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说,咱们什么时候聚聚呀?”叶青柠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吃着薯片。
江言死死盯着显微镜下的东西,说道:“我这几天都有实验。”
阮竹喝下了今晚的第四杯咖啡,打了个哈欠:“不行呀!我得等我这个项目完了,事关我升职~”
江叙看着阮竹劳累的模样,心下不由心疼,“我还行,就是看阿竹有没有时间。”
楚时越:“我在训练,每天也是忙得眼前发黑。”
阮竹看着楚时越问道:“哥,做消防你还习惯吗?”
“还行吧,你们呢?累不累?”楚时越看向他们。
几人纷纷耸肩,“结局显而易见啊!”
叶青柠哀嚎道:“只有我一个人很闲吗?”
江叙苦笑道:“你去找份工作就不会闲了。”
“还是算了吧!我还是老老实实在家备考吧!”叶青柠拍了拍自己的手,将薯片残渣拍掉。
楚时越调侃:“考了这么多次还没过,要不你算了吧!”
“滚!”叶青柠翻了个白眼,“说真的,咱们到底什么时候聚聚呀?”
阮竹扯出一抹笑:“过几天吧!正好咱们几个都在c市。”
江言揉了揉自己僵直的脖子,“好。”
楚时越:“行。”
大家都清楚阮竹同意了江叙自然也就同意了。
……
玻璃幕墙外的霓虹在雨幕里晕成模糊的光斑,阮竹攥着手机在写字楼大厅来回踱步,防水睫毛膏晕染的黑痕随着眨眼轻扫下眼睑。
第七次刷新打车软件,等待人数已排到第23位,手机电量却只剩15%。
她望着电梯间镜面映出的自己,后颈几缕碎发黏在泛着油光的皮肤上,在眼下投出青灰色的阴影。
咖啡渍晕开的衬衫领口耷拉着,露出锁骨凹陷处的遮瑕膏残痕,指尖还沾着修正液的白渍。
明天就要聚餐,她现在的样子和女鬼没什么区别了。
绝对不能以这副样子去参加聚会。
电梯间传来熟悉的笑声,她猛地抬头,看见裹着驼色大衣的叶青柠正用肩头顶开旋转门,发梢还挂着细碎雨珠。
对方踩着八厘米高跟鞋的脚刚落地,就踉跄着扶住墙,露出脚踝处被磨破的伤口。
“地铁口堵得像停车场,我跑了三站才打到车。”叶青柠把滴水的伞甩在门廊,掏出粉饼补妆时手都在发抖,“累死我了。”
“青柠?你怎么现在……”阮竹看着突然出现的叶青柠,一脸错愕。
叶青柠走上前挽住她的胳膊,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怎么,看见我傻眼了?”
“我本来就没事干,不如今天晚上就来找你。”
阮竹笑着点头,“正好我也要下班了,我们一起回去就不让阿叙来接我了。”
“行。”
阮竹扯松紧绷的职业套裙领口,手机屏幕又亮起新消息,是经理发来的修改意见正在疯狂刷屏,末尾还跟着三个红色感叹号。
她慌忙按灭屏幕,对着叶青柠疲惫地笑了笑。
叶青柠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忙工作吧!”
在叶青柠开车的时候,阮竹点击手机的动作始终没有停下。
“阿竹回来啦?正好吃饭了。”江叙从厨房拿着勺子出来,却看见了叶青柠,“叶青柠?你今天晚上就来啦?”
“对呀!”叶青柠帮阮竹把包摘下来,低头找拖鞋。
阮竹将拖鞋摆到她面前,“我们先吃饭吧!”
叶青柠和阮竹坐在餐桌前,叶青柠看了一眼她的手机问:“阿竹忙完了?”
阮竹点点头,起身要去厨房帮忙。
江叙将她按在餐桌旁,“你陪青柠说说话,我来吧!”
他们房间有限,阮竹无奈说道:“青柠,只能你和我挤一间了。”
叶青柠勾住她的脖子,摆摆手:“没事的,我还没和人睡过一张床呢!和你一起想想就开心。”
翌日
消防车警报声撕开凌晨三点的寂静时,楚时越刚把请假条折成飞机形状。
窗外,暴雨将训练塔浇成模糊的黑影,他在出警铃第三次炸响时将假条塞进了作训服口袋。
水枪喷射声与对讲机嘶吼中,楚时越在浓烟里摸到被困老人的手腕。
滚烫的气浪掀翻头盔面罩,汗水混着煤灰流进眼睛,归队时天已破晓,湿透的作训服在身上结成硬壳,口袋里的纸飞机变成皱巴巴的黑团。
“啧,又得重写了。”
窗外,月光穿过晾衣绳上的消防服,在地面投下一片细碎的银鳞。
“你要请假?”队长抬眼看向他,“不休息一下?”
楚时越点点头,“就请假一天。”
队长叹了口气,“去吧!”
楚时越转身的时候,队长看到了他手上的伤,“先去处理一下你的伤。”
“好。”
……
“你要回家?”江言的教授抬眸看向他。
江言点点头,“所有实验我已经结束了,所以……”
教授翻看着他的实验报告,赞赏地点点头。
“可以,这段时间辛苦了,好好放松一下!”
江言笑着点头。
火锅蒸腾的热气第三次蒙住江言的眼镜时,包厢门终于被推开。
冷风裹挟着医院消毒水的气味涌进来,楚时越白衬衫下摆沾着暗红血渍,发梢还凝着细密水珠,显然是刚从医院出来。
“时越哥,你去医院了?”江言站起身去看他包扎的手。
楚时越举了举自己的手,“我们这一行正常,坐下吧!”
江叙西装皱得宛如被揉成团的咸菜,领带有些歪斜地挂在脖子上,公文包拉链半敞着,露出几份边缘卷曲的文件。
阮竹帮他整理了整理衣服,叹气:“阿叙,你们的假也不好请啊!”
叶青柠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跟在江叙和阮竹身后踉跄进门,“今天我竟然起晚了。”
楚时越说道:“没事儿,我也刚到。”
江言来到他哥身边,“我好请假。”
“原本昨天晚上就请假了,但今天老板突然……”江叙话音未落,楚时越已经把冰镇啤酒塞进他手里:“先喝!凉透的毛肚都快被叶青柠吃完了!”
叶青柠停下动作,瓷勺撞在碗沿发出清脆声响,抱怨道:“我快饿死了,还不让人动筷吗?”
楚时越举手投降,“我说错话了。”
阮竹把江叙的文件袋往椅子上一扔,抓起酸梅汤猛灌,喉结滚动的声音混着红汤翻滚的咕嘟声,在包厢里炸开。
“我要渴死了。”
叶青柠突然嗤笑:“大家过得都不太体面啊!”
他们听了这话纷纷无奈摇头。
铜锅里的牛油块彻底化开,鲜红的辣椒在漩涡里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