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和七七拖着行李推门进来,打断了房间内冰冷的气氛。
“这个地方也没个电梯,幸亏平时健身,否则两个行李箱都拖不上来,”雷霆扯着衣领散热,“沈总,您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吗?”
站在窗边的沈余收回放在顾尧身上的视线,转身看着雷霆说:“嗯,我助理都挺忙的,所以就没让他们跟过来。”
“助理忙得脚不沾地,总裁还有闲心跑来参加综艺,无良资本家的嘴脸就是你这样的。”顾尧讽刺道。
“也不能这么说,沈总过来也是为了品牌宣传与推广嘛,现在不是流行我为自己代言吗?正好沈总这张酷炫帅气的脸和高大挺拔的身材不能浪费,和你这个正牌代言人强强联手,共创辉煌。”雷霆说。
“你不去干传销可惜了。”顾尧冷冷地说。
“尧哥,喝点水吧,一路上也没怎么吃东西。”七七拿着一个保温杯走过来,里面是早上出门前泡的罗汉果茶,补充能量。
“饿了吧,你们俩去找点东西吃吧,刚过来的时候看到旁边有几家小店可以吃饭。”顾尧接过杯子,说。
“还行,飞机上吃了,现在不是很饿。”七七回。
“沈总,您要不要一起去吃点儿?我看您的脸色有点不好,是不是之前生病还没完全好啊?”雷霆体贴地问。
沈余前段时间应酬太多,每天一睁眼就是开不完的会,去不完的局,结束后还要跟总部那边开会。
最忙的阶段结束后,他在健身房待了两个小时,身心都得到了放松。
人在过于疲惫的状态下免疫力就会急剧下降,平时他健完身习惯冲冷水澡,这次也不例外,没想到第二天直接高烧,接着所有的病毒好像找到了突破口,接踵而至,让他在床上躺了三天,病去如抽丝,半个月之后才彻底恢复。
病刚好他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舟车劳顿,脸色肯定不会好到哪儿去。
“不用了,你们去吃吧,我收拾一下。”
“那行,一会儿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给你们带点儿过来,先垫吧垫吧,不知道节目组出什么幺蛾子呢?万一晚上吃不上饭那就麻烦了。”雷霆拧开一瓶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半瓶。
“又不是来渡劫的,还能吃不上饭。”顾尧走到旁边的沙发坐下,打开保温杯慢慢地喝着。
“真有可能,往期节目都是设置的穷游模式,别的节目好歹还会给点儿经费,他们是一点儿没有,全靠你们自己挣。”雷霆说。
听到这儿,顾尧差点被一口水呛到,“你怎么不早说?怎么挣?沿街乞讨吗?”
沈余被他的反应逗笑了,想到大学时这人负一百分的生存能力,属于扔大街上能饿死的级别,一个笑还没结束,就迎来了一记眼刀。
“想什么呢?少爷,”雷霆笑了起来,“我觉得应该是让你们完成规定的任务,赚到一定的经费再去周边的景点旅行。”
“那如果赚不到呢?”顾尧问。
“那就回来睡觉,不去了,”雷霆看了一眼沈余,“更何况有沈总在呢,怎么可能赚不到?”
说完又转头跟沈余确认了一下,“对吧?沈总。”
“嗯,保证赚到足够的钱,让你想去哪儿去哪儿。”沈余走到单人沙发旁坐下,大病初愈,折腾一天还是有点累。
“谁要用你的钱?我自己也会挣。”顾尧不服地道。
“那就更好不过了,相信我们顾少可以的,”雷霆一口气闷完水,把瓶子扔垃圾桶,“那我们先去吃饭,你们好好相处,不要吵架,这里到处都是监控设备,后台正在实况直播。”
“吃你的饭吧,那么啰嗦难怪找不到女朋友。”顾尧讥讽道。
“小兔崽子,人身攻击。”雷霆指了指他,遂和七七一起走了出去。
沈余这才打量了一下房间,每个角落都装了监控设备,甚至连床头都有,对于他这种没怎么在镜头下生活过的人来说,就像被几双眼睛时刻盯着,和恐怖片差不多了。
他走到床头柜旁看了看那个闪着红点的监控,抬手把它关了。
总控室的工作人员满脑袋问号地发出今天第一声疑问。
“你干嘛?”顾尧看着他的动作,“适应不了就回去,大家都一样,就你搞特殊?”
“我们资本家就是话语权的主导者,我说不能看就是不能看。”沈余走到隔壁床边把另一个也关了。
总控室:??
顾尧靠着沙发捧着保温杯像个老干部一样看着他不停忙活,洗手间和浴室也检查一遍,最后只留了客厅角落的两台设备。
从见到这人的那一刻起只顾着生气了,现在才发现沈余瘦了一些,距离上一次见面也没过去多久,竟然能瘦一圈,也不知道是生了多久的病。
身体壮得像牛,竟然还能把自己折腾病了,也不知道手底下养那么多人都是干嘛的,谁家总裁像他这样忙得脚底生风?
“保留这两台就可以了,其他的根本没必要。”沈余走过来打开一瓶水喝了一口。
“希望闫导也这么想。”顾尧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做作的假笑。
沈余盯着他好一会儿没说话,片刻之后,把手中的瓶子放桌上,拖了一个凳子坐到他对面,认真且郑重地说:“顾尧,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顾尧抬眼瞥了一眼,没理他。
沈余扬起嘴角笑了笑,眼神柔软温和,这是只有在顾尧面前才会有的表情,“没提前跟你说就过来,我道歉。说要追你是真的,我知道我在你这儿已经没什么信用可言了,但我还是想试试。之前你问我为什么回来,现在我想把答案再补充一下,也是最重要的部分,因为你,想见你,想要你。赵俊毅说这种时候不能太要脸,反正我什么样子你都见过,无所谓要不要脸,只要能让你重新属于我,让我干什么都行。”
顾尧一直没开口,随着他的话眼角逐渐转红,咬了咬后槽牙控制了一下情绪,狠厉地问:“过了这么久,又想要了是吗?”
“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不想要你,”沈余倾身弯腰往他跟前凑近一些,手肘搭在膝盖上,“以前没有,现在没有,未来更不会有,你是我的全部和所有,永远都是。”
“嗤,说得挺好听,”顾尧嘲讽地笑了笑,“我也告诉你,晚了,凭什么你想要就要,想丢就丢,以为我是伏天吗?被丢下三年,你一回来就开心地摇尾巴迎上去。”
“不凭什么,现在你身边出现的每一个人都比我得到的待遇好,我一点儿胜算没有,但还是想试试,”沈余直起身,向后靠着椅背看着他略红的眼睛说,“反正未来还很长,只要你单身,我就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否则这辈子我都会遗憾与后悔。”
“谁说我单身?之前我也给你说过很多遍,我床伴太多了,”顾尧勾了勾嘴角,“想试对吗?那往后排队吧,什么轮到你得看我心情。”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试,”沈余说,“我了解你不是那样的人,就算有床伴,从你再次属于我的那一天起,我就会让他们全部消失。”
顾尧眼神立刻冷了下来,“哦,那沈总等着吧,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了。”
“那不一定。”沈余笑着说。
“谁给你的自信?”顾尧嘲讽道。
“你给我的。”
“脸呢?”
“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