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这井挖好了?”
萧野进入院子,入眼就发现井口已经被水泥封住,捏了捏预留的ppR管,从外表看就是普通的塑料管。
听到屋子侧面有动静,他走了过去,“井这么快弄好,你别告诉我昨晚你没有回去?”
“你怎么过来了?”
冷卉微微一愣,没想到萧野今天又过来了。
她停下抹墙的动作,站起来身看向来人,简单的t恤配裤,且衣服和裤子都是军绿色,已经洗得有点发白。
看来是为了今天过来帮忙干活,特意换了易洗的旧衣服。
萧野左右看了看,“昨天不是说好今天没事就过来帮忙,江小弟今天没来?”
冷卉摇了摇头:“其实剩下的活我自己能行的。”
他浑身的气质以及穿着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让大佬来帮自己做事,何德何能?
萧野夺过冷卉手里的洋锹,“你昨晚是不是没休息好?这里有我帮忙,你先坐旁边休息一会儿。”
冷卉低头看了眼空了的手,心里有些无奈,其实在如今这种安全静谧的环境下做事,也是一种享受。
萧野的到来,打破这份宁静,冷卉不得不提起精神来应对他。
萧野看着墙上新补的泥,在斑驳的墙上很明显,如一朵朵绚烂的黄色花朵,粗看很丑,细观却有一份独有的美感。
他转过头来,问道:“你怎么不去休息?”
冷卉僵硬的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点了点头,转身拐过转角,往屋门口走去。
今天搬过来,忙了一上午,这时她才记起来,家里没有饮用水。
她把从家里带过来的两个铁皮桶空出来,没有扁担就找了根婴儿手臂粗的树枝当扁担,水桶上拴上绳子,挑着准备去外面的井里面弄两桶水回来给家用。
这片区域的公用井,叫青藤井。因后面的荒山而得名,荒山以前叫青藤山。
青藤井是一口有百年历史的古井,水质清澈,清冽甘甜,附近居民家里没有井的基本靠这口井的水饮用。
冷卉在井口打好水,抬头不经意间才注意到秦白秋在这里洗衣服。
秦白秋自然也注意到了她,快速将最后一件衣服拧干净水,放进桶里面,便提着桶追上冷卉。
“姑娘,你怎么过来挑水了?挑水用来打扫卫生的?”
冷卉很轻松的扶着扁担,笑着回道:“秦大妈,我和我妈今天搬过来,以后就在这边生活了。”
秦白秋诧异的看了眼水桶,“今天就搬过来了?我记得没错的话,你那房子还没修好吧,怎么能住人?”
“有片瓦遮身就好,总比睡大街要好。”冷卉不想多说家里的情况,转移话题道:“秦大妈,我看这井水很冰很清澈,是口好井。”
秦白秋怔了下,压下心中的好奇,随即笑呵呵地顺着她的话说:“当然,这口井已经百年了,从来没干涸过。用我们这口井的水泡茶,都要比别的井水泡的茶好喝。”
秦白秋想到昨天冷卉去她家讨开水的事,说道:“我们家就我习惯了喝烧开的水,像我两个儿子从小就喝这井水长大,从来不喝我烧开的水。他们嫌弃我烧的开水温温的不解渴,喝这井水冰冰凉凉的才过瘾。”
路过秦家家门口时,秦白秋拉住冷卉,左右看了看,见没发现其他人,又拽着冷卉往边上走了几步。
冷卉被她弄得有点懵,“秦大妈,你这神神秘秘的想说什么?”
秦大妈干笑一声,小声道:“上面不是提倡破除封建迷信,有些事我只跟你说,你千万别告诉别人。”
“什么事?”冷卉不由的好奇问道,不会又说的是她那院子的事情吧?
“昨天夜里我家老二起夜,似乎听到你家院子那方向传来过尖叫,你们今天进院子的时候发现什么异常情况没有?”
冷卉摇头:“和平时一样,没发现异常情况。”
她想的是难道昨晚真进了贼?
“没有?这就奇怪了。”
秦大妈心里犯起了嘀咕,她家老二明明说昨晚只不过因为他起夜时,不小心踢到了院子里的木桶。结果似乎吓到了那破院子里的鬼魂,传来一声尖叫,把老二吓了个结实。
“我家老二说,那尖叫的声音都劈了叉,听起来很恐怖。”
“还有这事?”
冷卉百分百肯定,昨晚她那院子里进了贼。
如果她不将砖瓦收进空间,是不是今天过来就会发现被人偷走了不少?
