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群殴之后,斯莱特林家长的投诉信,像雪花一样飞进了邓布利多的桌子。
艾丝翠得看着那一沓沓的投诉信,心里想:我要被开除了?
“艾丝翠得.沃克,你真是我见过最能惹麻烦的斯莱特林。”邓布利多很无奈。
“您准备怎么办呢?”艾丝翠得问。
“你是担心自己会被开除吗?不会。”邓布利多很温和的说,“你在这件事情上,完全是自卫。”
艾丝翠得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回复,人家挺好心的,自己不能这么不识数的说她是预谋已久。
“但是,你需要在斯拉格霍恩教授处接受劳动处罚,是在这个假期。”
艾丝翠得坦然接受,“谢谢。”
“艾丝翠得,人的一生很漫长,这件事情以后只是你路上的一颗石子,不要一直记住它,有些事情需要忘怀。”邓布利多话音刚落。
一只装满南瓜汁的瓶子和一只杯子,一路叮叮当当的跑过来,给艾丝翠得倒了一杯。
同时,香糊糊的太妃糖也自己跑到了艾丝翠得面前。
艾丝翠得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很厉害的变形术。”
“你以后的成就绝对不会比我差的。”邓布利多很坚定。
艾丝翠得一个人殴打半个斯莱特林的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当然,斯莱特林又被扣了一百分。
史无前例,斯莱特林一年丢了三百分。这是足够斯莱特林被三个学院嘲笑三百年的事情。
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心情非常复杂。
他做教授这么多年,遇见过很多蠢材、白痴、芨芨草。
而处理药材的手法讲究一个手起刀落、熬制魔药的过程娴熟又自然,从不出错、偶尔还会漏一手在魔药上的奇思妙想的小巫师,只有那么十几个人。
艾丝翠得就是这十几个中的一个……
斯拉格霍恩教授当初看着艾丝翠得是爱不释手,直到这个小女巫把自家学院的分嚯嚯一半以后,斯拉格霍恩教授就瞬间头疼的要死。
斯莱特林的尿性,作为院长的他比谁都清楚。
斯莱特林天生追求强大,整个学院从上到下的想法都是这样:你怂活该被我欺负。
以强凌弱是家常便饭,弱者对他们而言就是该死的垃圾。
所以学生之间的斗殴、倾轧,院长是从来不管的,只要没闹出人命,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规则就是这样的,出来混,讲的是实力,更是势力。
能适应适应,适应不了就是你的问题。
偏偏斯莱特林来了个艾丝翠得。
本来蛇院是泾渭分明,哦不,是稍微分明的两拨人。
一波纯血家族,按家族底蕴分级,低的依附高的,这种属于有势力的,手握大量的资源人脉,可以横着走;
另一波人,拼实力,大都是混血巫师,自身拳头过硬,有投资价值,一般会和纯血结盟。
这两拨人其实就是两种斯莱特林学生的人生路子,要么依附更高级的纯血,要么自己够强,和纯血坐一张桌子吃饭,互利共赢。
但艾丝翠得偏偏两个套路都不吃。
她既不想依附纯血,也不想和斯莱特林的高级纯血结盟,她是要直接掀桌子自己单干。
这对于现在纯血理念相当浓厚的斯莱特林来说,妥妥的逆子。
“艾丝翠得,你到底想怎么样呢?”斯拉格霍恩教授打算和艾丝翠得谈谈心。
“教授,我只是想要一群朋友,我们每天可以开开心心上课,然后毕业。接着大家都找到了自己的工作,就是这么简单。”
“就是这样?”斯拉格霍恩教授不太确定。
他抱怨过艾丝翠得像个格兰芬多,但他没怀疑过艾丝翠得是不是斯莱特林,毕竟分院帽确实不可能出问题。
既然是斯莱特林……斯拉格霍恩教授又看艾丝翠得一眼,那么小蛇的志向不可能只是这样。
“教授,我保证。只要他们不再来找我的麻烦,我决不会再搞这么大的动静!”
斯拉格霍恩教授非常严肃道,“你需要说到做到,不要再闹出一次一百分的动静。”
“我保证。”
我保证下次只是五十分,艾丝翠得在心里补充。
从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出来,艾丝翠得给自己施了一个幻身咒,她想去找西弗勒斯。
小巫师们在过道里公开讨论斯莱特林的这件大事。
“今年的斯莱特林可真倒霉,新生本就人不多,里面还出了一个天天和其他学院混在一起的叛徒,另一个又是这个叛徒的小跟班。”
“那个斯内普?那你可大错特错了,那位艾丝翠得的好友和斯莱特林纯血的关系一直不错,根本称不上是艾丝翠得的跟班。”
“那个艾丝翠得胆子太大了,她居然放倒了差不多整个斯莱特林的纯血!那可是纯血家族,我敢说等她毕业,她连工作都找不到!我们学院的伊莱亚斯就应该离这个艾丝翠得远远的。”
说话的这个人看一眼旁边的小獾,提醒他道:“你们学院也有两个人一直跟着那个艾丝翠得混!”
