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几场拍的还算顺利,卫燃收起了阴暗疯狂的一面,又变回那个谦卑好学天真单纯的良善模样。
幸好这几场都是远景,不需要手部特写,顾尧表现的一切正常,握着笔的动作和姿势毫无变化,再加上七七给他贴了一个肉色的大号创可贴,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来。
直到他今天的镜头全部拍完,现场所有人都没发现,除了他旁边的卫燃。
一下戏,顾尧就直奔化妆间,换了衣服,戴好口罩和帽子,坐上早已备好的车去了医院。
七七已经提前约了号,他们到达之后就诊流程很快走完,医生检查之后确定不用打针,重新进行清洗、消毒、包扎。
回去的路上,顾尧一放松下来,才感觉整个人疲惫的像踩在棉花上,靠着椅背陷入了昏睡,完全没注意到口袋里不断震动的手机。
到了酒店大门口,他被七七叫醒时,一下没反应过来身在何处,愣了愣,才想起来下车。
“霆哥给我打电话了,他打你的手机没接,雄狮暴怒了。”七七走到电梯口按了上行键。
“嗯,不用理他,等他怒完了,我再给他回。”顾尧把受伤的手插在裤兜儿里,倚着电梯壁漫不经心地说。
幸好今天穿的是运动裤,要是牛仔裤,想揣都没办法揣。
“等你回的时候,估计他已经买好过来的票了。”七七忐忑的像一只惴惴不安的小鸡崽儿。
“这几天他肯定过不来,放心吧。”顾尧安慰道。
“叮”的一声,楼层到了,顾尧和七七走出去。
“手不能沾水,这两天先别运动了,晚饭多补充点儿蛋白质,争取快点恢复不留疤,”七七转头看旁边的人没跟上来,停下脚步转身退回去,紧张地问,“尧哥,怎么了?头又晕了吗?难受吗?”
顾尧没回答她,眼睛一直看着前方。
“你看什么呢?”七七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小声地惊叹道,“啊啊,沈总怎么来了?”
哦对了,沈总已经变成老板娘了。
老板娘来找自己老板了!
上次听他们那意思应该还没在一起,那就是沈总千里追夫来了?
天哪,我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秘密,会不会被尧哥追杀?
“尧哥。”自家老板已经迎上去了,七七快步跟上去。
顾尧以为自己累出幻觉了,在自己的房间门口看到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雄狮没来,来了一头比雄狮更厉害的猛虎。
“顾老师,好久没见,甚是想念,所以不请自来了。”沈余笑着打招呼。
“昨天不是才视频吗?哪里有好久?”顾尧感觉头又开始晕了。
今天真的是诸事不顺啊,麻烦事儿一个接一个,以后出门一定要先看看黄历。
“哈喽,沈总好。”七七热情地说。
“你好,多谢你对他的照顾,辛苦了。”沈余一副家里人的口吻,熟络地说。
“哈哈哈,不用谢,应该的,本来就是我的工作,”七七掏出房卡刷开门,“沈总,快进来。”
他俩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倒显得顾尧是外人了。
“尧哥,进来啊,愣着干嘛呢?快点儿,一会儿再被人发现了。”七七催促道。
顾尧无奈地跟进去,还不忘在心里琢磨打电话跟雷霆告状的事儿,到底谁是老板啊?
而此时的七七还不知道即将面临的大祸,非常贴心地说:“尧哥,晚饭我会拿上来,你们好好聊着,那我就先不打扰了。”
说完,她抬眼看了一下站在落地窗边的沈余,见对方注意力集中在窗外的风景上,又小声地对顾尧说:“注意手,别碰水,发炎就麻烦了。”
“知道了,念叨八百遍了。”顾尧回。
“沈总,再见。”七七走之前不忘跟未来老板娘打招呼。
“再见。”沈余转身看着她,笑着回。
房间重新恢复平静,只有中央空调工作的声音。
顾尧浑身的疲惫感还是没有褪去,双腿也略显沉重,慢慢地走到沙发旁,还没来得及坐下,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紧接着他整个人就落入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
他立刻挣扎了两下没挣开,反而被抱的更紧。
“乖,别动,让我抱一下,我什么都不会做,就抱一下。”沈余说话时的气息喷到他耳朵上,带着温热的湿润。
顾尧逐渐停止了挣扎的动作,微闭着双眼,一只手还在兜儿里,另一只手自然垂着没有动,慢慢地把下巴搭在眼前坚实的肩膀上,感受着衬衫下皮肤的温度。
人在身体不舒服时,心理防线就会后退,他此刻就任由自己跟着心走,卸下伪装,享受这个怀抱的味道与温暖。
沈余感觉到他的动作,眼中充满腻人的温柔,一只手放到他后背,另一只手抬高揉了揉他的后脑勺,这是一个完全占有的拥抱姿势,像抱婴儿一般把人完全嵌入怀中,严丝合缝,彰显着霸道与占有欲。
不知过了多久,被这个火炉一样的人拥着,顾尧感觉后背在微微冒着细汗,“够了吧,你的一下是不是太久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身体却没有挣扎,连动都没动。
沈余勾着嘴角在他耳边轻笑了一声,瞬间让他感觉侧脸有些发麻。
“怎么可能够?顾老师又不是不清楚?我的耐力一向很好。”
说完,他就把人放开了,不能真把人惹生气了,松开前偏头亲了亲那鲜红欲滴的耳尖,使其变得更红了。
顾尧对这人随时都能说出口的浪言浪语已经习惯了,瞪了他一眼转身想坐到沙发上,谁知这人趁他不注意,握着他右手手腕把他的手从裤兜儿里抽出来。
沈余看到那只白皙的掌心贴着碍眼的纱布,瞬间拧紧了眉,语气低沉地问:“怎么伤的?”
“不小心划了一下,过两天就好了,”顾尧抽了一下没把手抽出来,“撒开。”
沈余还是死死盯着纱布,眼中是即将溢出的心疼,呼吸有些急,整个人像一头即将冲出牢笼的焦虑困兽。
顾尧太了解这人了,每次自己受伤,都能让他在失控的边缘游走。
“沈余,看着我,就划了一道浅浅的口子,医生说两天就可以好了,”顾尧语气软了一些,“沈余,我有点累,想躺一会儿。”
沈余这才回过神来,松开了他的手腕,“还有哪里难受?”
说着,抬手覆到他额头试了试温度,“是不是又低烧了?”
“嗯,今天有点中暑,可能吧,我先睡一会儿。”顾尧躺进沙发,脑袋挨着抱枕,整个人立刻陷入了昏沉状态,声音也越来越低。
“要不要去床上睡?”沈余轻声问。
“不想动了。”顾尧咕哝完就睡了过去。
沙发太短了,他双脚还踩在地板上,沈余看着他的姿势实在憋屈,走过去把他的鞋子脱掉,然后一手托着他的腿弯,另一只手搂着他的肩膀,把人轻松地抱起来往卧室走去。
走到床边,一只手搂着熟睡的人,另一只手掀开被子,把他轻轻放下之后,扯着被子盖好,又把那只受伤的手拿出来放到被子上面,以防被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