至于跟秦大妈解释,解释是不可能解释的。
因为解释不清楚。
与其多说多错,还不如就让外人误会吧。
秦白秋点头:“我家老二最实诚,一定不会说谎,你们既然已经住过来了,这几天晚上要警醒着点。”
冷卉一脸郑重的点头:“我会的,你放心。”
似乎那处院子就是龙潭虎穴一般。
秦白秋拍了拍她的肩膀,轻轻叹了口气,“赶紧回去吧。”
萧野已在补正面的外墙,见她挑水进来,问道:“你去挑水了?”
“嗯,家里没水喝,去挑点回来。这是百年古井的水,很清澈,邻居说可以直接饮用,你渴了自己过来喝水。”
萧野瞥了眼挂在自行车上的水壶,点点头:“好,谢谢。”
冷卉对上他那深邃的眼眸,经不住细琢他的眼神,不自在的笑了笑,扛起锄头去旁边铲杂草。
昨天大概清理了一下杂草,挨着地皮长的杂草还是要锄头一一铲除。
萧野修补完外墙,提了一桶泥进了屋内,注意到其中一间卧室里摆放的床铺,以及生活用品木箱等物,他后知后觉的知道冷卉她们搬过来住了。
再一次出来搅拌黄泥,他问冷卉:“你和你妈今天搬过来了?”
“嗯,住这边清静。”冷卉手下动作不停的挥舞着锄头。
萧野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弄了一桶泥又进了屋内。
唐琳下了班从食堂打了饭就匆匆骑着自行车往这破院子赶。
虽说院子破了点,但打心里让她有家的归属感。
从心里认为,这里才是她们母女真正的家。
进了院子,便叫在铲草的冷卉洗洗手过来吃饭。
只是她提着饭盒进入屋里,就发现不对。
屋里怎么多了个大帅哥?
看着高大帅气的萧野,最初把她吓了一跳。
随即她那疑惑的目光转向后面跟进屋来的冷卉,眼神询问,这是谁啊?
“萧野,江景涛堂哥的朋友。”冷卉又向萧野介绍道:“这是我妈,唐琳女士。”
“唐姨好。”
“好好好,小伙子很勤快嘛。”
唐琳笑呵呵地应着,将手上的饭盒递给他一个,“今天辛苦你了,快你去洗个手,过来和我们一起坐下吃饭。”
两个饭盒两份饭,本来母女俩想坐在一起吃个饭。
既然出现了个意外,唐琳只能把她的那份饭让给萧野,自己吃早上买的包子。
剩下四个,吃两个基本就饱了。
等萧野去了院子里洗手,唐琳立马收敛脸上的笑容,问道:“他谁啊?”
“我刚不是说了,江景涛堂哥的朋友。”
“这关系我听清楚了,我是问你,一个沾不上边的朋友凭什么跑来辛苦帮你的忙?”
唐琳只知道江景涛,江景涛的堂哥就不认识了,堂哥的朋友更不认识。
她只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要不是从萧野的举止看出,他应该不是现役就退役的军人。
要不然,早就把他赶出去了。
敢惦记她满女的人都是动机不纯、其心可诛。
“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应该问当事人。”
冷卉打开饭盒,高粱饭配土豆炖油渣和一个盐菜煮春笋。
伙食不错,比在冷家的伙食好。
唐琳一听这话,只能干瞪眼,这种事在男人还没有表明态度之前,她怎么好问出口。
萧野洗了手进来,冷卉递给他一双筷子,问道:“你的饭够吃吗?如果不够我的饭分你一些,我那份还没吃。”
萧野摇了摇头,在一个木箱子上面坐下,注意到唐琳在打量他,尴尬的把饭盒递给她:“唐姨还是你吃吧,上午我把屋子的内外墙都修补的差不多了,中午我就回去吃,下午恐怕没有时间再过来帮忙了。”
唐琳把饭盒推回去,“还是你吃,总不能只让你干活不管吃吧。”
萧野听了这话,嘴角抽了抽,看来有怨气啊。
唐琳见他不动筷子,便拿出早上剩下的四个包子,“放心吃吧,我这里还有。”
萧野看了一眼一口油渣吃得津津有味的冷卉,点了点头,这才开始吃起来。
饭后,萧野又帮忙在院子里铲了一个小时的杂草才告辞离开。
唐琳望着骑车离开的背影,问冷卉:“你刚才怎么不去送送他?”
