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只好带着两人朝客船走去。
脂婉一颗心悬着,只想快点登般,离开京城。
她走得很快,赵东见了,也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眼看着客船在望了,赵东回头叮嘱道:“客船上人员复杂,小姐和霜儿是姑娘家,到了船上,没什么必要,就不要出船舱。”
“好,我知道。”脂婉应了下来。
到了客船边,赵东与那管事寒暄了两句,便要送脂婉和霜儿上船,就在这时,一阵佩剑碰撞摩擦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队官差冲过来,围住了客船周遭。
当中一个官差,拔出佩剑,大声喝道:“大理寺办案,所有人原地待着,随意走动者,视为嫌疑,一律抓回去受审!”
看到这个阵仗,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不管是要急着上船的,还是要卸货的,全都停了下来,并靠边站好,不敢妄动。
脂婉亦是僵在原地。
大理寺?
是表哥来了吗?
她一颗心都提了起来,整个人很是焦躁不安。
“什么情况?大理寺的人,怎么跑这里来了?”那客船的管事也被这阵仗给吓到了,压低声音,纳闷道。
赵东也极是不解,刚要说什么,却见脂婉拽过霜儿的手,想要登船,他吓了一跳,刚要提醒,便见码头上,一匹骏马朝这边疾驰而来。
眨眼的功夫,那骏马便冲到了脂婉主仆跟前,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脂婉一僵,缓缓抬起头,便见马上之人,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俊容冰冷,没有一丝笑意。
见状,她心下一颤,紧张得手心冒汗,不知如何是好。
表哥果然还是追来了。
她只觉得眼前一片灰暗。
她张了张嘴,想喊人,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梗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陆湛垂眸看着她,薄唇冰冷道:“本官接到密报,脂姑娘与近日一件重案有牵连,请随本官回去,协助调查!”
看着一本正经打着官腔的男人,脂婉满脸错愕。
表哥是什么意思?
她怎么就跟重案有牵连了?
难道表哥是恼恨她不告而别,故意公报私仇?
一时间,脂婉看不懂这个男人的想法了。
明明昨晚上,这个男人还那样亲密地吻着自己,没想到那么快就翻脸无情了。
“世子,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小姐怎么会跟重案有牵连?”霜儿回过神来,着急不已,忍不住开口道。
不明究理的官差,还以为脂婉真是什么重大嫌犯,拿着锁链上前。
“你们是自己走,还是我们绑着你们走?”
霜儿大怒,拦在脂婉面前,怒斥道:“你们放肆,可知我家小姐是谁?”
“她是谁?”陆湛握着缰绳,语气冰冷。
听到他带着冷霜的声音,霜儿突然不敢吭声了。
她再迟钝,此时看到世子追着小姐到了码头上,也明白了过来自家小姐这么匆忙地要离开京城,是为了什么?
官差还以为这两个姑娘,真有什么大来头,本来有些犹豫,这时见上官如此态度,再没了顾忌,伸手要去推脂婉,并喝斥道:“还不走?”
然而官差的手还没碰触到脂婉,一阵破空声传来,下一刻,他的手背上便多了一道鞭痕,鲜红的血,汩汩往外冒。
官差吃疼之下,大怒,正要搜寻是谁抽的他时,却对上了陆湛冰冷慑人的眼眸。
官差一惊,捂着受伤的手,低头退后了几步,心里却不明所以。
大人为何抽他鞭子?
陆湛俊脸似笼罩了寒霜。
他策马走了两步后,又突然折返回去,拎起呆站在那里的女孩儿,放到了马背上,而后策马离开。
所有人俱是一愣。
霜儿反应过来,朝马儿离开的方向疾追了几步,“小姐——”
听到她的大喊声,脂婉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却看到了男人圈在自己腰上的手臂。
她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
好半晌,她才找回了意识。
表哥果然知道她是与他共梦之人。
虽然在梦里,二人肆无忌惮地做了许多亲密的事情,但在现实里,可从没有逾矩过,可现在,表哥却堂而皇之地将她抱在了怀里,众目睽睽下,两人还共乘一骑。
脂婉感到不自在极了,低声请求道:“表哥,你先放我下去。”
男人没吭声,但圈在她腰上的手臂,却收紧了几分。
脂婉脸上一片滚烫,心里挫败极了,只能努力撑住身子,尽量不往后靠。
看着女孩儿极力要与自己保持距离的样子,陆湛眉眼像结了冰霜。
骏马一路疾驰,很快离开了码头。
脂婉以为表哥会带她回定国公府,心里苦思着,一会儿见到姨母时,该怎么解释?
结果,骏马一路疾驰,并没有进城,绕了一圈后,又回到了码头。
什么情况?
正当脂婉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陆湛突然勒停了马,就见陈九疾步走了过来。
“世子。”
“安排好了么?”陆湛沉声问道。
“已安排好了。”陈九低下头,恭敬回道,心里却发出土拨鼠尖叫:哟哟,世子果然是爱惨了表姑娘啊喂!
连朝都没上,竟亲自追到码头来了。
这幸好是将人拦下来了,否则他看护不力,可就要被世子发配去边疆了。
听着二人的对话,脂婉一头雾水,不懂二人在打什么哑谜,转头就见表哥下了马。
见状,她抓住马鞍,准备下去,一只有力的手臂却突然自背后圈住她的腰,将她抱了下去。
脂婉身子猛然绷紧,心差点跳出来。
直到她的脚踩到了地上,男人也没松开她,反而将她紧紧圈着,她的后背便避无可避地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她的脸,霎时红了。
好在有幂篱遮着,别人看不见她的脸。
可男人喷洒在她后颈的温热气息,却让她浑身都似要烧着了一般,整个人别扭至极,同时也感到很羞耻。
陈九还在一旁呢,而且码头上人来人往的,到处都是人。
“表哥,你、你放开我。”脂婉小声恳求。
男人目光淡凉地看了她一眼,终是松开了她,并退后了一步。
就在脂婉要松口气时,男人低冷的声音道:“来人,此女涉及重案,先行收押!”
脂婉错愕地看向他,见他脸上没有一点笑意,心里不禁“咯噔”一沉。
表哥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