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同志,我还有件事想请你帮帮忙。你认识的人多,能不能给我牵线介绍一个靠谱的兄弟办件事,我给钱。”
赵墨川眸色一暗:“靠谱的人当然有,但得看你想办什么事。你家里有高度白酒吗?”
许素馨一愣,有些不明白赵墨川的话题为什么突然转到了白酒上面,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周宏山那个死鬼生前有事没事都喜欢喝几杯,高度白酒家里还是有的。
“那走吧,去你家。我处理一下伤口,顺便听听你要办的是什么事。”
赵墨川缓步走下台阶,推着许素馨的三轮车朝酱油厂的方向走去,许素馨应了一声,赶紧追上赵墨川。
“赵同志,这车我来推吧,轮胎没气推起来可费劲了。”
赵墨川的左手还在渗血,许素馨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身旁,试图夺回推车权。
赵墨川丝毫没有要将三轮车还给许素馨的意思:“既然费劲,更没必要让你一个不太舒服的女同志来推了。”
经赵墨川一提醒,许素馨才发现自己的腿和双手还在微微颤抖,她有些无奈,她确实是克服了恐惧对那群盲流子动的手。
可她的身体,好像没完全克服。
“你放心,我没那么金贵。我没晚饭,你要是过意不去,一会儿给我做碗家常面就行。”
赵墨川坚持,许素馨又不能真的上手去抢,她只得认命地跟在男人身后给她指路。
看着男人宽窄有度的后背,许素馨忍不住啧了一声,这男人看上去精瘦,没想到身上竟然全都是肌肉。
只是她确实有些意外,这个看上去还有些儒雅的中年男人,骨子里竟然还有些大男子主义。
只是他的大男子主义,似乎和周宏山那种重男轻女、瞧不起女人的大男子主义还有些不同。
有这么一个面冷心热的男人,赵墨川的媳妇一定很幸福。
晚上九点,历经一番波折的许素馨总算是带着赵墨川到了家。
刚进巷子口,许素馨就看见了蹲在门口的周云伟,这小子最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不但主动做家务不说,每天晚上还都要给许素馨打水泡脚。
有时候许素馨回来晚了,他还会在门口等她。
听见三轮车的动静,周云伟喜笑颜开地迎了上来:“妈你可算回来了,你都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你要是再不回来,我都想出去找你了。”
走到近前,周云伟才发现,推着三轮车的并非许素馨,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见面前的男人身姿挺拔、气度不凡,周云伟心中突然生出几分敌意,这人不会是他妈找的小白脸吧?
周云伟有些不忿地开口道:“妈,这是谁啊?”
周云伟打量赵墨川的时候,赵墨川同样在打量着他,眼前的少年虽然看上去有些浮躁,但会在家门口等许素馨回家。
至少说明他还有几分孝顺。
许素馨也察觉到了周云伟奇怪的态度,但她却没猜到他心中的想法。
许素馨一巴掌拍在周云伟肩上:“我今天在外面遇到点麻烦,多亏这位赵同志帮了我,人家没吃晚饭,我请人家回来吃口热乎的怎么了?”
“倒是你,不写作业在门口蹲着干什么,赶紧回家!”
周云伟嗷的一声朝家里窜去,看着周云伟的背影,赵墨川心中突然生出一个陌生的念头。
如果当初……他也许也会有个这样的家,有个这样调皮的儿子。
只可惜,有些事无法假设。
要是许素馨知道赵墨川此刻的念头,她一定会想尽办法倒出他脑子里的水,让他好好清醒一下。
周云伟这样的白眼狼,可不是调皮这么简单,有这样的儿子,还不如生块叉烧。
到家后,许素馨先给赵墨川找了白酒和纱布,才去厨房做饭。
虽然赵墨川只说想吃碗家常面,但她肯定不能只做一碗面感谢自己的救命恩人。
好在厨房里备的菜还算多,许素馨炒了番茄炒蛋和醋溜白菜又切了一盘酱牛肉。
最后又用猪骨汤煮了一锅面条。
面条是新鲜手擀的,上头还放了翠绿的青菜和焦脆的荷包蛋,配上猪骨汤的香味,叫人闻了就止不住流口水。
赵墨川本就没有吃晚饭,再加上刚刚还打了一架,三下五除二便吃完了一碗面条。
只是他虽然吃得快,吃相却很文雅,配上他那张充满阅历的脸,并不叫人生厌。
好在许素馨煮的面多,她又给赵墨川添了一碗面,男人才算吃饱。
放下饭碗,赵墨川才觉出几分不好意思,常年奔波在外,他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吃过这一口家常菜了。
“多谢许同志的招待,你要办什么样的事,可以先和我说一下,我好给你找个合适的兄弟。”
许素馨也不避讳,将自己想要调查詹鹏的事说了出来,反正詹鹏干的那些破事迟早都要昭告天下,也不在乎多一个人提前知道。
更何况,她直觉,以赵墨川的人品和性格,他一定也觉得自己支持许志萍离婚是正确的决定。
听完许素馨的话,赵墨川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你要的人我这里有,只是就算真的调查出了什么,一个无关紧要人的证明,也未必会成为证据。”
许素馨点头:“我想抓到詹鹏的小辫子,再带着志萍去捉奸,只要这样,詹鹏一定没办法抵赖。”
赵墨川沉吟片刻:“我有更好的办法,能让你们更有利。你要的人我明天带来,处理这种事情不能心急。”
许素馨有些意外赵墨川的爽快:“谢谢你赵同志,你真是帮了我的大忙。明天你来,想要多少辣酱我管够。”
看着许素馨脸上真诚的笑容,赵墨川心中突然对她生出几分好奇。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想出串串香这样的东西。又是什么样的人,会在这样一个有些闭塞的小县城里,支持自己被家暴的侄女离婚呢?
他有些看不透。
赵墨川正想着,周云伟便趁机溜到了堂屋的窗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