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罪渊门开(约2100字)
因果殿内的血池突然沸腾,焦黑躯体的锁链发出崩裂声。苏寒指尖刚触及焚世钟芯,所有因果线骤然收缩,将他拽入钟芯内的火狱空间——千万个光茧悬浮在岩浆海洋上方,每个光茧里都封存着某段被焚断的因果,而正中央最大的光茧中,漂浮着半块刻有“荒”字的青铜面具。
“那是……古殿之主的面具。”无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少年不知何时穿过殿门,绷带浸透鲜血,“传说当年‘荒’带领九钟主反叛时,第一个击碎的就是这面具,因为它封印着万界胎膜的终极秘密。”
叶绾的星砂罗盘突然指向光茧:“苏寒,你的玉佩在共鸣!”双鱼佩表面的阴阳鱼纹路竟与面具上的裂痕完全吻合,仿佛这面具本就是玉佩的另一半。苏寒下意识伸手触碰光茧,面具突然化作流光融入他眉心,脑海中炸开万年前的画面:古殿穹顶,九钟主围坐星盘,太初钟主与焚世钟主正在争执,而“荒”戴着完整的青铜面具,静静凝视着双日裂隙中浮现的蓝星投影。
“原来……‘荒’就是初代太初钟主。”苏寒喃喃自语,终于明白为何残魂记忆中,戴面具的钟主与自己容貌相似,“他创造荒墟世界,又想吞噬蓝星,只为修补古殿崩塌时碎裂的万界胎膜。”
血池中的焦黑躯体突然爆发出狂笑,聂辰的虚影从其心口的灭世碎片中升起:“现在才明白?晚了!当你戴上荒之面具的瞬间,罪渊七门已经感应到钥匙——”他指向殿外,焚心火山的九座火山口同时喷出黑焰,在天空中拼出七座倒悬的青铜门,每扇门上都嵌着与骨姬相同的罪印,“看见那些门了吗?每打开一扇,就会释放一位被封印的灭世分魂,而你腰间的七枚罪印——”
苏寒突然感觉腰间的青铜铃在灼烧,低头看见七枚罪印正沿着罗盘残片连成北斗状,而代表地球的光点,此刻已被七道黑焰包围。叶绾的星砂突然变得黯淡:“不好!聂辰在借你的罪印之力,反向开启罪渊门!”
无命的断剑突然斩向最近的光茧,剑身上浮现出他父亲的临终留言:“七罪印分正反,正为锁魂,反为开门!主人,必须在聂辰集齐七枚前——”话未说完,火山传来惊天裂响,中央火钟轰然崩塌,熔岩流化作灭世使者的巨手,朝因果殿抓来。
苏寒握紧焚初双色纹的手掌,面具碎片在眉心显化出半张青铜脸:“既然‘荒’想借我开门,那我就先断了他的因果!”他将双鱼佩按在钟芯上,阴阳鱼与焚世火突然融合,在光茧海洋中开辟出一条星焰之路,“叶绾,带无命去取钟芯!我去拦住聂辰——”
话音未落,灭世巨手已轰碎殿顶。苏寒被掀飞数十丈,面具碎片在额间划出鲜血,却发现伤口处的血珠竟同时是星光与血焰形态。聂辰的虚影踏在巨手上,手中托着完整的灭世钟碎片,碎片表面的“灭世”二字此刻已与苏寒眉心的面具裂痕完全吻合:“荒墟钟主,你以为融合三钟之力就能对抗我?别忘了,你体内流着的,是‘荒’当年分裂出的太初血脉!”
巨手突然分裂成七道黑焰,分别攻向七座罪渊门。苏寒眼睁睁看着第一扇门被轰开,血雾中浮现出披头散发的灭世分魂,其胸口竟嵌着与他玉佩相同的阴阳鱼残片——那是万年前“荒”背叛时,从太初钟主身上剜下的本源。
“苏寒!”叶绾的声音带着哭腔,他回头看见焚世钟芯已融入无命体内,少年的绷带正在崩解,露出布满星砂裂痕的身体,“钟芯说,只有用七罪印正面锁魂,才能关闭罪渊门,但需要……”
“需要钟主以身为饵。”苏寒看着逐渐透明的手掌,双色纹路正在被灭世黑焰吞噬,突然想起残魂说过的“钟主同源”——灭世钟主与太初钟主本为一体,罪印正是两者分裂时的伤口,“聂辰,你以为打开罪渊门是释放灭世分魂?错了!这些门后锁着的,是‘荒’当年背叛时遗弃的七道善念!”
聂辰的瞳孔骤缩:“你怎么知道?”苏寒扯下腰间的七枚罪印,将它们按在眉心的面具裂痕上,青铜铃突然发出清越钟鸣,七道星光从罪印中溢出,在他背后凝聚出七座光门,每扇门里都站着一位戴着不同钟纹面具的身影——正是万年前被“荒”分裂的七道善念化身。
“当年古殿崩塌,‘荒’为了掌控灭世钟,将自己的善念封入罪渊。”苏寒感觉体内有七股力量在苏醒,每一股都带着不同钟器的气息,“而罪印,从来都不是灭世的钥匙,而是锁住‘荒’彻底堕入魔道的最后枷锁!”
