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室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贤竹悠悠转醒,苍白的脸上满是痛苦与疲惫。他缓缓睁开双眼,目光触及到守在一旁的贤善,嘴唇微颤,愧疚的泪水夺眶而出:“师兄……我一人之过,连累师门。”声音虚弱却满含自责。
贤善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没有丝毫责怪,他伸手轻轻拍了拍贤竹的肩膀,语气温柔道:“师弟,莫要自责,天命难违,这并非你一人之过。”他的眼神中透着释然与豁达,试图宽慰着贤竹那颗自责的心。
这时,险阻一脸落寞地站在角落里,嘴角挂着一丝苦笑。他微微抬起头,望向窗外,眼神空洞而迷茫:“我与皖月本是殊途,可我偏生了执念,妄想与她同生共死。”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真是对不起她,罔顾她对我的信任。”说罢,他闭上双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阿音默默地走到贤竹面前,手中拿着一封信,神情肃穆。她轻轻蹲下身子,将信递到贤竹面前,声音轻柔地说:“这是婉月在族居留下的。”
贤竹微微一怔,颤抖着双手接过信。他缓缓展开信纸,目光落在那几行字上:“安知幸有命,虽死不追悔。”一时间,他的眼神凝固,仿佛被定在了原地。
片刻之后,贤竹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手中的信纸也随着他的颤抖而簌簌作响。他瞪大了双眼,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婉月……”他嘶声呼喊,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与悔恨。他双膝跪地,双手抱头,崩溃大哭起来。哭声在寂静的室内回荡,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痛苦都宣泄出来。
贤善看着痛哭的贤竹,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哀伤。贤竹则默默地转过身,背对着众人,肩膀微微颤抖。阿音轻轻叹了口气,默默地退到一旁,眼神中满是怜悯。室内的气氛愈发沉重,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久久无法释怀。
古晋和阿音回到温馨的卧室,轻轻关上房门。屋内烛火摇曳,将他们的身影在墙上拉得修长。
阿音微微皱眉,看向古晋,轻声问道:“你说到底是已经灰飞烟灭的皖月姑娘可怜,还是看着所爱消失在自己面前的贤竹师兄可怜?”她的眼神中满是怜惜与疑惑,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裙摆。
古晋微微仰头,目光落在跳动的烛火上,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皖月在信中说她不悔,那想必她的离去是带着自己的信念的。可贤竹师兄贵为仙人,本应超脱尘世,却被情所困,只怕这煎熬会伴随他一生。不过……我相信若是再有一次机会,只怕他还会为皖月姑娘再拼一次。”古晋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仿佛能感受到贤竹内心深处那份炽热的情感。
阿音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愤懑:“真不明白,那些天规除了会让仙族中人高高在上之外,还有什么益处?贤竹师兄在幽冥界寻找婉月姑娘的魂魄之时,该是如何痛心疾首。”说着,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古晋心疼地看着阿音,轻轻牵起她的手,手指与她的手指交缠在一起。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给人一种安心的力量。古晋凝视着阿音的眼睛,眼中满是深情:“阿音,你知道吗?纵使我们二人的主仆契解了,但我希望我们之间能有个姻缘契。”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紧张与期待。
阿音的眼睛瞬间瞪大,眼中闪过惊喜与感动,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多年来,她一直默默付出,如今终于听到了古晋的心意。她微微颤抖着嘴唇,却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地回握住古晋的手,仿佛害怕这是一场梦,一松手就会消失。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轻柔的风声,似乎也在为他们祝福。烛光轻轻晃动,映照着他们幸福的脸庞。未来的路或许还会充满波折,但此刻,他们紧紧相依,彼此的心在这份深情中找到了归宿,携手准备迎接未知的挑战与美好……
