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员被打下来后,自然也得按照郑森的要求进行管理。于是原来在台湾的两个镇就变成了三个镇,既笨港镇、大员镇和屏东镇。至此郑家在台湾的统治区连成了一片。
有功之人自然也进行了封赏,在有功之人中任松的功劳最大,这次被破例提拔为了副总理。
当然与上次打胜仗一样,检讨会还是要开的,只不过仅限于郑森的登莱水师内部。
郑森给自己的老爹和洪旭交代完各项事情的安排之后,就回安平接上了自己的老娘回了登州。毕竟自己的老娘还没见过俩儿媳妇呢。
不过等郑森刚一回到登州,还没陪自己媳妇两天,崇祯催促他进京的圣旨就到了。
一脸疲惫的崇祯揉着太阳穴对郑森说:“案台上有内阁呈上来的邸报,你自己看看吧。”
郑森上前,接过王承恩递过来的题本。题本上写的事正是松锦大战的结局,祖大寿开城投降,塔山被攻破,杏山开城投降。
至此关外仅剩的最后四城彻底沦陷。关宁军事集团除吴三桂残部外全灭。现在就差洪承畴剃发投降了。
等郑森看完,崇祯吩咐道:“王伴伴,让其他人都出去吧。我和郑爱卿谈些大事。”
待包括王承恩在内的其他人都离开后,崇祯开口问道:“郑爱卿,你觉得就目前辽东的情势,下一步朝廷该如何做?”
“此等大事臣一介武夫,所言或许有所偏颇啊。”
‘你不就是想讲和,但又不愿自己担责任嘛,还非要我说。’郑森在心里吐槽道。
“这会儿又说自己一介武夫了,当初是谁来京城参加春闱来着。你不要学那些婆婆妈妈的文官。这里已经没外人了,把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崇祯没有跟郑森文绉绉的,也不给郑森留任何耍滑的机会。
‘这朱由检真是倔。罢了还好用蜻蜓无人机转了一圈,确实没人扒墙根偷听。索性就说说吧。’
郑森再次在内心吐槽完后开始讲道:“陛下,此时确实不能在关外打了,我们只能假意议和,以拖待变。”
郑森还是给自己留了个活口,他可不想像陈新甲一样被崇祯当做替罪羊。
“假议和真备战?”崇祯追问道。
“是的陛下。”郑森点点头。
“陈……朕,好好考虑一下。”崇祯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说道。
除了陈新甲以外,至少有人支持自己了。
崇祯缓了缓又问道:“朕看兵部邸报说,你与令尊已摧毁了红毛夷的舰队,攻下了台湾?”
“是的陛下,台湾已经是咱们大明的了。”郑森点头回答道。
“好,此事你做的漂亮。待朕与列位阁臣商议后,此次定会重重封赏与你。不过朕还想问,如若两京十三省皆失,你可守得住台湾?”崇祯追问道。
‘好家伙,好的不学你想学常凯申?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的好。’郑森在内心对崇祯表达了不满。
“不能!”郑森斩钉截铁的说道。
听到郑森的回答,崇祯心里凉了一半。早已失去帝王之姿的崇祯,一屁股坐到了他的龙椅上。
“罢了。”崇祯摇了摇头。
其实郑森误会崇祯了。崇祯这么问,真不是为了他自己。
一瞬间像被打垮了一样的崇祯,软弱无力的问道:“朕还听说,你将那些红毛夷收编成了什么雇佣军?”
“是的陛下,那些红毛夷士兵,本就是些拿钱办事的人,家国在他们眼里什么都不是。他们只不过是从被荷兰东印度公司雇佣,变成被臣雇佣罢了。
臣现在若要让他们回巴达维亚去杀红毛夷,他们也会照杀不误的。”郑森毫不掩饰的说出了这帮荷兰雇佣兵的本质。
这事不是郑森故意夸张才这么说的。英荷战争期间,英国国债和海军券的最大债主就是荷兰的银行家。资助敌国来打母国,这么缺德的事,荷兰人居然真干的出来。
八大皇商虽然也在干这种事,但是至少人家是偷偷摸摸的干,那些荷兰的银行家却是明目张胆的干。
崇祯听完又叹了口气说:“要是建奴能够像这些红毛夷一样,被朕雇佣过来去打流寇,该多好啊。”
这事崇祯真是想多了,李自成和皇太极可是冲着你大明崇祯皇帝来的。李自成要是和皇太极见了面,第一件事就是先合兵一处把大明给扬了。
……
这次与崇祯见面让郑森觉得,崇祯乱了,他已经彻底乱了。中原地区平不下去的流寇和关外气吞山河的建奴,已经让崇祯失去了作为一个帝王的沉稳和决绝。
上次在他召见自己的时候,他还能表现出一份杀伐果断的果决。然而仅仅是过了5个月,他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已经不是帝王了,现在的崇祯只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失去了生命的幽魂,在黑白无常的引导下,漫无目的走向无尽的冥河。
郑森出了宫,再次来到了‘乡音’乐器铺与陈启接头。此时的乐器铺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喧闹,显得异常的平静。
或许是关外和中原不断传来的噩耗让京城的百姓们,早已失去了对朝廷的信心。
或许是持续多年的旱灾已经耗尽了百姓们用于备灾备荒的粮食和金银。
又或许是不断增加的鼠疫死亡病例让百姓们逐渐失去了生的希望。
两年前在‘乡音’门口弹唱的《哦,苏珊娜》已经换成了《送别》。京城的百姓们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送别自己的亲人、朋友,甚至是他们自己了。
“启哥,我看你心事重重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在乡音乐器铺的密室内,郑森看向一脸忧愁的陈启问道。
“贱内她,唉,她想回江南了。”陈启十分为难的说道。
郑森的命令是让陈启驻扎在京城,随时准备接收各地传来的消息。
而陈圆圆又是他的妻子,他的挚爱。如果说单独让陈圆圆回江南去,自己又担心又不舍。
郑森知道陈启是个恋家的人,让他与陈圆圆分开似乎有些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