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景深脸上表情略僵,我这句反问,好像打到他七寸了。
随后,他若无其事的看向窗外的风景,没有再跟我说玩笑话了。
有人帮忙买好了机票,何景深在VIp候机室内,拿出手机回复信息。
我也有了自己的工作事情要忙,不再像以前那样,他一忙起来,就显的我更像一个闲人,无所事事,总盼着他能抽出一点空隙跟我说句话,或者盼着他有什么需求,我能帮得上忙。
我手机里也躺着一大堆要处理的工作邮件,酒店进修的进度很快,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看到别具一格的现场了。
我在手机上不停的打字回复,突然,何景深冷不丁的问我:“马上登机了,还要多久?”
我这才看了一眼时间,把手机放下,跟着他登机去了。
看着前方他劲拔修长的身躯,我心里涌起一些情绪。
也许,人真的该找些事情来做做,而不是把某个人当成全部。
这算是我和何景深结婚六年来,头一回二人同行。
以前去哪,总要带着何思悠。
坐在飞机上,我第一时间闭眼睡觉,何景深似乎有话要说,但我不想听。
机程不长,但却在快到时,遇到了极端天气,广州这边,好似卷起了龙卷风,飞机在空中摇晃沉浮时,众人尖叫连连。
我有一种濒死感,只能死死的抓住扶手,压住这种感觉。
何景深似乎也在害怕,他脸色略显苍白,在剧烈的震颤中,他突然转头看着我,而我,也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没事的,别怕。”何景深以为我吓到失声了,可能我脸色也不太好看,他突然伸手,握紧我的手指。
我猛的将手指抽走,蜷紧,却不愿意让他碰到。
何景深眸光猛的睁大了一圈,濒死感,让我记忆回到前世,临终关怀前,何景深都没有握住我的手,送我离世,不过是飞机颠波了些,我更加不需要他的关心。
好在,有惊无险,飞机降落在深圳宝安国际机场。
不知道是不是飞机上我抽回的那只手,让何景深沉默了一路。
我也不管他了,刚坐车到酒店,我就对何景深说道:“我想一个人去逛逛,可以吗?”
“随便!”何景深还在生气,说的话,与他修养不符。
“好。”我扭头就拦了一辆出租车,我坐上车,发现何景深还站在酒店大厅门口,目光盯着我这边。
深圳是一个现代化,国际化,创新型的城市,文化多元,发展迅猛。
我乘坐出租车,漫无目的穿梭在高楼大厦之间,突然想到了深圳最经典的一句话“来了就是深圳人。”
这座现代又充满包容的城市,可能是所有追梦人的天堂。
最后,我来到了深圳湾,听说这里如诗如画,让人流连忘返。
暖阳似火,海风醉人,我独自游走,心旷神怡。
前世,我没有这样的心境,虽然有钱有闲,却总执着于那点人情世故,情情爱爱,不敢敞开心胸,接纳新的天地。
现在,我把手摊开,允许一切发生,也允许一切流走。
心无闲事一身轻,眼前的美景,也迷人眼。
我坐在椅子上,树影摇曳。
突然,有人挡住我的太阳光,我半眯着眼,略感不悦。
“慕小姐,一个人吗?”低沉悦耳的男声,让我如梦似幻。
眼睛睁大再睁大,当光聚焦时,我才终于相信,贺斯南就站在我面前。
“贺斯南?”我仍然觉的他不真实,直到他也在我旁边坐下,椅子轻轻的摇晃了一下。
“抱歉,我跟踪了你。”贺斯南开口第一句,竟然是解释。
“你怎么跟踪的?”我好奇问他。
贺斯南笑而不语,只是仰头看了看头顶上方的树影。
“告辞。”我只能给他下马威。
贺斯南突然伸手,握住我一只手,我如触电一般,甩也甩不开他,却被他用了点力道,后退着坐回了位置上。
“慕小姐以为,我为什么要跟何总合作?”贺斯南的声音极轻的传来。
我心脏不由的狂跳了一下,扭头看着他。
贺斯南清澈的双眸,仿佛在发光的琥珀,竟说不上来的好看。
贺斯南被我盯的有些不好意思,将视线移开,低笑一声:“当然是因为你,因为我找不到任何的办法能更好的接近你,正好何总需要结算系统,正好我公司研发了这一款,一切…都是正好。”
说到最后,他声线哑了几许,随后他轻声说道:“当年你资助了我八十万,替我还了家里的欠款,还帮我安葬了奶奶,不至于让我走投无路,慕晚棠,我欠你的,何止这些?”
我脑海的记忆突然跳跃了几下,然后恍惚记得前世,慈善机构给我发来一些照片,说是跟进了资助人的一些现场进度,好像有一幕,一个清瘦的身影跪在门口,有人抬头棺从屋子里出来。
我猛的扭头看着贺斯南,原来,前世,我也见过他的,但也只是一个跪着的背影。
“你要相信,这世上,还是好人居多。”我笑着安慰他:“好了,过去的事,不提了,相信你奶奶在天有灵,肯定能看到你现在的成就,她会为你骄傲的。”
“嗯,我相信我奶奶更想看到我结婚生子,立业成家。”贺斯南说这句话时,深眸牢牢的锁着我。
我是过来人,岂会不懂他这眼神里的意思,唉,纯情的男人,就是撩人,光这一双欲说还休的眼睛,就轻易拨乱我的心湖了。
我含糊其词的说道:“你想开点,别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已婚女人身上。”
贺斯南声音却格外的坚定:“你早晚会离婚的,对吗?”
我吓了一跳,这货怎么是这种坚定的语气?他能偷听我的心声?
“何总跟唐晴的事,闹的满公司都知道,我不信,你不知道。”贺斯南声音幽幽怨怨的,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你倒是挺会踩人痛点的。”我瞪他一眼,他却满眼心疼的看我。
我手指捏紧椅扶,给了他一个答复:“是,你猜对了,我早晚要跟他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