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恒看似嬉戏人间,实则聪明的很,一眼看出她是在敷衍自己。
可那又如何呢?
自家夫人,再如何也得宠着!
他配合着点头:“都听夫人的。”
不知是沈昭宁的计策有用,还是别的原因,沈漓鸢倒是没再来长乐院,沈昭宁也乐得清闲,每日不是陪着裴恒看书,便是研究些吃喝,日子倒是过的舒心畅快。
直至一月后,沈漓鸢怒气冲冲地闯进长乐院。
“世子妃,我家少夫人在歇息,不如您改日再来。”
环儿见到沈漓鸢,生怕她打扰沈昭宁,急忙上前拦着。
春儿随了沈漓鸢,刁蛮泼辣,一把将人推到一旁,斥责道:“大胆刁奴,竟敢拦着我家世子妃,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大晌午的,人正困倦着,沈昭宁在躺在贵妃椅上小憩,便听到屋外传来的吵闹声。
刚出房门,就见环儿缩在一旁,春儿盛气凌人地辱骂,颇有沈漓鸢的模样。
至于沈漓鸢这位主人,满面怒容,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
沈昭宁一时语塞,她最近可是从未招惹沈漓鸢这位祖宗,今日跑来又是作甚?
强忍怒火,她将环儿扶起来。
“少夫人,是奴婢没用……”
沈昭宁出声制止:“无妨,我来解决。”
将环儿安置好,她才上前迎人:“不知出了何事?妹妹竟这般动怒?”
“呵!”沈漓鸢冷笑道,“沈昭宁,你就莫和演姐妹情深的戏码了,我可不吃你这套!”
“咱们是亲姐妹,我怎会同你做戏?想来是妹妹误会了。”沈昭宁也不恼,乐在其中。
前世她不就是这么演的吗?
怎么?如今角色转换,她就适应不了吗?
“呸!”沈漓鸢连表面的和谐都懒的维持,怒声道,“你先前给我出计策,亏我还以为你是真心帮我,可实际上呢?王佳宁那贱人终究先我一步怀上孕,刘氏高兴的不行,拉着她嘘寒问暖,文轩也笑的合不拢腿,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那我又算什么呢?”
说到这,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愤恨,死死地瞪着沈昭宁,“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你,沈昭宁!说什么神医,分明就是庸医!今日你必须给我个交代!”
原来如此,沈昭宁了然于心。
避子药是沈漓鸢自己开的,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这也算是她自食恶果了。
“不知世子妃想要什么交代?”
沈昭宁正酝酿着措辞,二夫人恰巧路过,不偏不倚地将话听了进去。
自家儿媳被人欺负,她这个做婆母的又怎会视而不见?
见到她,沈漓鸢丝毫不慌,理直气壮,“沈昭宁害我没怀上孩子,难道我不该让她给我个交代吗?”
“笑话!”二夫人怒斥,“你肚子不争气,还要怪昭宁,亏你说的出口!”
“要真论起来,也该是我找你要个交代,我好歹也是你长辈,你连个礼都不请,又对嫡姐不敬,像你这般不懂礼数的人又有何脸面立足侯府?”
真不愧是深门宅院出来的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话说的确实漂亮,就连沈昭宁都被惊到了。
“你个老妇,说什么胡说呢?”
沈漓鸢被气的不轻,情急之下,竟口无遮拦地说了脏话。
反应过来,她也不慌。
反正侯府一直由大房做主,二房根本算不得什么,哪怕得罪了,也起不了什么大浪。
想到这,她愈发嚣张,“我再不懂礼数,也终究是富贵人家出身,不像二夫人你,商贾妇人,无知又无礼!”
“春儿,咱们不同无知妇人计较,走!”
眼见她大摇大摆地离去,二夫人险些没吐出血来。
“母亲,您息怒!”沈昭宁急忙上前,扶着二夫人,就怕她真被气出病来。
二夫人大喘着气,一向慈眉善目的脸上尽是怒容,“好一个世子妃,竟这般目中无人,我定不会放过她的!”
沈昭宁边为她顺水,边自责道:“说起来,这事还得怪我,若母亲不为我出面,也不至于被气成这样了。”
“你这傻孩子,犯错的是她,你怎么能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呢?”二夫人拉着她的手,满眼心疼,“你与她接触这么久,才是真的委屈了,放心,今日我定会帮你出气!”
“母亲……”
沈昭宁正想劝说,被其打断,“你不必劝我,我待大房可谓仁至义尽,如今都欺负到家门口了,也没必要忍让,咱们这就去找侯夫人!”
她治不了沈漓鸢,难道刘氏也不行吗?
“去把二公子也请来!”
“今日,咱们一家人就找大房讨个公道!”
二夫人性子温婉,老实单纯,但只要触到逆鳞,便不会忍气吞声。
就如今日,沈漓鸢是真真切切地招惹到她了。
沈昭宁明白这点,也没再相劝,任由她带着去找刘氏。
逍遥院中,刘氏正为王佳宁怀有身孕的事感到高兴,就见二夫人带着裴恒夫妇进门。
“弟妹,我同你说件天大的好消息!”
她一时高兴过头,逮着个人就想说说话,就连她一向瞧不起的二夫人也不例外。
“好消息先放一放,我今日找嫂嫂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说。”二夫人一改往日的知书达理,面色凝重,眼神凌厉。
刘氏一时被吓住,往日唱白脸的那个人都是她,怎的今日换了角色?
“你讲。”
二夫人厉声道:“大房二房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世子妃却不分青红皂白去指责昭宁,将没怀上身孕都怪到她身上,那可是好一顿的说教!”
“你我皆是女子,该知晓怀不怀孩子是自己的问题,和他人有什么关系?”
“不止如此,她见到我不行礼也就罢了,竟还骂我商贾妇人不知礼数,我自进了侯府,便从未被人这般羞辱过!今日嫂嫂必须得给我个交代,否则大房二房就莫要再来往了!”
平日的忍让、委屈,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这一次,她可谓是豁出去了!
刘氏手一抖,不来往?那不就代表以后再无钱财了吗?
那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