑不止，要不是他今天心情尚可，怎么会跟刘安这等太师之人聊上这么久？
早就让下人把他赶出去了！
面露尴尬，刘安没想到陈茂如此蛮横。
让在心里打好算盘的刘安顿时无用功。
要聊还是放弃直接走人？
刘安内心挣扎了片刻。
最终他决定以太师之命为重，放下脸面跟陈茂求情。
打定主意，刘安语气委婉的说道：“陈公子莫怪，二人虽是受太师指示，但并非想要窃取机密。”
真正目的，他一个幕僚自是不知，可他今日来的任务就是替李太师来要人的。
“不是来窃取机密？呵，既然如此，本公子不计前嫌，一人一千两。”
陈茂根本不信这种假话，你当那俩人是来矿场旅游呢？
“一人一千两？”
刘安立马僵在原地，陈茂怎么能开口漫天要价？！
“你再墨迹一会儿，就一人两千两。”
陈茂语气不善，跟太师的人没什么好聊的。
太师本就对自己充满敌意，他见面时就已经客气够了，现在该是宰人的时候了！
“这两千两……”
刘安摸了摸口袋，里面有几张银票，加起来也不过八百两，再把交给陈茂的五百两算上，也不过一千三百两，距离两千两还差个七百两！
“陈公子，在下手里只有这些……”
要不打个折？
刘安恳求的眼神看着陈茂。
“徐管家，送客。”
陈茂露出鄙夷的表情，来陈府要人，不带够钱就是找羞辱！
“陈公子，太师屈尊与你和谈，你就是这般态度？真是不知好歹！”
刘安眼瞅着陈茂令人把自己带出去，他来此憋着一肚子的闷气属实无处可诉，临走之前竟大骂了起来。
“我不知好歹？”
陈茂笑了，他做事还需别人指手画脚？
“既你说我不知好歹，那我就让你瞧瞧，敢骂我下场！”
“来人，杖棍三十，扒了衣服扔到大街上！”
刘安瞳孔放大，不敢相信陈茂能作出这种行为来！
“这就是当朝堂堂太傅之子的为人，真是脏了我大周清誉，可悲可泣！”
刘安大叹悲凉，紧接着就是被陈府部曲给打出的连绵不绝的惨叫。
陈茂大口喝着茶水，气愤的说道：“既是这么穷，还想来和谈，真当我陈茂是好说话的？”
越说越来气，陈茂又吩咐下去：“小舟子，那抓到的太师府贼人去府衙报奴籍，今日起就是我矿场的矿工，每日最少挖煤七个时辰！”
……
时过境迁，已经是秋末临冬。
林叶泛黄，京城内的百姓大都已经穿上厚厚的衣装，甚至有人穿上了棉服。
与此同时，怀仁煤在京城各家店铺开始销售，很多京城百姓富人都会在店铺外驻足观看，有些是好奇，有些人来蹭热气的。
因为每一家店铺外，都会架起一个煤炉，煤炉中烧着怀仁煤，味道虽有些刺鼻，但大部分都还能接受。
更让他们好奇的是，这煤石竟然没有非常严重的烟气！
有些煤炉里还烧着蜂窝煤，味道更淡，且火苗更盛。
百姓们起初驻足观看，而后有人问起价格，听闻一斗煤石竟才30文钱，而且能烧数天的时候，他们心动了，一股抢购狂潮悄然升起！
“我要十斗怀仁煤！”
当第一个顾客进入店铺内大喊买煤时，仿佛点燃了无数百姓的尝试心理，下一秒就有人跟上，紧接着无数百姓便蜂拥而至！
“我也要十斗！”
“让一让，我来三石！哎哟，挤什么挤啊，混蛋！”
“哪个王八蛋挤老子，老子弄死你丫的！敢拿老子买的怀仁煤找死！”
“……”
一时间，卖怀仁煤的店铺都莫名其妙的出现了疯抢的狂潮。
那些正在犹豫购买怀仁煤的百姓亦或者富人都安耐不住了。
纷纷加入抢购的行动中，生怕下一秒，这怀仁煤就被抢光了！
店小二在店铺里维持着秩序，甚至还引来了陈府亦或者怀王府的家丁前来维持治安。
同一时间，整个京城十多家店铺都出现了疯抢的行为！
“老爷，这就是咱们府邸最近的一家卖怀仁煤的店铺。”
一名身材瘦弱的奴才在前带路，身后是穿着便服出行的顺天府尹章直钟。
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场面，章直钟惊讶道：“今日是怀仁煤刚开始售卖吧？”
