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语怎么说‘送君来,送君回,送君无需归。’就这样吧。”小语吾儿的车子到了浪浪的住所后,青露儿说完话便头也不回的下了车。
“……”小语吾儿倚在车座上无声的叹息着。
青露儿离别小语吾儿后,便用浪浪发来的“临时门禁验证码”进入了小区。
她按着地址敲响浪浪的房门,浪浪把房门打开时,青露儿便见到头戴清洁帽的浪浪,她手中拿着一只正在滴水的清洁毛巾,青露儿跟着她走进房门后,浪浪随手把毛巾丢到了一边,她又开始手忙脚乱的整理起衣物来。
“我刚擦完窗户,现在帮柔佳把晒到阳台上的衣服收一下。”浪浪边整理,边和青露儿说着话。
“要我帮忙吗?”
“现在不用,你逛了大半天了,先歇一会儿。我本来还以为你会去你叔叔那边,今天我要独自度过了,你能来真是太好了,冰箱里有一些食材,嘻嘻!青露儿等下要劳烦你展示一下你的厨艺了!”
“嗯,好的,义不容辞。我今天是有打算去郊区看望叔叔,但是我联系他,他说他现在和我堂弟住在一起,没有住在郊区。”
“那他住在哪里?”
“住在我堂弟家,我堂弟已经结婚了,他们加上我叔叔,一共五口人,堂弟家是两层复式楼房,楼上三层卧室,楼下除了客厅和厨房外,还有一间小卧室和书房。
我如果去堂弟家,恐怕住不下。所以我就来这边蹭住了!叔叔说他明天一天都会在黑板树公园我明天去公园找他。”
青露儿好奇的在客厅的四周望了望,远处书架上,放着一个带着斑驳锈迹的铁皮和青铜色的金属丝改造而成的小人。
这个奇怪的铁皮小人成功吸引了青露儿的注意,当她走近些观看时,发现铁皮上还残留有一些未掉净的绿色油漆。
“这个小人好奇特呀,跟这间房子的装修有些不搭啊!”青露儿说。
“哦!那是柔佳的表哥亲手制作送给她的。说到她的这位表哥,我倒是能给你翻扯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来。”
“什么故事?”
“嗯…柔佳的姨母年轻时也算是大家闺秀出身,但是她当时就相中了人称书呆子的木木讷讷的同班同学。
他们结婚后生下了柔佳的表哥。她表哥在五六岁时,柔佳的姨母因身体病重治疗无效去世了。
表哥的爸爸因为痛失爱妻,开始变得不修边幅,邋邋遢遢,你有时候见到他,他真像一个流浪的落魄诗人一样。
姨夫后来开了一个店铺。卖一些书籍和生活百货之类的物品,他虽然不热衷于工作,但是生活还算过得去,柔佳的表哥就跟着这样的一个爸爸,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生活到了成年。
表哥21岁的时候,赶上了离他家店铺不远的一个会展中心举办艺术展览。
那时,表哥的爸爸将近中午时分才睡醒,他悠哉悠哉的路过会展中心走去店铺时,发现会展中心外有好多人在排队。
平常慵懒无为的人,竟在这一刻奇迹般的嗅到了商机,表哥的爸爸到了店铺之后,撺掇着早起看店铺的儿子,用脚蹬老式三轮车,载了折叠桌和一车满满的矿泉水到了会展中心。
会展中心没有过早的预料到参观者竟如此之多,工作人员不得已进行了限流。
有些参观者苦于在炎热天气中无水解渴时,恰看到了表哥和爸爸拉来的矿泉水。
表哥卖完了一车水后,他们紧接着又拉来一车,第二车没有卖完,表哥的爸爸就在一棵大树下,用折叠桌支起了一个简单的铺面。因为空水瓶可以卖钱,表哥和他爸爸,就把别人喝完的瓶子收集起来,准备以后卖给收废品的人。
表哥收了一些空瓶子后,被会展中心的工作人员看到了,工作人员准备将这两个人赶走,表哥却突然急中生智说了句‘我们也是搞艺术的’。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了?”青露儿好奇的看着回过头来的浪浪问说。
“工作人员还真信了。”
“还有这样的事?”青露儿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相信的原因是现在已经很难很难找到脚蹬三轮车了,工作人员看到他们的三轮车,以为他们是在表演行为艺术,表哥为了使他们的艺术更为逼真,就把瓶子的包装拆下来接连成线,又用这些材料仿照着博物馆旁的巨型人物雕塑,搭出了一个同样造型的小人来。
故事的转折点到来了,在展览馆的评委们外出时,无意间看到了三轮车上用瓶子堆起来的小人,评委们觉得这个非常有创意。
结果他们给柔佳的表哥颁了一个三等奖,奖金20万币值,这个奖金相当于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了。”
青露儿异常惊讶。
“我讲这些时,都有些觉得自己在异想天开!胡说八道!可这件事就是真真实实的发生了!
