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在皇宫里待了三天,今日,宋衍也给自己放了一天假,与表弟表妹在水榭里纳凉喝茶,聊些日常,当然主要是郑家兄妹说说闹闹。
郑美玉话里话外都劝哥哥赶紧回国,“父皇年纪大了,你总该为父皇担些政务。”
“不是有你嘛。”郑煊泽一副没玩够的样子。
郑美玉生气,吃的果子核扔到他身上,“阿兄,回到代国,你也可以玩啊?”
“不一样。”
代国偏北,都城为平城,不大,大概二十多个县郡,因缺水,虽是平原,但不管农业还是商贸都是不如长江以南的南陈来得繁华。
郑煊泽还真是乐不思蜀。
“就知道不一样。”郑美玉更生气了,“那你跟表哥学学,把代国治理繁华不就得了。”
“我才吃不了这个苦。”郑煊泽叫道,“我是为享受而出生的,才不会去吃苦受罪。”
郑美玉:……
用权力做成自己想做的事,这也叫吃苦?兄长什么脑回路?
宋衍知道表弟纨绔,但不知道纨绔成这样,正想帮表妹劝说几句。
池岸边,有侍卫跟长平不知说了句什么,他飞快的奔过来,附过他耳边道,“爷,如意姑娘失踪了。”
什么?
宋衍嚯一下起身,撩开袍角疾步而行。
“表哥——”
郑美玉看到表哥失态,愣了下后,迅速起身追过去,“需要我帮忙吗?”
宋衍挥了挥手,没一会儿,便消失在郑美玉的视线里,她看向哥哥。
郑煊泽位她,“走,咱们跟过去。”
“去哪里?”
“看这样子,肯定是奸细露马脚了,表哥去捉奸细,咱们瞧热闹去。”
郑美玉:……
常顺一边安排人手找沈如意,一边告诉了季文川。
季文川从来白胖和蔼,可是此刻目光像是能刀了孟青,“孟公子……”
孟青吓得脸色早就白了,连忙摆手,“先生,刚才在路上你也听到了,不管是来听小曲还是选秦楼,都是临时起意,绝对不是我。”
季文川看向他身后随从和丫头,“那他们呢?”
阿桑和阿伶两人一哆嗦,扑通一声齐齐落跪,“我们一直和少主在一起,哪儿都没离开。”
季文川眯眼,“真的吗?”
阿桑道,“我去如厕时,有人看到,他们可以为我证明。”
“我一直跟在少主身后,连如厕都没去过。”
孟青说道,“这两个都跟阿沅一起生活过,他们不可能害阿沅的。”他颤着声道,“我手下都是混市井的,我马上让他们去找阿沅。”
说完,就往外跑,让人去找沈如意。
两个仆从给季文川行了一礼,也跟了出去。
季文川问常顺:“飞双醒了吗?”
“正在隔壁。”
季文川跟常顺去了隔壁,飞双刚被人用加冰水敷醒。
“具体说说,怎么回事?”
飞双脑袋还有些晕,但这件事,不需要多言,一句话就说明白了,“姑娘身边一直都有人保护,我也怕有万一,所以跟姑娘一起进了净房,没想到……”意外还是发生了,真是防不胜防。
季文川明白,他与沈如意两人比那个东西好不了多少,多少双眼盯着,谁不想占为已有。
孟青约沈如意一事,但凡留心的人都知道,可难道就因此躲在端王府一辈子?既然要辅佐南陈国,不可能一直呆在府里不出来,这些事早晚都得面对。
该来的还是来了。
常顺附到季文川身边小声问道,“先生,会不会是晋太子?”
当然有可能。
但阿意明明约了两天后,晋太子还是等不及?
“禀给王爷了吗?”
常顺道,“估计王爷马上就到。”
二人正想出包厢等,端王宋衍推开门,“飞双呢?”
飞双跪到端王面前,“奴婢该死。”
“你是该死。”
此刻,宋衍哪还是什么温润贵公子,一身寒气冷凛,“在哪间房?”
飞双赶紧起身,把宋衍带到了那个净房。
此刻,整个秦楼已经被封锁停业,所有人都赶到了大厅,偌大的秦楼寂静无声,跟一座死城一般。
宋衍到时,简宗年押着秦楼掌柜把净房里里外外翻了几遍,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查到。
飞双道,“不可能,姑娘跟我一起晕倒的,门外守着人,他们也没看到人出去,姑娘肯定还在这间房里。”
常顺道,“回爷,从飞双她们进来,就一盏茶时辰,净房外,几个侍卫守着,不可能是从门或是窗出来的。”
那就是还在这个屋里。
宋衍看向简宗年。
简宗年想了下,“寻找机关,一个地方都不要错过。”
“是。”
季文川站到宋衍身边,“王爷,咱们现在是要找出谁最有可能掠走如意姑娘。”
那还要说嘛,必然是晋太子——魏淳。
宋衍正要让人去找魏淳,没想到他自己来了,“没本事保护子游,那就让给我。”
二位皇子见面,火星四射。
季文川仔细观察了对方片刻,展颜一笑,“魏公子,阿意就是在这个房间消失的,不如咱们一起来找找,看看暗道究竟在哪里?”
二川之一,又跟子游一道进出,魏淳对他挺客气。
宋衍看不得这副挖墙角的嘴脸,再次观察房间布局,这间净房大不,布置也朴素,除了放净水的盆架子,隔净桶的屏风,几乎什么都没有,根本看不到机关所在。
简宗年亲自上手摸了铜灯、铜盆及架子,还有整个屏风都摸了个遍,没有任何东西。
宋衍亲自上手去摸光滑的墙壁。
魏淳也不甘落后,也伸手去摸另一面墙。
季文川:……
站在两位皇子身后,季文川比任何人都急,如果不是他揭开了沈如意的身份,也许此刻她还住在偏房里种菜、扫地,过着最简单的生活吧。
是他把她带进了旋涡啊!
阿意,你究竟在哪里?
季文川望着房内几样东西与墙壁,想着读过的机关排布书籍,机关都需要触动才能开,房间里的触点到底在哪里呢?
简宗年发现两个皇子亲自上手,便让手下撤到外面,小小的净房一下子亮堂起来。
季文川看到门口透过来的光线照在灰扑扑的墙上,随着人走动,光影时有时断。
光……光……
季文川顺着照进来的光线往屏风后走,站在屏风后,光线穿过白帛照在他心口,他慢慢的移开自己的身体,光影照在墙上,隐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