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穿这个吧,新的。”
“谢谢。”
接过柳依依从鞋柜里翻找出的一双拖鞋,夏清随手带上了门。
从自己房间出来之后,柳依依提议今天下午去她房间里画画,一番推辞无果后,夏清也还是来了。
换上这双白色的拖鞋,夏清站在门边打量着室内。
地上铺着学校统一的白色瓷砖,纹理自然流畅。
米白色的沙发占据了客厅的中心位置,茶几上随意摆放着两本书,一束花和一个相框。
背靠沙发的墙面上还挂了几幅画,看风格大概都是柳依依她自己的杰作。
整体看起来干净整洁,简约舒适。
“愣着干嘛,快进来吧。”
柳依依站在沙发边上,看着还在门口观望的夏清。
夏清点点头,跟着来到沙发上坐下。
“你房间真干净。”
柳依依抿了抿嘴,不知道如何作答。
要是他待会看到自己卧室和画室的样子,就不会这么觉得了吧。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有香蕉吗?”
“嗯哼。”
柳依依笑了笑,一人走去了厨房的位置。
夏清无所事事的看向茶几上的相框,那是一张柳依依和林婉汐的合照,前者一脸甜美的笑容,而后者笑容则有些勉强,看起来有些滑稽。
她们关系真好啊。
夏清站起身来,又开始欣赏起挂在墙上的画作来。
大体都是写生的实物,风景之类的。
相比于柳依依最近的画,这些看起来画功略显青涩,下笔也没有那么自然。
可就算如此也是夏清难以比拟的,这应该是她早期的作品。
但她为什么要把这些不算太好的作品挂在客厅里?
正疑惑着,身后传来柳依依的声音:
“这几幅都是我最开始学画画的时候画的,是不是没那么好看?”
夏清回头,见她手里拿着一个盘子,里面装着几根香蕉,还有四杯用锡纸遮住,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玩意儿。
“不,你刚开始学就画成这样,已经比一般的天才都厉害了。”
他摇头笑道。
“是吗?你这么说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柳依依弯着腰,把方盘放在茶几上,随后目光望向墙壁上的画作:
“你肯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要把这些略显生涩的画都摆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吧。”
“是啊,一般人都会把自己的得意作品展现出来,供人观赏吧,你是为了缅怀过往吗?”
“嗯......差不多吧,我在看到以前的作品时,就会想起那些疲惫却又充实美好的过往。”
柳依依拿起一个一次性木勺,放在杯面上,递给夏清。
“这是什么?”
“牛奶布丁,我自己做的,尝尝吧。”
夏清挑了挑眉毛,有些意外,撕开上面到了锡纸后,乳黄色像果冻一样光滑,泛着光泽,微微摇晃,布丁也会跟着“duang”的晃起来。
“好香啊。”
舀起一勺送入口中,布丁缓缓散开,释放出浓郁的奶香和蛋香,滑嫩又富有弹性。
一口觉得不够,夏清很自然的又继续吃了起来,一小杯的布丁很快就被他干完了。
“这个真好吃!没想到你还会做甜点。”
看着已经空空的杯底,夏清舔了舔嘴唇,感觉还没吃够。
柳依依见夏清这么喜欢,心里也欢喜,指着桌上的布丁:
“还有呢。”
夏清摇了摇头。
“这么好吃的东西一下吃完,待会想吃就没有了。”
他拿起一根香蕉剥开吃起来,问道: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柳依依这才想起来自己画室跟卧室都是很乱的,她有些犹豫要不要现在去稍微收拾一下。
地上和墙上可是都有很多颜料的,要在短时间解决可不容易,她想了想,自己去把卧室门关上了。
去往画室的半路会路过她的卧室,夏清到时候肯定会瞄一眼。
想想自己随意堆放着衣物的床,那杂乱不堪的景象还是不要被夏清看见的好,那也太有损她的形象了。
只是画室乱一点的话也没什么关系,本来就是用来画画的嘛。
“过来吧。”
柳依依说完又去往厨房,拿来两瓶水,示意夏清跟上。
夏清拿上几根香蕉和两杯布丁,往画室走去。
这个小区里的房子都是两室一厅,两个房间一个大一个小。
小的被柳依依拿来当了画室用。
站在门口,夏清观察起画室来。
中间的位置摆放着几张画板,上面还有些没有画完的画,凳子周围都散落着数不清的纸团,角落里叠放着一大山的纸张,地上满是各色的颜料凝固着,有些都成了块状。
边上有个书桌,上面也放满了纸笔和颜料。
整个画室看起来很空旷又凌乱,除了画画用的东西再无其它。
夏清已经能想象到柳依依在这个房间作画的模样,他走进去后,挪开书桌上的几叠纸,把东西放在上面,又捡起地上的一支铅笔,坐在凳子上。
“怎么样,我这里还不错吧。”
柳依依也跟着坐在了旁边,笑问道。
夏清捡起几个纸团,打开看了看。
都是没画几笔就被废弃了,还有些甚至都没有动笔,还是空白的。
这里的一切都很符合夏清原本对一个画家画室的想象。
柳依依平时虽然举止得体,妥妥的淑女风范,但私下里也有些自己的执着或烦恼吧,看脚下的这些纸团和满地的颜料就知道了。
“我能看出来,你真的很喜欢画画啊。”
夏清把画板上画了一半的纸张卸下来,好好的放在了边上的书桌上,自己又放上一张新的。
“能有属于自己的一个小房间,做着自己喜欢的事,这感觉真的很不错,我还有点羡慕你呢。”
柳依依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惊喜:
“你也这么想吗?”
她转着手里的笔,站了起来,在原地转了两圈,随后又说着:
“我爸妈他们都说我是在追求艺术,可我讨厌这个说法,我觉得,我只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画出想要画下的东西。”
“艺术什么的,完全不搭边,那只是一个被人冠以的虚名而已。”
柳依依越说越兴奋,分享着自己身上的事情:
“你知道吗?我以前的那些画,经常被我爸妈拿去给那些所谓的大师鉴定,而后又拿去拍卖场上卖给别人,他们总是乐此不彼的干着这事,现在都还持续着呢。”
“可我觉得这样一点都不好,我只是自己画得开心,每次完成一幅作品的时候,我都会很满足,可他们却以金钱来衡量这些画,我就会感觉不舒服......”
夏清意外着柳依依的这种思想,却又感觉本该如此。
他笑着说:
“这确实跟你的性格很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