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索扎里共和国,一处废弃的矿道上。
夕阳的余晖中,时忆看到那个特种兵摘下了口罩,缓缓朝自己走了过来。
他身姿英挺,五官俊朗而深邃,尤其是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像是天上的星星一般明亮,甚是好看。他眼尾处有一个淡淡的刀疤,嘴角还噙着一抹浅笑,温柔礼貌地开口道:
“还记得我吗?”
时忆当然记得他,他叫秦皓北,是蓝湾着名的豪门秦家唯一的孙子。
秦家世代或从政,或从医,或经商,在各个领域都有着深刻的影响力,秦老爷子更是当年华国的开国元勋。到了这一代,就只有秦皓北这一个男孩儿,是蓝湾有名的贵公子。
时家发达以后,时镇渊一直就想让时惜嫁给秦皓北,攀上这门贵亲。
那天下大雨自己为了救一只猫,差点被一辆车撞到。那人正是被时镇渊以谈生意为名相邀,实际上是来相亲的秦皓北。
只不过……不知道秦皓北和时惜的事到底成没成,此刻他又怎么会出现在索扎里共和国?而且还是以特种兵的身份?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时忆不想跟秦皓北有过多的接触,毕竟他是时惜的未婚夫,于是默默将头转了过去。
秦皓北叹了一口气。
紧接着走上前,双手扶过时忆的肩膀,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看着我的眼睛,想起来了吗?蓝湾市xx路,下雨天、猫、还有……我的名片!”
秦皓北忘不了那天,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姑娘的情形。
时忆无奈地抿了抿唇,只好点了点头道:“你是下雨那天……开车吓了我一跳的人?”
秦皓北咬了咬牙说道:“好好,倒打一耙是吧?不是我吓你,是你那天吓我好不好!我当时正在马路上好好地开车,你下一秒就鬼探头一样,从路边蹿了出来,还好我踩刹车及时,不然你这一条小命可就不保了!”
时忆转头往回走去,低声道:
“那天是我的错,对不起……”
如今,她已经习惯了说对不起,反正道一句歉又少不了一块肉,还省的浪费口舌。
秦皓北从后面小跑追了上来,“你不用跟我道歉,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时忆不想告诉秦皓北自己的名字,随便指了指自己以c开头的名牌,“叫我小c就行。”
秦皓北:……
“别这么小气嘛,大家都是华国人,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么!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秦皓北看着女孩儿一瘸一拐的背影,抿了抿唇道:“叫你小瘸子了啊?”
“随你怎么叫。”
时忆没好气地继续往前走,心想着这个姓秦的真是没素质,和时惜倒是天生一对。
时忆走到越野车旁边,蹲下身仔细检查起来。只见越野车车身歪陷在泥里,右后轮被打了一个大窟窿,车胎已经全瘪了,好在这辆车的车身都是防弹的,并没有损坏。
“请在这里等一下,我要换轮胎了。”
“用不用帮忙?”
秦皓北抱起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时忆,眼中满是好奇的光芒。
“不用。”
时忆本来就是负责后勤的工作,来到这里后老舅给她做了各种培训,换车胎现在已经轻车熟路。只见她先是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了千斤顶、套筒扳手和备胎。然后蹲下身,用套筒扳手松开车轮上的螺栓。紧接着,走到千斤顶旁边,熟练地操作千斤顶将车辆抬高起来。
秦皓北本来还想上去帮忙,但是看到时忆从容不迫的身影,不知怎地没有挪动脚步,而是用充满欣赏的眼光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儿。
她看起来也就20出头的年纪,右腿有些跛,走起路来也摇摇晃晃的,但是性格却有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从容,让他越来越好奇这个女孩儿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
“我叫秦皓北,今年25岁,蓝湾人。你呢?”秦皓北不依不饶地开口问道。
时忆有些不耐烦了,她一边将废旧轮胎的所有螺栓拧下来,一边淡淡地回答道:
“你叫我小瘸子就行。”
“刚才是开玩笑的……不如,你告诉我名字,我帮你一起换轮胎怎么样?你看这个轮胎这么沉,你这么瘦,也搬不动。”
“不用了,我搬得动。”
时忆被秦皓北看的有些心烦,她想这个姓秦的不愧是个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那一双如水一般的卡姿兰大眼睛,真是连看狗都深情!
她没有理会,继续卸下废旧轮胎垫在车身下方,然后毫不费力地拿过备用轮胎放在原来的位置,正准备拧螺栓。
正在这时,只听“倏”地一声,子弹划破天空。
“小心!”
下一秒,时忆整个身体被一股大力拥入一个坚实的怀抱,然后两人相拥着滚到车底,又从越野车的另一边翻了出来。
“不好,是他们。”
时忆的头顶响过一道低沉凝重的嗓音。
“是谁?”
时忆话音刚落,就被秦皓北从地面上一把拽起,揽过她的肩膀,将她的身体护在胸前,然后朝前方的树林的方向迅速跑去。
“跟我走!”
砰砰砰——
不远处的身后响起密密麻麻的枪声,令人胆战心寒!时忆的大脑一片空白,双腿被秦皓北强行拖拽着向前跑去。
“这边!”
两人来到一片密密麻麻的树林中,秦皓北一手护着时忆,一手拿着手枪,谨慎地一边走一边回头。他们身后的枪声并没有停止,不时有子弹从身后“嗖嗖”地飞来,打在旁边的树干上。
“蹲下别动!”
秦皓北一把将时忆按在一株大树下,然后倚靠着树干,伸出手枪朝远方瞄准,“砰砰”地接连射出几发子弹。
哗啦啦——
树上的飞鸟惊起,树叶沙沙作响,与此同时不远处传来“咚”地几声身体倒地的声音。
“特么地,没子弹了!”
秦皓北扔出空弹夹,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和这帮人交手,一路上他已经遭遇过几次袭击,加上刚才又干掉了几个叛军小喽啰,子弹已经用尽。
正在这时,时忆蹲在地上,看到有鲜红的血,正在“嘀嗒嘀嗒”地从上面落下,渗入尘土里。
她抬起头一看,只见秦皓北的肩膀上的绿色迷彩服已经殷红了一大片,他脸色苍白,鲜血还在源源不断地从他的指尖落下。
她心中猛地一惊,压低声音焦急地说道:
“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