灭世巨手在光门前崩解,聂辰的虚影发出不甘的嘶吼:“你以为唤醒善念就能阻止‘荒’?他的本体早已和九龙拉棺融为一体,现在——”他指向双日裂隙,那里的九龙拉棺已完全显形,棺中“荒”的青铜面具正在剥落,露出与苏寒一模一样的面容,“他要拿回属于太初钟主的所有力量,包括你在蓝星的记忆与血脉!”
苏寒感觉太阳穴被刺入冰锥,关于地球的记忆正在疯狂涌退:母亲的声音、大学的课堂、秦淮河的青铜鼎……这些画面像被火钟焚烧的纸张,边缘卷曲着消失。他咬碎舌尖,用精血在面具裂痕上画出焚初纹,七道善念化身突然同时抬手,将各自的钟纹融入他体内——丹田处的阴阳鱼此刻化作七瓣莲花,每瓣都流转着不同钟器的光辉。
“叶绾,无命,你们看!”苏寒指着罗盘,代表地球的光点竟在七瓣莲花的护持下重新亮起,而灭世钟的光点周围,七座罪渊门正在缓缓闭合,“罪印的正面力量,是汇聚七钟善念,对抗‘荒’的恶念本源!”
无命突然指着裂隙:“九龙拉棺在退!”只见龙首处的青铜铃铛崩碎,苏寒的精血化作星雨洒向荒墟,而棺中“荒”的身影,此刻正用与苏寒相同的手势,按在胸口的太初钟纹上——那里,竟也有一朵正在枯萎的七瓣莲花。
“他在吸收我的善念力量!”苏寒感觉体内有一半力量正在逆流,莲花的其中一瓣突然黯淡,“原来‘荒’才是真正的太初钟主,而我……只是他分裂出来的善念载体?”
叶绾的星砂罗盘突然显示出新的钟点:“西北方,命星台!那是‘宿命钟’的所在地,传说能看见过去未来,却被‘荒’亲手击碎,因为他害怕看见自己的结局。”无命的断剑再次发出清鸣,剑身上浮现出完整的警示:“七罪锁荒魂,九钟镇天渊,若问归何处,钟钟皆归心。”
苏寒看着逐渐愈合的面具裂痕,终于明白残魂所说的“两界血脉”真相——他是“荒”在蓝星种下的善念分身,注定要集齐九钟,要么帮“荒”重开灵界,要么用善念彻底净化他的魔性。而现在,罗盘残片的指针,正指向命星台方向,那里,悬浮着当年宿命钟破碎时散落的“命星砂”,每一粒都封存着“荒”曾试图抹除的未来。
“走。”苏寒拽起同伴,焚初纹在脚下凝聚出星焰桥,“聂辰说‘荒’要拿回蓝星血脉,说明我的记忆越是清晰,他的本体就越是虚弱。接下来,我们去命星台,看看‘荒’最害怕的结局究竟是什么——”
话音未落,星焰桥突然断裂。苏寒坠入血池,却发现血池底部刻着完整的星图,图中央正是蓝星与荒墟的重叠投影,而在两界之间,九座钟正围成圆环,中央站着戴半面面具的自己,左手托太初钟,右手握灭世碎片,脚下是无数破碎的因果线。
更震撼的是,星图角落刻着极小的字:“当第九钟归位时,钟主需选择——以善念焚尽荒魂,让两界永隔;或以恶念融合荒躯,让万界归一。”
叶绾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苏寒,你的头发……”他摸向鬓角,发现发丝竟一半雪白如星砂,一半墨黑如血雾,在面具裂痕的微光中,形成阴阳鱼的完美分界。而远处的九龙拉棺,此刻正发出濒死般的哀鸣,棺中“荒”的手掌按在裂隙上,似乎在感受苏寒此刻的每一分力量变化。
“原来,这就是我的宿命。”苏寒握紧罗盘,上面代表宿命钟的光点正在闪烁,“要么成为彻底的善,要么沦为完全的恶,而九钟,不过是这场抉择的秤盘。”
无命突然单膝跪地,星砂瞳孔中倒映着苏寒的双色身影:“不管您是善是恶,罪民只认太初钟主。当年我父亲说,钟鸣之处,即是归处——而您的钟声,能让万界听见希望。”
叶绾擦去眼角泪光,星砂在掌心聚成命星罗盘:“星官曾说,命星台的命星砂能看见三种未来,但每种都需要付出代价。苏寒,你准备好面对自己的结局了吗?”
苏寒望向双日裂隙,那里的九龙拉棺正在逼近,龙首的眼睛里,倒映着他此刻的双色身影。他知道,当踏上命星台的那一刻,他将看见自己作为“荒”之善念的最终结局——或许是永恒的分裂,或许是悲壮的融合,但无论如何,九钟共鸣的时刻,正在步步逼近。
“走。”他踏出星焰桥,双色长发在血焰中猎猎作响,“就算结局早已写在命星砂上,我也要亲手改了这宿命——就像焚世钟焚尽因果,太初钟重启星河,我苏寒,要做这荒墟纪元的破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