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本郡主才会如此欣赏你。”
毫不吝啬的称赞,让沈昭宁都有些挫不及防。
早知郡主胸中有丘壑,不曾想她竟这般率性,皇室中人能如此确实不易。
“对了。”福乐猛然话锋一转,“本郡主听娇娇提起侯府之事,你公婆倒是不错,就是侯夫人和你那庶妹惹人厌,常寻你麻烦,可需要本郡主相助?”
身在京都,对大小贵女皆有印象。
刘氏心思重,惯会见风使舵,拜高踩低。
沈漓鸢她接触不多,但上次赏菊宴,可算是领略到几分,不是什么好货色。
既当沈昭宁是朋友,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受人欺负。
沈昭宁心下了然,娇娇生怕她受委屈,便将事情同郡主说了。
今生能有这两位朋友相伴,她知足了。
回过神,她摆手婉拒:“多谢郡主好意,但说到底,这皆是臣妇的家事,若由您出面,恐不妥,反倒会害您惹的一身骚。”
福乐确实想帮她,毕竟碰到个知己不容易。
但这话说的确实有道理,让人无处反驳。
思来想去,她只能叮嘱道:“那两人皆不好对付,你需得小心行事,若遇困难,立即让人过来送信,本郡主随时恭候。”
沈昭宁欣喜不已,有郡主相助,许多事都会变的轻松了。
“多谢郡主。”
坐在一旁一直未讲话的顾娇娇冷不丁地开口:“你们二人一见如故,好似亲姐妹一般,倒是把我丢到一边不管不顾,我可太委屈了。”
先前还担心昭宁能否和郡主聊的来,就怕会重蹈沈漓鸢的覆辙,她才一直盯着,不敢离去。
如今看来,终究是她多虑了。
这两人好的和什么一样,哪里需要她?
福乐无奈摇头,“你啊!咱们是表姐妹,血脉相连,沈夫人与我兴趣相投,你们皆是我欣赏之人,可不能吃味!”
顾娇娇本就在说笑,自然不会纠结此事,连连点头应下:“是,郡主说的对!”
她话锋一转,“郡主,你有没有觉得昭宁有些似曾相识?”
福乐再次看向沈昭宁,相貌出挑,京都无人能出奇左右,至于性子……
她惊喜道:“是表嫂!”
见顾娇娇点头,她才坚定地开口:“沈夫人,娇娇一提醒,我这才发觉你与表嫂的性子很像,若你们见面,定能成为好友。”
“郡主说的是五皇子妃?”
能让郡主这般欢喜的人,估计只有五皇子妃了。
“正是。”福乐点头,“过两日我正好约了表嫂去相国寺上香,届时你也一同前往,大家交个朋友,如何?”
“却之不恭。”沈昭宁点头应下。
五皇子妃,出身显贵,前世接触不多,但听说性子直爽,颇有巾帼不让须眉的姿态。
今生若想报仇,确实得结交权贵,郡主是一个,五皇子妃亦算。
聊的差不多,沈昭宁才告辞回府。
同郡主说了这么多,她早已筋疲力尽,人径直往床边走去。
刚要歇下,裴恒便进屋,带来令人不安的消息。
“沈府递来请帖,你可要回去?”
沈府!
沈昭宁的困意瞬间消散,接过请帖一看,落款人是父亲,以家中长辈惦念为由让她回府。
活了两世,她这位好父亲眼里只有沈漓鸢,何曾有过她?
若说想沈漓鸢还说的过去,想她?那是不可能的!
看来这趟回门注定是鸿门宴了!
裴恒心细如发,察觉到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安,当即提议:“我陪你一同回府。”
再不济,他也是侯府中人,沈府会稍微顾忌几分,不至于太过分。
“不必,你安心读书便是。”沈昭宁制止,不容拒绝。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沈昭宁便已起床。
瞥了眼正在入睡的裴恒,她还是决定一人前往。
沈家的事,她不想连累他人。
半柱香的功夫,人便到达沈家,前脚入了大门,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今日,可是有场硬战要打了。
稳住心神,她跟着下人一路来到前堂,沈父脸色阴冷,似乎憋着一股怒火,沈母的手紧紧捏着,满脸担忧。
待看到沈昭宁,沈母正要上前迎接,被沈父用力按住。
这一幕正好被沈昭宁尽收眼中,心里生出一股怒火,但为了大局着想,只能默默地咽下这口气。
“女儿见过父亲母亲。”她微微俯身行礼。
“呵!”沈父开口便是一阵冷笑,“礼数行的倒是周全,可为何行事却这般心狠手辣呢?”
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沈漓鸢添油加醋,说了她的坏话。
父亲一向疼爱她,又怎会坐视不管?
沈昭宁也不慌,淡定应对,“父亲说笑了,女儿一直规规矩矩,从未做过什么坏事,更没用不正当的手段,心狠手辣一词实在不敢担。”
沈父本就溺爱沈漓鸢,再加上先入为主,便认定沈昭宁欺负人,自是听不进半个字。
他怒不可遏,大声地训斥:“好一个规规矩矩,也亏你说的出口!”
“鸢儿已将侯府近日发生的事和盘托出,她是你的亲妹妹,你不帮她也就罢了,为何连条活路都不留呢?你当真觉得嫁出去,我便管不了你吗?”
沈昭宁无奈叹息,看他气成这样,估计沈漓鸢定是将一切过错推到自己身上。
刘氏欺负她,她怒不敢言,便只能拿自己出气了。
沈漓鸢还真是好样的!
沈母性子虽柔软,但为母则刚,见自家女儿被指责,硬着头皮开口:“老爷,鸢儿是你女儿,昭宁就不是吗?你怎能听信一面之词呢?”
果然,从始至终,沈府只有母亲是在意自己的。
至于父亲,满心满眼都是小娘和沈漓鸢。
沈父被噎住,一时找不到措辞,只能以性别取胜。
“放肆!男人说话,哪有女人插嘴的份儿?”
说着,他又看向沈昭宁,“我不论你和鸢儿之间发生了何事,但你们终究是亲姐妹,唇亡齿寒,你既是姐姐,那便该让着鸢儿,凡事以她为贵,事事多顺着她些,这才是姐姐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