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信息差和贺兰庭的有意阻拦,朝中到现在都还没有手到贺兰庭要反的消息。
在礼部热火朝天的准备立后大典时,贺兰庭已经携六位将军率领西北大军压境月度城。
月度城隶属于文州没,不是去京城的必经之路,但却是去京城最近的一条路。
正在府邸和自家夫人比武的月长鸣,收到了下属送来的急报。
“你刚刚说什么?”月长鸣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谁带兵压城了?”
“是西北大将军贺兰庭。”下属目光急切的看着月长鸣,“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喻清将手中的大刀立在身后,站在月长鸣的身侧,神色不仅不带慌张,相反很是感慨,
“我倒是没想到,最先动手要反的人竟然会是贺兰庭。”
“夫人。”谢长鸣望向喻清,谨慎说道:“造反岂是儿戏,我去城楼上看看情况。”
“我同你一起。”喻清将手中的大刀抛向一旁站着的女兵手里,利落果断的拍了拍手,很快就判断出如今的局势,
“以你和谢长风的交情,这贺兰庭定然不会选择直接强攻的。”
月长鸣善于打仗,却不善于这些人心猜测。
可以说,喻清就是月长鸣的军师,为他谋划一切。
月长鸣下意识听从喻清的话,在去城楼路上不放心叮嘱喻清,“夫人,一会儿可要万事小心,切不可意气用事。”
在月长鸣看来,他家夫人样样都好,就是胆子太大。
只要事情有超过百分之六十的把握,他家夫人就敢上。
为此,月长鸣可没少为喻清提心吊胆。
“放心。”喻清一只手拽住月长鸣的衣袖,头脑清晰的分析道:“我看啊,这贺兰庭八成是有意招降你。”
他们说着,已经到了城楼之上。
贺兰庭的西北军就在二十里开外的地方驻扎,站在城楼上看去,能看到乌泱泱的一片。
一辆载着齐引鹤和谢长风的马车,不紧不慢的从西北军营出发,朝着月度城走去。
云玖站在军营口,目送这辆马车渐行渐远。
“阿酒姑娘莫要担心。”周诚严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云玖的身边,“引鹤这段时间一直在钻研这件事,定然不会叫姑娘和将军失望的。”
“嗯。”云玖微微点头,只是偏头对周诚严说:“周大人,总算是开始了。”
这场注定的新旧王朝对抗,总算是开始了。
“是啊。”周诚严的语气沧桑,“老了老了,没想到临了还能经历这一遭。”
云玖笑了笑,继续说道:“我有件事需要请周大人帮忙。”
周诚严:“姑娘但说无妨。”
云玖看向周诚严,“听闻周大人略懂一二的神意,不知道周大人可否指示一二?”
云玖想要周诚严造出贺兰庭谋反是顺应天意的神意。
桑国许多人都相信君权神授,也相信神意和祥瑞象征。
既然已经开始反了,总要搞一些舆论战。
一来好让桑国的百姓顺利的接受新王,二来还能鼓舞西北军的士气。
如此一举两得。
“姑娘。”周诚严清楚云玖这句话背后的意义,神色严肃的提醒道:“走了这条路,往后真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云玖语气淡淡:“早就没有回头路了。”
周诚严一时没有开口说话。
“周大人。”云玖也不想给周诚严打哑谜,直言说道:“我是女子,货真价实的女子。”
以女子身份坐稳帝位,云玖脑海里只有那段历史上唯一一人。
即便是那位坐上女皇之位,也是困难重重,结合了天时地利人和。
她又凭什么能够坐稳那个位置呢?
只要她去娶后,只要她迟迟不能有皇子,她的女子的身份迟早都要拆穿。
有没有系统任务,云玖这皇位都坐不稳当。
因为有一个最大的隐患在——在这个男权至上的时代,她是一位女子。
往后说不定会出现女皇,但绝对不会是这个时代,也绝对不会是她。
周诚严对上云玖那双严肃认真的眸子,心里已经明白了云玖的言外之意。
那帮老顽固知道了云玖女子的身份,只会想尽办法的从宗室内挑选一个人做新皇。
但是宗室那帮纨绔,谁坐上皇位对桑国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仔细向来,云玖走的这条路竟然是最好的一条路。
“只是苦了姑娘。”周诚严看了看身后的大军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城池,语重心长的说道:
“等到事情结束,姑娘就离开京城吧,走的越远越好。”
“嗯。”云玖微微颔首,像是对周诚严说又像是对自己说,“定然会的。”
云玖和周诚严两个人就站在那里,谁都没有再说什么。
“阿酒。”贺兰庭从后方走过来,将一碗雪梨银耳汤递给云玖,“这是冬雪刚刚熬的。”
“多谢将军。”云玖笑眯眯的接过来,开开心心的喝了一口。
“嗯?”云玖的眉头微蹙,“这怎么还有点微苦?”
“里面加了李大夫开的药。”贺兰庭又将一份蜜饯递给云玖,“这一路舟车劳顿,李大夫开的药不能断。”
云玖:“……”
她神色复杂的看着贺兰庭,只觉得手里这碗雪梨银耳汤变得难喝了起来。
周诚严在贺兰庭过来后,悄无声息的走开了。
一碗雪梨银耳汤喝完,云玖立刻吃了一颗甜滋滋的蜜饯儿。
她的视线落在远处,“将军,你觉得我们几天能够攻下月度城?”
贺兰庭想了想,回答:“最迟七天。”
他给的答案,比云玖想象中的还要短。
“以月长鸣的性格,恐怕不会那么快妥协。”
云玖对月长鸣的印象,一部分来源于贺兰庭和谢长风的口述,一部分则来源于原着。
原着中,月长鸣最后是在月度城自刎而死的。
他死,不是因为不愿意归降贺兰庭,而是因为其夫人喻清在当日病逝,他也无心活下去了。
这样一个人,云玖觉得喻清的决定会直接影响月长鸣的决定。
谢长风和齐引鹤要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月长鸣的身上,恐怕不会那么容易说服月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