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瑞王府回来,琉璃一直闷闷不乐,明天就要去尚书府献舞了。
虽然早就知瑞王不可能那么草率就给她千里马,但眼下更要紧的是如何避开顾靖宇。
琉璃想起主家带他们从扬州来有两个任务。
一是找匹千里马献给镇北王。
二是把姐妹们安排进京中各权贵家中收集信息。她是最优秀的瘦马,主家其实想让她勾引的是太子。
若不是遇到顾靖宇死缠烂打,又找来了千里马。她应该是会被送进太子府的。顾靖宇一个小小礼部郎中,根本不可能得到她。
“那就进太子府吧!进太子府总好过跟着那渣男!先避开顾靖宇再做打算。”琉璃捏了捏拳头。
次日,琉璃和众姐妹如约前往尚书府献舞。
白尚书便是琉璃主家的上方。借着这次生日宴,把自己在扬州暗地里培养的瘦马,呈现在权贵面前。
瘦马姐妹们个个铆足了劲。期望能被权贵看上,带回去做个妾,施展自己所学本事,定能得宠,再生个孩子。后半生就算有了着落。
上一世琉璃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年轻俊美的顾靖宇出现时,自己也以为后半辈子有了依托。
命运的车轮按着相同的轨迹走着。再不愿,琉璃也只得抱着琵琶上场。
琉璃感觉到了顾靖宇的目光。在一众目光中尤为黏腻,她浑身犹如被蛇缠上般难受。
琉璃犹抱琵琶半遮面,弹唱着江南小曲。吴侬软语,容貌娇美,身段凹凸有致。
白尚书看着宾客们的反应满意极了,笑得合不拢嘴,心道:你们可不够格,琉璃是他要进献给太子的。
丝竹声声,琉璃翩然起舞,带着姐妹跳完最后一支舞退场。
顾靖宇心痒难耐,刚那女子实在太美太美了。从他身边过的时候还能嗅到一阵异香。若是能得到她,这辈子才不枉做一场男人。
见舞蹈告一个段落,宴席上大家开始觥筹交错。顾靖宇假意如厕,下了席,往后院摸去。
听到姑娘们就在小别院。他理了理自己的冠发衣衫,顾靖宇对自己的容貌相当自信。挂上一个迷之微笑,跨了进去。
“啊!”“啊!”“啊!”顾靖宇和姑娘们的尖叫声同时响起。
一壶滚烫的茶水朝他兜头砸来。幸好他及时举起手臂挡住了脸。
大冷的冬天穿得厚实,衣服遮着的手臂只觉一阵微烫,可裸露在外的手却被烫了,衣衫也湿了。狼狈的直抖手,哪还有翩翩公子样。
姑娘们则是被突来的变故吓得尖叫,叫声引来了几个在后花园游玩的贵女。
“抱歉!茶水烫手,不小心飞出去了。”琉璃淡淡的说道。
心里惋惜怎么没有烫到他的脸。
顾靖宇刚欲发作,却见是那美人儿,顿时便消了气。他把打湿的衣袖往身后一背,忍着痛笑道:“不碍事,姑娘可有被烫伤。”
没待琉璃开口回答。姑娘们看的是个俊美公子,叽叽喳喳都围了上来。还有大胆的去帮顾靖宇擦衣服。琉璃无奈地看着姐妹们,一个人走到远处。
贵女们看到顾靖宇私来后院,还与瘦马们混在一起,顿时对他有了不好的看法,议论着扭头便走。这种浪荡公子可千万不要与他联姻。
她们走得极快,仿佛瘦马们的院子有着某中可怕的病毒。
顾靖宇好容易拨开莺莺燕燕,望着琉璃来了。
“在下礼部郎中顾靖宇,敢问姑娘芳名?”
琉璃依然不想理他。捏紧茶杯,好想泼出去。
看着面前自以为风流倜傥的顾靖宇,琉璃觉得油腻极了,深深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猪油蒙了眼睛。
正欲奚落他一番,她让珍珠找的救兵到了。
“顾公子,这里是后院。还请到前厅入席。”
珍珠带来了主家,主家见有人想打宝贝琉璃的主意,立刻警觉起来。
顾靖宇只好讪讪离去。
“琉璃,找我什么事?”主家问道。珍珠说琉璃找他,他便火急火燎赶来。
“没事了,刚刚有些不舒服。现在好了。”琉璃道。
“琉璃,你切不可以被那些空有其貌的公子骗了。你要有大志向知道吗?”主家叮嘱道。
那个女子不怀春。要是被骗破了身子,还怎么去勾引太子。
琉璃笑道:“琉璃知道。刚好,您来就帮我赶走了苍蝇。”
琉璃想着茶里加的料,就开心。顾靖宇,初次见面给你一个“见面礼”。他应该可以老实一段时间了。
顾靖宇湿着衣衫不便久留,便向尚书告辞,临走前,却仍忍不住问,“白尚书,下官可否冒昧一问,刚那弹琵琶的姑娘是谁?”
白尚书顿时心生不悦,刚刚张管事来报,说见顾公子在后院和一众瘦马打得火热。
他就觉得这年轻人轻浮。现在还问到他面前来,一个未订婚的公子,属实孟浪了。
而且这人还是自己女儿白媛媛指名要他请的。
这顾靖宇什么时候见过他女儿的?又想对他女儿打什么主意?
但白尚书是官场老狐狸,今日又是他生日,便没有给他难堪,只淡淡说道:“那是扬州来的琉璃姑娘。”
顾靖宇还想再问,可手上被烫伤的地方越来越痒。顾靖宇只好告辞,先回去处理伤口。
路上,手背烫起水泡的地方越来越痒,又带着刺痛。难受的顾靖宇几乎抓不住缰绳。
忍不住轻轻挠了一下,透亮的水泡破了,耷拉在猩红的皮肤上,更加痒痛难耐。
大夫问了是热水烫伤,看了眼伤处也是寻常烫伤的样子,便开了治疗烫伤的药膏。叮嘱顾靖宇按时涂抹,且坚决不要抓挠伤处。
顾夫人心疼地给顾靖宇搽着药膏。恶狠狠地说道:“去吃个酒席,怎么还给烫伤了。尚书府的下人也太不小心了。那下人没有被打板子吗?”
“就该打断他的腿!”要不是得罪不起尚书府,她是要找去,让烫伤她儿的笨奴才吃点苦头的。
顾靖宇不由的又想起了那个尤物一般的女子。不耐烦道:“人家不是故意的。”