奴才想了一下，点头道：“是老爷，今日怀仁煤刚开始卖。”
“那怎会如此销售火爆？”
章直钟是真没想到，这怀仁煤刚一问世，就让无数人疯抢，就好像成了平头百姓能买得起的至宝一般。
“你速去瞧瞧，而后告知于我。”
下人也纳闷，领命后赶紧上前去打听一番，谁曾想刚到店门口就被一个彪形大汉给推出来了。
“出去排队！”
那奴才还没回过神来，目光顺着那彪形大汉所指旁边的一队长龙，那队伍长度最起码有十数丈长！
“我来看看，不抢购，我穷……”
奴才艰难的站起来，打了打身上的尘土，解释道。
“看？可以，但不要插队。”
彪形大汉也不是蛮不讲理，指了指旁边的牌子热情的介绍道：“咱们怀仁煤现价30文一斗，可供两人取暖五日左右，而且味道轻烟气少，如此便宜不买点试试？”
“30文一斗？能烧五天？”奴才一听，眼睛瞪大，有点不敢相信。
一斗煤石烧五天，才需30文，而木炭一斗100文起，也才能够一家人烧3天！
“童叟无欺，看到这煤炉没，今早上开烧的，只倒了一斗的两成，现在还冒着火呢。”
彪形大汉指了指他身边的煤炉，上面还冒着火，温度极高！
因为靠得近，彪形大汉还要不断的抹汗，估计再热点他都可以赤着上半身了。
“真便宜，好东西啊。”
奴才看到这煤石烧的那叫一个旺，他也心动了。
毕竟不是每户人家都能烧得起木炭，尤其是穷人家，一百文的木炭，他们能分成十多天来烧，而且只限晚上烧几个时辰，就得赶紧扑灭，留作次日晚上取暖用。
现在看着煤炉里的火苗蹭蹭蹭的冒，再加上价格极为廉价，让这奴才都心动不已。
“奴儿，怎么还没问出？”
不远处的章直钟见自家阿奴好半天没回来，便走上前来询问。
“老爷，这怀仁煤不得了啊。”
阿奴看到章直钟赶紧恭敬的说道：“怀仁煤只卖30文一斗！”
“倒是便宜，可好用？”
点了点头，章直钟继续问道。
“老爷您看那铁炉子里烧的煤就是怀仁煤。”
阿奴赶紧指了指煤炉。
“这是煤石？”
章直钟看着怀仁煤烧起的火苗，惊叹不已。
又听那彪形大汉在旁介绍，心中不免产生了购买的冲动。
“奴儿，去买一石带回府去。”
章直钟想了一下，便让阿奴买一石带回去。
“这位老爷，看您一脸的富贵相，这怀仁煤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您要不要再看看咱们这蜂窝煤，这马上就要入冬了，天冷了，蜂窝煤烧的更旺更持久。”
彪形大汉一眼就看出章直钟身上的衣服华贵，不似普通人，想着之前管家吩咐过，多向一些富贵人家推荐一下蜂窝煤，便起了心思向章直钟推荐起来。
“蜂窝煤？这是什么东西，比怀仁煤更好？”
章直钟一听更是惊奇，蜂窝煤是什么东西。
“这位老爷，您里面请，我让店小二为您介绍一下。”
彪形大汉露出一口大黄牙，赶忙招呼在店里忙活的店小二来给章直钟介绍蜂窝煤。
阿奴却是郁闷的很，刚才自己想要进店还没踩到门槛就被这彪形大汉给赶了出来，怎么见到自家老爷之后就跟变脸似的，请人进去？
章直钟被请进了店里坐，而阿奴却跟着彪形大汉在外面站岗，理由就是小二只招待老爷，不招待穷逼！
听得很伤人，却很现实！
“这位老爷，您瞧瞧蜂窝煤？”
店小二扫了一眼章直钟，一眼就看出他身上的服饰乃是城东婵衣坊的布料，最差的一匹布都得五百文起，断定这位老爷是个有钱人家。
陈茂在开设店铺的时候，都会挑选一些眼光精明之人，主要是针对富人，因为他要卖高端的煤产品蜂窝煤以及煤炉，所以需要针对性的做出销售策略！
章直钟即便没有表明身份，可他的衣服却已经暴露了他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