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恨陛下,不要为他报仇。
结果呢?
一个字没听进去是吧?
说好的尊师重道,大事听他的呢?!
“周大人。”云玖连忙伸手阻止,“此事另有隐情。”
“无论有什么隐情,他都不能这样做。”周诚严气的胸口起伏得厉害。
如果不是齐引鹤不在这,恐怕周诚严已经开始拎着棍棒打过去了。
“周大人看来对陛下依旧很忠心。”贺兰庭侧眸看过去,锐利的眼眸带着试探。
周诚严听到贺兰庭语气中夹杂的危险,突然反应过来了。
现在他和西北军是在一个阵营的,桑果陛下云玖是他们如今要对付的人。
“我养大的孩子,总是有些心疼的。”周诚严不想欺骗贺兰庭,直接说出心中想法,
“我养的一个小孩要去杀另一个小孩,自然会觉得很气愤。”
陛下云玖是他看着长大的,齐引鹤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嗯。”贺兰庭没有再多说什么,仿佛刚刚他只是随口一问。
他将荷包里带着的止咳药丸化到水果茶里,递给了云玖。
原本甜甜的水果茶瞬间染上了苦涩的味道。
云玖喝了一口后,眉头皱了起来。
她掀起眼眸刚刚想要控诉贺兰庭,面前就多了一块玫瑰蛋黄酥。
看着那块玫瑰蛋黄酥,云玖妥协了。
好吧,这也不是不能喝。
云玖闭着一口气喝完带着苦涩味道的水果茶后,立刻咬了一口玫瑰蛋黄酥来中和这种苦味。
“贺兰将军。”周诚严看着贺兰庭对云玖的重视程度,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若是有朝一日,你和阿酒姑娘站在了对立面,你当如何?”
如果陛下就是阿酒,阿酒就是陛下,那他们势必会站在对立面上。
周诚严想知道,阿酒在贺兰庭心里的地位,是到了什么位置。
“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贺兰庭考虑都没有考虑,就无比坚定的说道:“只要她想,我会永远站在她的身后。”
他和她之间,永远不存在什么对立面。
如果可以,他想和云玖永远并肩而行。
只是现在看来,这对贺兰庭来说是一种奢望。
云玖听到贺兰庭的回答,指尖微动,眼眸微闪。
她无声弯了弯唇,默默将手中一整个玫瑰蛋黄酥都给吃掉了。
“希望贺兰将军记住今日的回答。”周诚严抬手行礼,“等到引鹤来了西北境,我会让他加入西北军的。”
贺兰庭颔首:“有劳周大人了。”
等到周诚严离开之后,书房里面又只剩下贺兰庭和云玖两个人了。
“阿酒。”贺兰庭站在云玖面前,单膝跪地仰头望着她。
“嗯?”云玖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整的一懵,垂眸默默看着他,“怎,怎么了?”
“我在想,阿酒到底有多少秘密。”贺兰庭确定周诚严刚刚问的问题,绝不是随口一问。
周诚严是知道了什么?
为什么觉得他和阿酒之间肯定会站在对立面呢?
“我的秘密啊……”云玖吃掉最后一口玫瑰蛋黄酥,一边嚼嚼嚼一边想想想。
过了片刻,云玖冲贺兰庭眨了眨眼,笑着说道:“我的秘密有很多,需要将军一一去发现。”
看着云玖的笑眸,贺兰庭也无声笑了。
有秘密没有关系,他只求日日能够见到她。
“若是有一天,你我站在对立面……”贺兰庭顿了顿,才又继续对云玖说:“那我一定会奔向你。”
任何人听到这句话,都不可能不动容。
云玖听到贺兰庭的保证,偏头看向书案上一摞又一摞的公文和兵书,故意反问道:“若是你奔向我的代价,是整个西北军呢?”
皇权的斗争,永远都充满了牺牲。
一个皇权和另一个皇权的交接,也势必充满了牺牲。
无论是出于任务还是出于其他原因,阿酒和云玖都不可能再和贺兰庭见面的。
“如果代价是整个西北军……”贺兰庭垂落下眼眸,“只要不伤他们的性命,我依旧会奔向你。”
系统2233听到贺兰庭的话,都忍不住咋舌。
传说中的恋爱脑男主让它宿主给水灵灵的碰上了?
“不会的。”云玖有些后悔自己问出这个问题里,“我不会让你在我和西北军之间选一个的。”
这个话题多少有些沉重,云玖不喜欢。
她拍了拍贺兰庭的肩膀,“说这些不存在的假如做什么,我们不如谈谈近在咫尺的事情。”
“什么事?”贺兰庭仔细想了想,没有想到还有什么正事需要商议。
“我们晚上可不可以吃到烤鸡?”云玖神色严肃的说完,在对上贺兰庭的目光很快就破功了,笑意一点点在眼底酿开,“将军觉得如何?”
原来是这样的正事,贺兰庭的眼眸瞬间柔和下来。
“好,我让你去杀鸡。”
八万两白银和八百担粮食入了西北军库的第二天,整个西北军就都知道了。
与此同时传来的,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听闻如今右相把持朝政,架空陛下,谋害黎民百姓,贺兰将军要带兵上京,去清君侧。
但凡聪明一点的人,都只是这句话背后的意思是要反。
不聪明的被人拉过去点两句,心里也都明白了。
西北军常年镇守西北,他们效忠于朝廷,同时也效忠于贺兰庭等一众将军。
没有人会喜欢打仗,但权势财帛动人心。
一时之间,西北军训练的热情高涨。
西北境的百姓对打仗这件事早就习以为常。
只是从前他们对付的都是边奴,这还是第一次往内城去打。
底层的百姓对为啥打仗并不关心。
他们只关心家里人是否安好,年年月月日日是否能够吃饱饭。
西北境的书生们则是有了别样的考虑。
本来明年要参加春闱的学子,纷纷放弃了赶考,等着天下大定后再一展身手。
可以说,此时的西北境,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只不过这一切,远在京城的大臣们丝毫不知情。
他们依旧过的纸醉金迷,醉生梦死。
白日去上值,晚上流连在花丛中。
云玖从西北境回来,看着这个犹如牢笼一般的皇宫,眼底闪现出厌恶。
“陛下。”青竹端着一杯茶走进来,“右相进宫了,说有要事同陛下相商。”
“要事?”云玖听到这句话,眼底闪过一抹讽刺。
建行宫这种劳民伤财的事,也算是要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