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池从没有听方知行说起过这些事。
记忆中,他也极少跟她说过他以前的事情,尤其是他个人的私事。
她惊讶得“啊”了一声,憋着笑道:“原来你们也打架啊……哦不是,是被殴……”
方知行轻笑了一声,小心地贴好医用贴,继续道:“出院后,我们几个很不甘心,就一起想了个主意,用了三个月时间,和当地警察联合把那群黑帮都弄进监狱去了!”
“像是你们会做的事……”许池见识过方知行的以牙还牙。
处理好许池脸颊处的伤口,方知行将她额间的碎发轻撩到耳后,手指不经意间碰到她的耳朵,挑眉问她,“你耳朵怎么这么烫?”
许池忙捂住耳朵,“没有啊!不烫啊!”
他仔细察看她额头的乌青,给她擦上药膏,眼里流过一丝暗涌,继续道:
“萧以川这人外表确实不错,但他感情方面太过于花心,他对女人的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喜欢上他的那些女人,最后几乎都会被他伤透了心,所以他并不适合当一个合格的伴侣。”
许池越听越不对劲,怎么感觉方知行话里有话,这是在向她暗示什么?
她看向他的眼睛,“你难道也相信网上说的那些,也以为我和萧以川有点什么?”
方知行没有说话,只是帮她擦着消肿药膏,擦完后还轻轻地吹了吹,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方知行的沉默在许池看来,就是他默认了自己刚才说的话。
她的胸口一股闷气,别人可以污蔑她,但他方知行不可以!
许池急得抓住方知行即将收回的手臂,说道:“萧以川是什么样的人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他是他,我是我!你不能仅凭那一张照片就以为是我喜欢上他!”
她越说越来气,这事归根结底,始作俑者应该是他和萧以川,现在他反而来跟她讲什么情感大道理。
“那你不喜欢他?”方知行翻了个手腕,握住许池的手,手指在她手掌心摩挲,对许池的话似乎有几分怀疑。
许池白了他一眼,“我躲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喜欢他?”
“可他亲口跟我说他喜欢你……”方知行说这话时,空气中飘来一阵酸味。
“啊?怎么可能?!你胡说八道!”许池惊叫道,她受不了掌心被他挠得发痒,想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方知行握得更紧,没有放手的意思,听到许池说不喜欢萧以川时的坚定,眼眸有着暗藏的欣喜。
“别生气了……我只是随口一说,别当真,不过……以后你还是离萧以川远一点,以免给自己招来麻烦。”
许池一脸无语,“你说这么多,重点是最后一句吧?”
方知行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极其认真地道:“许池,你值得更好的人!那个人不仅能给你安全感,也能保护好你,更能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你身边。”
“呃……”他突然的郑重其事让许池短暂地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
他没事吧?
这男人的脸是说变就变,她实在搞不懂他的脑回路。
他在说他自己吗?
可他自己才是她身边最不安定的因素……
许池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和他保持着距离,很严肃地回答道:
“方知行,我再也不会当任何人的金丝雀!何况那个人还是昨天才刚结婚的人!”
方知行不气反笑,是直达眼底的笑意,“许池,你这样子,才像是真的你……”
让许池一阵莫名其妙。
方知行处理好她的所有伤口,关上药箱起身,“好了!记得要定时换药。”
他放好药箱又重新回来,随意地半躺在沙发上。
他看上去有些疲倦,微闭着眼,手指轻轻按摩着太阳穴,嘴巴微微张开,露出他那线条完美如刀刃一般的下颚线。
修身的黑色羊毛衫里,隐约可见腹肌的轮廓。
他面朝的方向正对着许池的正前方,两条大长腿松驰地在她面前张开,全身散发着难得一见的懒散。
许池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是觉得这个动作不像是方知行会做出来的。
像是网上那些擦边男在勾引女人的动作,仿佛在隐晦地向她邀请:过来,上了我吧……
许池一个激灵。
肯定是自己想得太污了,她告诉自己思想要纯洁一点,方知行这种规矩方正的人怎么可能和擦边男相比呢?
她把那有点下流的想法给甩掉,又看了眼手机。
还是没有收到安意的回复,她猜安意是不是因为看到方知行接的电话,所以才生气了。
猛然间,她看到自己手机上对安意的备注名字是安意宝贝,想起刚刚方知行对安意的称呼……Ann?
她起身到他身边,踢了一下他的脚,问道:“方知行……你在调查我朋友?”
不然他怎么知道安意的英文名是什么!
方知行睁开眼,见到许池什么都不知道的天真表情,坐直了身体。
“你的这位朋友什么都没跟你说吗?”
许池更不懂了,“她要跟我说什么?”
方知行回答的话很耐人寻味,
“她是周颜的……好朋友,昨天在婚礼上我见过她,具体的情况,还是等她自己主动跟你说比较好。”
看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许池不好继续追问。
方知行却反问了她,“许池,以前你为什么从来没有跟我说起过关于你朋友的事?”
“我怎么向她们介绍你?说你是我的金主大哥?”许池嘲弄道。
她和他之间的关系,不是心知肚明吗?
方知行眸光一暗,“那现在呢?我已经遇到过你朋友,你会怎么向她介绍我?”
这问题把许池给问住了,她认真仔细地想了一下。
前男友?应该算不上,互相喜欢过,谈过恋爱的那才叫男女朋友。
他和她之间,从来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情感付出,而他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除了在床上的时候。
那就是……
“前床伴?”
许池微歪着头,见方知行在听到这个答案后脸色不太对,好像比刚才黑了不少。
可能在他看来,她连床伴都不是,她又急忙改口。
“那要不然是……前炮友!”
好了!他那最开始还带着笑意的脸,现在彻底黑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