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却在瞬间真正的跪坐在了阮竹的面前,在萧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阮竹故作踉跄的跑到楚时越身边。
楚时越看着躲在自己身后的阮竹,她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冷汗不断从额头冒出,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
阮竹紧咬着毫无血色的下唇,因疼痛而微微颤抖,眉头拧成一个死结,低垂的眼眸半阖着,像是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偶尔抬眼,看向萧泽的眼神锐利而深邃,萧泽凶恶的目光也未曾让她有丝毫退缩之意,紧抿的嘴角彰显着绝不屈服的意志 。
萧泽的舌头被割掉了,她看到了。
就在萧泽走出门口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喊道:“你的舌头是他们做的吧!你还真是……忠心啊~他们配吗?”
她观察着萧泽的神色,她还是想在萧泽嘴里撬出一点萧家的事情。
再者,她喊的这句话一定会引起警察的怀疑,萧璟晔他跑不掉的。
萧泽不屑地弯唇一笑,似乎在嘲笑她最后的挑拨。
阮竹瞬间明白萧家这是养了一条好狗,可惜不能为她所用脚。
楚时越扶住阮竹的胳膊将她护在身后,又把她背上的书包摘下,恶狠狠地朝萧泽的方向瞪了一眼,店里的店员极速将药箱拿了出来。
楚时越把阮竹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放在自己掌心,像捧着稀世珍宝。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医药箱,手微微颤抖着,连拉链都拉不利索。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手却依旧抖个不停。
好不容易才打开,他取出酒精棉球,可手指抖得厉害,棉球险些掉落。
给阮竹消毒时,那只手更是不受控制,每一下擦拭都伴着明显的抖动,仿佛在害怕弄疼她。
旁边的店员都看得着急,恨不得自己上手。
楚时越拿起绷带,手却止不住地哆嗦,绷带缠得歪歪扭扭。
他眉头紧锁,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眼睛紧盯着妹妹的伤口,每次呼吸都有些急促,嘴唇微微颤动,似乎在不断自责没能保护好妹妹。
他的目光满是疼惜,嘴里轻声念叨着让阿竹忍一忍,可声音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阮竹放柔目光看着楚时越小心翼翼的样子,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安抚:“哥~我其实不怎么疼的,就是有点累了。”
说完这句话体力也在这一刻耗尽,一阵眩晕感猛地袭来,她再也支撑不住,眼前瞬间天旋地转,双腿一软,直直地朝着地面栽去。
伤口处的疼痛如汹涌的潮水般将她淹没,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双眼慢慢失去焦距,最后眼皮一阖,昏死过去。
楚时越看到这一幕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他嘴唇微微颤抖,呆愣在原地,双手下意识地抱住她缓缓下坠的身体,瘫坐在地上。
周围的人也瞬间骚乱起来,还有几人要走上前去凑近他们观察情况。
有的人拿出手机打救护车,“救护车怎么还不来?”
“这姑娘不会……出事了吧?”
警察将围观的人们用警戒线隔开,安抚着人群。
“妹妹!”他嘶吼着,声音因惊恐而变得沙哑,他的双手颤抖着,轻轻拍着妹妹的脸,一遍又一遍呼唤着她的名字,声音带着哭腔,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警察回头看向昏过去的阮竹,皱眉看向远处。
救护车怎么还没来?其中一个警察提议要将阮竹送到医院,就在他们要行动的时候。
阮诗冲出了警戒线,警察急忙拦着她:“女士,这里面不让进,请退后。”
阮诗看到了瘫坐在地上的楚时越,她的视角看不到阮竹的身影,心下更加慌乱。
嘴里说出的话也颠三倒四:“我孩子在里面,我两个孩子还在里面,让我进去吧!我家阿竹受伤了……”
她语无伦次的话警察还是听懂了,对视一眼后还是将她放了进去。
阮诗走进房间,看到阮竹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整个人像被钉住了一样,僵在原地。
她的双眼瞬间瞪大,眼球几乎要夺眶而出,脸上血色全无,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阿竹!”
她踉跄着扑到阮竹身边,双膝重重跪地,膝盖擦破了皮也浑然不觉 。
双手颤抖着,轻轻抚摸阮竹的脸颊,泪水决堤般涌出,砸落在阮竹的脸上。
感受到阮竹的温度,她的心才落下一点。
她抬眼看向楚时越,冷静问道:“阿越,叫救护车了吗?”
楚时越透过泪水看清了阮诗的面容,心里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匆忙点头。
“妈!可是救护车还没来,怎么办?”
阮诗从楚时越怀里将阮竹小心翼翼抱进怀里,双手紧紧搂住女儿,像是要把自己的生命力传递给她。
她一边泣不成声,一边用颤抖的手摸索着女儿的伤口。
怎么会伤得这么重?难不成那个人不是报复社会,而就是朝着阿竹去的?
想到这个可能性,她的眼神瞬间凶狠。
到底是谁?萧家……
她手指轻轻拂过阮竹的发丝,声音颤抖得厉害:“阿竹,是小姨没保护好你。”她的眼神中满是痛苦与自责,泪水不停地滚落,打湿了阮竹的衣衫 。
这个时候救护车终于来了,楚时越想将阮竹抱起,却双腿发软自己都站不起来,更别说抱起阮竹了。
阮诗也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她抱阮竹的话免不了会伤到她。
其中一个警察主动请缨抱起阮竹,放入了担架。
楚时越和阮诗跟随着医生进到了救护车里。
陆淇风来到这里时候就看到阮竹身中匕首躺在担架上,面色苍白,看起来不妙的样子。
还有人可以伤阮竹这么重?还是她又在搞什么?
他得跟过去看看。
手术室门口,楚时越坐在长椅上低着头,泪水砸在地面上。
自责充斥着他的心头,如果不是阿竹站在他前面握住匕首,受伤的就是他。
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阿竹才会躺在手术室里。
阮诗紧紧盯着手术室的门,心中涌现无限的悔恨和担忧。
自己为什么不问?她明明已经意识到阿竹有事情瞒着自己,可自己竟然没问。
她刚说了会好好对她,可现在阿竹伤成这样……
她做的真是不到位啊!
手术室外的长廊寂静得可怕,惨白的灯光毫无温度地洒在地面上。
墙上挂钟的指针滴答作响,每一声都重重地敲在众人的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