表哥应该确实有一些工艺制作的天赋吧!他后来因为这件事情小有名气后,就用破铁皮制作了一个小人给柔佳,他说这是艺术,柔佳就摆在了她的房子里!
我告诉你,我还背着柔佳偷偷的用酒精给这个邋遢的小人消过毒。”
“哈哈哈!匪夷所思!”青露儿今天原本低沉的心情疏解了很多。
“说来也怪!柔佳的这个表哥比我还要大。到现在他也没有结婚,也不想结婚。
唉……不知道周围的单身环境对柔佳熏陶久了,她以后会不会也喜欢单身了。”
浪浪和青露儿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到了黄昏时分,青露儿觉得吃饭的时间应该到了,她走到冰箱旁边,取出今天要使用的食材,准备烧起饭来。
浪浪又拿起刚才丢出的清洁毛巾,她把毛巾用水清洗了一下拧干后,便哼着歌儿,擦拭其他物品去了。
青露儿正一个人切着菜的时后,她的通讯录忽然传来了“叮咚”一声响。
“右一,什么事”
“桂知,发来一段简讯。”
青露儿停下手中的工作,打开通讯器,她看到了这样一段文字:
“青露儿!
今天我和小语吾儿好好的坐下来,聊了聊我们感情上的事情,当我把一切都坦白后,一切也都覆水难收了。
是我对不起小语吾儿和儿子,是我把人生过得放纵和沉沦。
其实我也是一个失败者,往后余生,我不过是摆脱一种无爱的迁就再去投入到另一种迁就中。
今天,非常的抱歉,让你看到了我的过失和轻浮。
我和小语吾儿情感我们会认真解决的,你不用过分担心,也不要因为我的错误而影响了心情,愿君一生平安幸福!”
“嗯。”青露儿回复了一个字后,便再也不想做过多的回复了。
正当青露儿准备放下手中的通讯器时,却又收到了一条简讯,简讯是令实显发过来的:
“青露儿,你还在五江城络吗?今天在公司遇到你的时候,我正在忙,没来得及和你搭话。等我忙完后,你已经走了,如果你还在五江城络的话,明天我们见一面吧。”
“好。”
“明天早上8点半,我们在沙鸥湖北侧的‘鸥料家’那边约一下吧!”
“好的!”
放下通讯器后,青露儿回到橱柜旁,她低沉着眼眸,一边人漫不经心的切着菜,一边轻声的自言自语说:“小语吾儿……令实显…好一个计谋…好一个套路!好一个隐瞒与利用…小语吾儿,不如不对我道歉的好!好让我可以去放肆的怨一怨。”
言语至此,青露儿不由得又触及到了一些往日较为伤感的情怀,她颓然的觉得自己才是失败者,一次次的被利用,一次次的没有把感情经营好。
想到这些,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了几圈后,慢慢的流溢了出来。
第二天清晨,青露儿按着通讯器上的导航,来到了她和令实显相约的地点。
她将走进‘鸥料家’的时候,看见令实显手中拿着两包在‘鸥料家’买的沙鸥饲料。
令实显看着青露儿,朝她微笑着问说:“你吃早饭了吗?”
“吃过了!”
“嗯,今天是封暖季的第一天,天气真是好啊!我们去给正要吃早餐的沙鸥送一些食物去吧。”
“好的!”青露儿和令实显边说着话,边朝着湖岸走去了。
青露儿觉得令实显这些年的容貌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在他浓密的眉宇下明亮而深邃的眼睛里,依旧透露着清明与强干。
令实显今天身着一件灰色毛呢中长外套,内搭白色高领绒衣。令石显的装扮似乎一直都是这样,他既不会过于炫耀自己的富裕,也不会过于低调的把自己打扮的普普通通,他平常的穿戴会更注意于小细节的处理,比如说他今天戴的一款拥有手工镶钻链条的智能手环,其市场估值便相当于一个普通人家几年的收入。
“诚玺,最近要结婚了。”令实显走到湖边,一边拆开沙鸥饲料,一边和青露儿讲着话。
“哦!祝福他!”青露儿带着冷静和机械的语调回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