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余念愣住,不明白许之州为什么突然这么大的反映,她刚刚才被孟熙打了,许之州不仅没有安慰她,还让她滚。
这让她如何能够接受?
“之州,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说话?”
许之州烦躁地将文件扔在了地上,又看到还在哭哭啼啼的苏余念,心中的火气更甚,“没听懂是吗?我让你滚!”
苏余念咬着唇,再也忍受不了,哭着跑出了办公室。
只留下门外面面相觑的几个助理。
眼看着苏余念都被牵连,他们更不敢进去了。
而许之州坐在沙发上,脑海中满是孟熙看着他时那仇恨的目光,这一刻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孟熙是真的恨他,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他了……
他怎么就让事情变成了这样呢?明明最开始他只是想让孟熙回到自己身边而已。
许之州将自己关在办公室,谁也不肯再见。
可一切都已经发生,也无法改变。
回到医院后,孟熙整日都守着孟父,但她自己的身体也还没有完全恢复,整个人看上去都憔悴不堪。
孟母心疼得不行,一边是丈夫一边是女儿,两个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如今却都遭受着折磨。
孟熙也知道自己此刻的状况不好,可父亲还躺在病床上,她根本就无法安心,曾经给父亲手术的那些医生她都一个个地在联系,可能来的却少之又少。
而且主治医生史密斯还在国外,他是最难请的,发过去的邮件他甚至都没有查看。
孟熙陷入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慌中。
周熙京在得到消息后,立马就放下了在国外的生意赶了回来。
他抵达医院时,孟熙趴在病房中的桌子上已经睡着了,她眼下有很重的乌青,看起来好几日都没有怎么休息。
人也消瘦得厉害,和他离开时看到的孟熙简直是判若两人。
小助理看到周熙京回来了,眸光一亮,说话的语气却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她是有些害怕周熙京的,毕竟在其他人面前周熙京一向冷漠。
“周总,孟总她刚刚睡着。”助理压着声音,生怕吵醒了孟熙。
周熙京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助理先出去,这里就交给他了。
在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交代手下的人去联系心脏方面最权威的专家了,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
孟父如今还在重症监护室里,他的情况时好时坏,孟熙也因此担忧得不行,几乎将自己的身体都拖垮。
周熙京小心地将她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又拿了一床薄被子轻轻地盖上。
可目光在触及到她眼底的泪珠时心中涌起了无限的疼惜,周熙京伸手轻轻的抹去了她眼下的泪。
究竟是有多难过,才会在睡着的时候也流泪?
他听说了孟熙去许氏的事,这也是他不顾一切赶回来的原因之一。
听说孟熙走后,许之州发了很大的脾气,想来两个人的谈话并不愉快。
他曾经调查过孟熙的过去,一起相处却并不久,但也算了解孟熙这个人,她十分护短,更别提是最珍视的家人。
所以周熙京能够肯定,孟熙去见许之州一定不会是低头。
周熙京坐在了一旁,目光一直都在孟熙的身上不曾移开过半分。
此时的孟熙已经熟睡,她梦见了很久以前的事。
孟家的破产很突然,那时候的孟熙还是象牙塔里的公主,从小就被父亲保护得很好的她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更多的只有茫然和害怕。
那时候父亲被气进医院,大批的人也就围在医院外面,一部分是找父亲要钱,一部分是让父亲一定要给个说法。
他们步步紧逼,那副样子就像恶魔一样恐怖。
孟熙恐惧地看着这一切,想要求求许之州的帮助,可她连许家的门都没有进去,往日里对她和蔼可亲的许母变了态度。
许之州也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自己在门口一遍又一遍的求着,希望许家能够施以援手,可许母看她的眼神是那样的高高在上。
就连开口的语气都带着嫌弃,“小熙,不是阿姨绝情,你也知道孟家现在的样子,这丢进去的钱不就跟打水漂了一样吗?更何况现在那么多人在闹事,你还是快走吧,可别牵连到我们许家。”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甚至还吩咐人赶紧关门。
孟熙在门口拼命的祈求着,喊着许之州的名字,可没有一声的回应。
一直到大门被关闭的最后一刻,孟熙看到了许之州,他和苏余念从二楼走了下来,两个人说说笑笑的。
许母也满脸慈爱地看着他们。
这一幕幕深深的刺痛了孟熙的眼,她不再出声,转身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那时候的她真的过得好辛苦啊。
孟氏内忧外患,父亲昏迷不醒。
所有的担子都在这一瞬间压在了她的肩膀上,可她还太小,在一个个坑里不断地跌倒,再爬起来,即便是摔得鲜血淋漓也咬着牙继续走下去。
那些日子,她无比的希望许之州可以出现,哪怕只是说一句安慰她的话也好。
但没有,她只等到了许之州和苏余念一起要出国的消息,还有许母不屑的嘲讽。
明明是他先抛弃她的。
现在的事情好像与当年的重叠,可她已经不是那个软弱的孟熙了。
当年和许之州恋爱时,孟家也给了许家不少的项目,许家在这些项目中做的事她都一清二楚。
当初因为爱许之州,所以她都隐瞒了下来。
如今许之州一步步的逼迫,她也不介意最后鱼死网破!
孟熙从梦中猛然睁开了双眼,可入目却是周熙京的脸,她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而且自己怎么忽然到了床上?
可面前的人那么真实,怎么可能是在做梦。
她刚刚睡醒,声音还有些嘶哑,“周熙京?”
周熙京应了一声,“我在。”
不是幻觉。
他这一声我在,莫名地让孟熙感到十分安心。
好像无论何时。只要他在身边,问题就总能够被解决掉,不过,这个时候他不是在国外谈生意吗?怎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