冷卉头也不抬的继续铲草,“刚才你一直警惕地瞪着我,我哪敢啊。”
那眼神,似乎她是只纯洁的小白兔,立马就会被人拐走似的。
冷卉看着就腻歪。
唐琳拿起另一把锄头一起帮忙,“这个萧野外形条件不错,你对他了解多少?”
冷卉无奈地把锄头杵在地上,转头盯着唐琳,“吃饭的时候,你不是一直在打听他的情况,要说了解,你比我更了解他。”
“还有啊,唐琳女士,目前我没找对象的打算,所以,你不必防狼一样防着接近我的异性。”
唐琳讪讪一笑,“我不是反对你交男朋友,只是世上好男人太少,我怕你被渣男骗了。”
“如果遇不到就不找呗,多大点事,如果为了处对象去处对象,万一遇到一个像冷永康同志那样的男人,我还要不要活了。”冷卉摇头。
“处对象还是要处的,一辈子不找男人那岂不是成了尼姑了。今天这个萧野我帮你把把关,看他靠不靠谱再说。”
“我对他没那意思,你就别费心了。”
冷卉皱眉,她和所有的年轻人一样,不喜欢家长把控自己的人生。
唐琳只当这话没听见,冷卉想不想处对象是她的事,作为母亲,但凡想尽办法接近女儿的男人,她都有责任把关,考查这些男人合不合适做冷卉的男人。
注意她在乎是合不合适做冷卉的男人,并非适不适合做她的女婿。
下午冷卉把整个院子的杂草清理干净,傍晚唐琳下班回来,母女俩一起动手把压水井的柱子做好,压水泵装好,只等水泥硬化之后,这个压水井便可以使用。
第二天,冷卉清理院墙外面的荒草杂树又花了一天的时间。
院墙外的荒草杂树清理干净,整座院子看起来就没那么荒凉,也方便接下来砌院墙。
隔天,冷卉查看了一下压水井,水泥已经硬化,但因为柱子水泥浇筑的厚,还没有完全干透,还得等明天才可以使用。
今天砌不了墙,冷卉便打算把旁边院子的地翻一遍,用来种菜。
这个时代在城里买什么都要票,想吃点青菜都不容易。
院子面积大,倒是方便她种菜。
“借了我自行车这么几天,我不来你就准备不还是吗?”
冷卉看着大摇大摆走进来的江景涛,觉得院门亟待解决。
“啧,两天不见,你这院子修整的有模有样了啊,你这是在干嘛?挖土?”江景涛四处打量,最后见冷卉翻土忍不住问道。
冷卉将锄头横在地上,直接坐在锄头把上,喘了口气嫌弃道:“你一来就问这么多问题,翻了一上午的土,累死我了,去帮我倒碗水来。”
使唤他还这么理直气壮。
江景涛气笑,但目光在冷卉额头的汗掠过,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就去倒水。
他将碗递给冷卉,“我说你把院子弄得这么干净累不累啊?”
“要不,你试试?”
冷卉站起身走到一旁,把锄头让给他。
江景涛本着试试就试试的心理,扛起锄头就去翻土。
刚开始还翻得有模有样,翻了没半个小时,就开始有气无力了。
“我说冷卉,翻地怎么这么辛苦,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做到翻了这么一大片?”
冷卉忍着笑意,夺过他手里的锄头,“我说你身体缺少锻炼,太虚,以前你偏不信,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不假了吧。”
江景涛吹了一下火辣辣的手掌,前两天挖井手掌磨的泡,这会儿又有点疼了。
“寸有所长,尺有所短,我从小没干过农活,你不能拿这事来笑话我。”
“是是是,吃喝玩乐你最擅长。”
“嘿,你这张利嘴我说不过你。”江景涛看到院子里的压水井,问道:“这井这么快就弄好了?是萧哥帮你弄好的?”
“我自己弄的。”冷卉本想问问萧野的情况,想想还是算了。
“这两天我们家一直在忙着我堂哥的婚礼,所以一直没来你这里帮忙。”
江景涛算是解释了这几天他没来的原因。
“你堂哥结婚了?”
“对,这次我堂哥特意请了婚假回来结婚的。办了婚礼第二天,他和他的战友就赶回部队了。”
冷卉点了点头,想来萧野也走了,只是他帮了两天忙还没有来得及谢他。
“谢谢你和萧野帮我,你们是我们搬出来第一个愿意伸手帮我们的人。”
江景涛笑呵呵的挠了两下头,“朋友之间不需要客气,有困难直接来找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