【阿音的卧室】
阿音静静地躺在自己温馨的卧室里,柔软的床铺散发着淡淡的熏香。回想起刚刚古晋那真挚而热烈的表白,她的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晕,心中满是欢喜。这突如其来的幸福让她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眠。
终于,阿音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起身点亮了烛火。柔和的烛光摇曳着,映在房间四壁,她走到摆满古籍的书架前,开始仔细翻找起来。一本本古老的书籍在她手中翻过,终于找到了记载烟缘契的那卷。她迫不及待地翻阅,得知结为仙侣的种种奇妙事宜后,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就在这时,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传来,红绸悄然走进了卧室。她面色凝重,轻声说道:“阿音,我来与你商量贤竹之事。”阿音抬起头,眼中带着疑惑。红绸继续说道:“安神丹虽能修复仙元分离之伤,可贤竹心神不宁,重伤难愈。如今只有你能让他康复。仙界山崖下有一忘忧仙果,或许能解此困。”
在那云雾缭绕的仙界,阿音和红绸来到忘忧仙果所在的山崖面前。山崖陡峭险峻,周围弥漫着神秘的气息。阿音为了得到忘忧仙果,变化出水凝兽的模样,小心翼翼地进入山崖中寻找。
然而,在阿音转身的瞬间,红绸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悄悄掏出利刃,准备暗中取阿音性命。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贤善和古晋及时赶到。贤善急忙施展仙法,化解了红绸的攻击,说道:“阿音只是受了山中瘴气影响,并无大碍。”古晋听到这话,紧绷的心弦才松了下来。
但为了防止红绸再次伤到阿音,古晋心疼地给阿音打下魂印。红绸见状,气愤不已,她狠狠瞪了贤善一眼,便带着阿音匆匆离开。路上,红绸责怪贤善:“妇人之仁!难道真的想眼睁睁看着大泽山为小神君挡劫吗?”贤善无奈地叹了口气,递出忘念笛:“这笛子可抽取人的情丝,若是古晋不再对阿音深情,或许能避去此次劫难。”红绸冷哼一声,接过笛子:“希望这个最好管用。”
【清池宫】
在清池宫中,上古神尊和古君上神透过水镜看到这一切。上古神尊轻轻蹙眉,道:“这世间情爱纠葛,竟如此复杂。”古君上神附和着点点头,目光仍停留在水镜之上。
古君询问师尊:“师尊可觉得红绸做的如何?”
上古淡漠道:“红绸此举虽意在保护门派,却失了正道。”
古君若有所思:“可是师尊,这只水凝兽乃是小神君的劫难,东华飞升神界时,特意给他们两个结成主仆契就是防止劫难降临。如今主仆契意外破开,小神君更是对阿音动了情,只怕将来整个大泽山都会为小神君的错误买单。”
上古抿了一口茶,无奈的叹气,“我这个儿子啊,他的长相随了他的父亲,可是性格却完全随了我。性格太过善良,总是为他人做打算,而不为自己着想。本尊已经决定了,若是红绸的办法不行,本尊便会亲自动手。”
古君皱眉:“师尊是想杀了那只水凝兽吗?”
上古缓缓放下茶杯,对古君道:“古君,本尊知道本尊这样做很自私。毕竟本尊贵为三界主神,对待三界生灵应当一视同仁,不该其鄙视之意;可本尊更是一位母亲,我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孩子陨落在我的面前,我已经失去白玦了,不可能再失去阿启。水凝兽虽然珍贵,可我的孩子是主神之子,身具混沌之力,未来需要继任主神之位执掌三界的。而大泽山是仙界巨擎,家风严明,可就是这两个强大的存在,最终却毁在一个不足百年寿命的水凝兽的手上,何其可笑?”
古君听了师尊的话后沉默不语,一方面自己作为上神应当庇佑三界生灵,阻止师尊动私心;可另一方面,自己作为徒弟加上了六万年的父女情分,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外孙遭此大劫。思虑良久,古君才踌躇的开口:“那师尊打算如何做?”
“阿晋性子良善,定会找一个两全之法。可生死劫无解,那阿音注定是要魂飞魄散的。本尊要做的便是将劫难的危害降低到最小,保住大泽山和那些因阿晋劫难而枉死之人。”
古君大惊:“师尊是想替小神君逆天改命吗?这有违天道啊。”
上古无所谓的摆摆手:“我的儿子都快被天道算计死了,我还在乎他做什么?我只知道没有人可以伤害我的孩子,包括天道!”
古君见自己师尊态度坚决,也不再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