那个小獾说:“是比尔和埃博,我知道。我们也劝过他们不要跟艾丝翠得走太近,但他们说那个艾丝翠得是他们朋友。”
红校服的格兰芬多嚷嚷着,“她就像是个克星,到处惹祸总是给周围人带去麻烦!那个红头发的女孩……叫莉莉那个,不就是因为艾丝翠得被我们格兰芬多女级长当众羞辱了,听说都被气哭了。”
“可这件事情不是她一个人的错不是吗?那些斯莱特林可是想要围殴她!”
有人却不以为然,“哦莉丝,你要知道,斯莱特林的非纯血巫师要么安分守己做个透明的人,要么依附纯血做他们的狗,没有第二条路!在斯莱特林就得守斯莱特林的规矩不是吗?”
“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按理来说,艾丝翠得这次应该被开除的……可是,她只是被扣了分。”
有小巫师阴谋论道:“是不是艾丝翠得上面有人。”
“是——是……是不是外面那个人?”有人突然提高了音量,但又压低声音道。
但被否定了,“不可能,如果没有成年,那个人根本看不上。”
“而且也不是什么人他都要的。那些纯血家族为了巴结上那个人,都快挤破头了。”
艾丝翠得的脚步顿一顿,怀里的老鼠拱拱她,她摸摸它们的脑袋又继续走。
西弗勒斯没有和莉莉在一起,他一个人在空空的魔药教室熬制魔药。
艾丝翠得看着他被坩埚熏的油乎乎的头发,不得不感慨,从前风度翩翩的少年已经被坩埚熏没了。
似有所感,西弗勒斯抬头看向艾丝翠得的的位置,艾丝翠得解除了幻身咒,“我一直在给你添麻烦对吗?”
“你明知故问。”西弗勒斯冷淡的瞥她一眼。
“西弗勒斯,我之前就问过你一次,现在我还是想和你讨论。”艾丝翠得一屁股坐在西弗勒斯身边的位置。
“我的想法有问题吗?”
“如果那个人和他的食死徒真的惹了众怒,那么就没有。”
“那你觉得有可能吗?以现在我认识的人。”
“你说呢?你现在这些朋友,除了一个伊莱亚斯家里是有点产业的巫师,其他人根本连什么叫产业都不知道。”
“所以你依旧觉得,我们需要跟纯血打交道吗?”
“屁,你现在是被人打的那个。”
“咕嘟咕嘟……”坩埚里的魔药翻的欢快,西弗勒斯手脚利落把切碎的药材丢进去,没一会儿,水逐渐变的清透的绿。
艾丝翠得看着西弗勒斯装瓶,她突发奇想的问,“如果我们去麻瓜世界销售这些东西,是不是会赚很多钱?”
“你先让薇妮表姑能从床上站起来再说。”西弗勒斯道。
谈及薇妮,艾丝翠得眼神有些空洞,低头看着脚尖,“西弗勒斯,其实我们都知道。妈妈可能没办法看见我毕业了。”
西弗勒斯抿紧了嘴巴,像一根钢筋,这根钢筋突然张开,“我以为……”西弗勒斯不说了,又转过去身。
“你和爸爸都以为我会犯罪是吧?”
艾丝翠得轻轻的笑了笑,她语气淡淡的,“西弗勒斯,人是会变的,后来的很多事情告诉我,死亡未必是唯一的终点。”
可能像她一样,是一次莫名其妙的旅行。
西弗勒斯以为艾丝翠得会说什么复活的惊天妄想,可艾丝翠得面色平静的说道:
“我准备和爸爸商量,让妈妈变成画像,永远和我们在一起。或者把妈妈的灵魂用某种东西保存下来,这样,离开我们的,只是她的肉体,她的灵魂一直和我们同在。”
西弗勒斯毛骨悚然的看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一眼,对她的回答既觉得意外又觉得合理。
“等我死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要这么折腾我。”西弗勒斯没说什么大义凛然的话,他的语气平常的可怕。
他和艾丝翠得完全不同的脾气却能一直相安无事到现在,除了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知根知底的情谊。
另一层,艾丝翠得和西弗勒斯某种意义上是相似的,在阴暗面上。
其他人看见的他们,只是浅浅一层。
“我们要暂时分开吗?”艾丝翠得于是问出关键问题。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沉默就是答案。
“西弗勒斯,如果我的路足够光明有前景,你要回来和我站在一起。”
“这句话同样对你说。”
“那么,我们已经坦诚相见了,我想我可以和你商量一下关于我的产业计划发展的第一步了。”
艾丝翠得伸出手,“我准备和一些不太受巫师界欢迎的人物做买卖。”
“比如,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