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等强大的神兽，无论是作为战宠、坐骑，还是取其材料炼器炼丹，都有着难以估量的价值。
苏楚收回目光，心中对这剥皮嗣的危险程度，又提高了一个等级。
他拉着还有些惊魂未定的莞尔，继续往里走。
各种奇特的“商品”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也让人心头发寒。
忽然，苏楚的视线被一处摊位吸引。
那里悬挂着一个巨大的笼子，笼子里关押着十几个奇特的生物。
它们有着类似人形的躯干和四肢，但背后却生着一对巨大而洁白的羽翼！
这些生物神情萎靡，眼神空洞，翅膀也大多耷拉着，失去了光泽。
“那是‘羽民翼者’。”
莞尔显然也注意到了，主动解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
“传说他们是天空的宠儿，生来就能御风而行。”
“他们的骨头，尤其是翼骨，是炼制飞行法器的绝佳材料，轻盈而坚韧，还能自带风属性。”
苏楚注意到，这些羽民翼者都被特殊的禁制束缚着，无法展开翅膀。
而在笼子旁边，赫然堆放着一堆血淋淋、刚被斩下不久的白色翅膀！
粗略一数，至少有二三十对！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剥皮嗣有规矩，像这种活物，一般不允许顾客当场宰杀处理，以免引起混乱。”
莞尔补充道，指了指那堆翅膀。
“但他们会提前‘处理’好一部分‘材料’，供买家直接选购。”
苏楚默然。
所谓的“处理”，无非就是斩断翅膀，抽取骨骼。
手段之残忍，可想而知。
这黑市，果然是将生命视作草芥，一切皆可交易。
两人继续前行，绕过几个贩卖毒虫、诡异植物的摊位。
前方一处地方，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人山人海，喧哗声不断，似乎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在展示。
好奇心驱使下，苏楚拉着莞尔，费力地往人群里挤。
“让让，让让！”
凭着一股巧劲，两人总算挤到了前面。
只见人群中央的空地上，站着八名身穿统一黑色劲装、气息冷厉的侍卫。
他们围成一个圈，神情肃穆，警惕地看着四周。
而在他们包围的中心，则站着一个……背影？
是的，一个穿着普通麻衣的人形生物，正背对着苏楚他们这个方向。
身形不高，略显单薄。
苏楚皱了皱眉，觉得有些奇怪。
什么东西这么金贵，需要八个侍卫围着，还只让人看背影？
他下意识地想绕到前面去看看。
然而，当他挤到人群的另一侧，再次看向圈内时……
看到的，依然是那个麻衣生物的背影！
仿佛无论他从哪个角度看过去，对方都恰好背对着他！
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感，瞬间涌上苏楚心头。
这是什么身法？还是某种障眼法？
“咯咯……”
身旁的莞尔，忽然发出了一阵银铃般的轻笑声。
苏楚疑惑地看向她。
只见莞尔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带着一丝促狭，对苏楚眨了眨眼。
“楚墨大哥，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怎么总也看不到他的脸？”
苏楚点了点头。
莞尔凑近苏楚耳边，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和笑意说道：
“那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脸’啊！”
“这是‘无面族’，一种极其特殊的生灵。”
“他们天生没有固定的容貌，但却拥有完美模仿他人相貌和形态的能力！”
苏楚瞳孔微缩。
无面族？完美模仿？
莞尔继续解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惊叹和玩味：
“只要让他们亲眼见过一个人的真实样貌，记住对方的气息和神态，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他们就能变得和那个人一模一样！”
“不仅仅是外貌，连声音、走路的姿态、说话的语气、甚至是一些细微的习惯动作，都能模仿得惟妙惟肖，难辨真假！”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那被围在中间的无面族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所以啊，这种东西，用处可就多了去了。”
“你想想，那些求而不得的痴情公子哥，若是买上一个无面族回去，让他变成自己心上人的模样……”
莞尔说到这里，忍不住又“咯咯”笑了起来，带着点戏谑。
“天天看着‘心上人’对自己百依百顺，也算是一种……安慰吧？”
苏楚听着，心中却泛起一丝寒意。
这哪里是安慰，简直是病态的扭曲！
“当然，”莞尔话锋一转，笑容收敛了几分，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这只是最无聊的一种用法。”
“更多的人买他们，是为了干坏事。”
“训练一个无面族，变成某个大家族的嫡系子弟、某个宗门的重要长老、甚至某个国家的朝廷大员……”
“然后，用这个‘假货’去刺探情报、挑拨离间、栽赃陷害、暗杀政敌……”
“甚至……做一些你根本想象不到的、更可怕的事情！”
莞尔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苏楚的心，也随之沉了下去。
完美模仿，难辨真假……
这无面族的能力，简直是为阴谋诡计而生的！
若是有心人利用得当，足以掀起滔天巨浪！
他看着那个始终背对着众人的诡异身影，眼神变得无比深邃。
这剥皮嗣，果然是卧虎藏龙，什么鬼东西都有！
那无面族诡异的背影，如同烙印般刻在苏楚的视网膜上。
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这所谓的“剥皮嗣”，果然比他想象中还要阴森、诡谲。
贩卖神兽，斩翼羽民，甚至还有这种能完美模仿他人的无面族……
这地方，简直就是滋生罪恶与阴谋的温床。
“呕……”
身旁的莞尔，忽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干呕。
她的小脸煞白，捂着嘴，眉头紧紧蹙在一起，原本灵动的眸子里此刻满是惊惧和恶心。
方才强作镇定的勇气，在见到无面族，讲完那番用途的介绍后，终于彻底崩溃。
她用力拉了拉苏楚的衣袖：
“楚墨大哥……我们……我们快走吧……”
“这里……这里太怪了……我……我有点受不了……”
她的身体微微发抖，显然是生理和心理都达到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